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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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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么做……”卿甘轻叹道，指尖不老实地在我锁骨上来回轻蹭，“可是我不舍得啊公主。”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不敢过问齐穆乔的现状。
卿甘是个不正常的家伙，早在他还是妃子的时候就有所表现。
——我到现在还记得数年前他用剪刀剪开猫儿肚皮的场景。
那猫是我好不容易从卿甘那讨来的，养了大半年，只因它不小心勾坏了卿甘的衣裳，卿甘便发疯拿起剪子将它折磨至死。
猫儿尚且如此，齐穆乔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了。
我咬咬唇将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清扫出去，抬手小心翼翼地环上卿甘，生硬地在他颊边落下一吻，轻声祈求道，
“卿甘，再过几日是我的生辰，你可以陪我出宫走走吗？”
我的这番表现无疑是让卿甘满意的，他几乎当场应下，高兴地回吻我，“我怎么舍得拒绝你呢？不过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卿甘笑而不语，用唇瓣细细描绘过一遍我的五官后才故弄玄虚道，“到那时你就知道了。”
……
卿甘所说的前提很不讲理。
出宫前他给了我个只有俩鼻孔的面具要我戴上，说什么外面他无法控制的东西太多，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对此我很不认可，并朝他抛去个抗拒的眼神。
——这面具太刁难人了，别说能不能看到路了，搞不好戴上去后我连呼吸都困难。
“没关系的。”卿甘故意曲解了我的意思，接过面具，温柔且强势地按在我脸上系好，轻声安抚道，“我会带着你走的，你不需要看路。”
安排得真好，完全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
按他的说法我还出去做什么？
还不如待在宫里，最起码我还能靠自己走路。
想到这我有点后悔了，伸手想要解掉面具。
“诶。”卿甘突然抓住我探到脑后的手，像是想到什么绝佳的主意了似的，语气里夹带着隐隐的兴奋，“在外我叫你小名可好？”
这提议令我身形一僵，张嘴下意识想要拒绝。
卿甘早就预料到我会如何作答，便索性掐断我的话头，自顾自演起来了，
“明悦，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
“……”我无语，微微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面具下满满的鄙夷之色，“随你，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自然。”卿甘再一次黏上来，环住我的肩膀，引领盲人一般带着我慢慢前进，“来，明悦，跟我走……”
出宫的这段时间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街道上吵闹的杂音和身边卿甘沉稳的呼吸声。
之前卿甘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我的腰间，死死地扣着，跟打了死结的束腰一般。
再配合脸上那张只有两个孔的面具，闷得我差点没呼吸上来。
“能不能把面具解开？”我放轻声音祈求道，“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不可以。”卿甘拒绝了我的请求，但扣着我腰的手稍稍松了些，“如果明悦实在受不住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宫。”
“……”才不要！
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就算憋死在外头我也不会轻易回去！
想通这点后我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卿甘的话，挣开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可惜我的步伐太自信，以至于在当时忘记了自己看不见路，没走两步便扑到了个首饰摊子上。
……别问我为啥知道是首饰摊。
现在还有根簪子扎在手臂的袖子上呢。
等等，簪子……
“明悦！”
卿甘着急的声音由远及近，惊得我立马转身，顺手藏好了袖子上的簪子。
偷盗不是好事，可……
“卿，卿甘。”我别扭地唤他一声，摸索着朝他那边探去，主动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卿甘随口应了声。
突然，他抓住了我刚刚搭上他肩膀的手。
一声低笑擦过我耳畔。
他低下头，气息暧昧地缭绕在我的鬓角，“……明悦，你确定要把小花招使在我身上吗？”
这话听得我心底一紧。
一股气伴着剧烈的心跳升到头顶，蒸得面具里满是热气。
他看到了？
说这话是为了警告我吗？
可是为什么他不直接把簪子拿走呢？
……
我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不死心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找他脖颈的位置，
“卿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摸到了！
我嘴角勾起，快速收手打算抽出袖口里的簪子，打算给他来上一下……
“唉……”卿甘很明显地叹了口气，抓住我握着簪子向他狠狠扎去的手，无奈道，“这般明显的暗杀，怕是连你那昏庸的父皇都杀不了。”
我果断怂，软下声音喏喏道，“我没想杀你……”
卿甘没有回应，默默地抓着我的手，控制簪子扎在一处地方，
“这里……你用十成的力刺下去，或许能杀死我。”
“！”
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
扑通，扑通……
我胸腔里砰砰回响的心跳和身后摊主骂骂咧咧的声音重合起来，激得我头脑发昏。
——他这是试探还是犯病？
要按他说的下手吗？
想着想着我禁不住颤抖起来，差点一个脱力松开手里的簪子。
是的，我是个实打实的胆小鬼。
怕死，也怕沾染上别人的性命。
即使对方是和我隔着灭门之仇的卿甘，我也没办法真的按他说的痛下杀手。
刚刚拿簪子刺他也是，我完全没想过自己能真的得手。
“对不起……”我听到我哽咽的声音闷闷响起。
卿甘没有回应，只默默揽着我往一处走去。
应该是要回去了吧。
啧，就算走出宫门又怎样？还不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我耷拉着脑袋放弃抵抗，跟个牵线木偶似的随卿甘摆弄。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吧，人群轰动的声音由远及近，猝不及防地包围住了我们。
发生什么了？
我焉的侧手抓住了卿甘的衣袖，紧张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卿甘的声音十分冷静，好似周围吵闹皆是我的错觉一般。
可他带着我的力道较之前大了不少，我甚至能感觉到因走路太快而起的风撩动我的头发。
这让我意识到现在或许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我抿唇犹豫着，慢慢松开了卿甘的衣袖，不动声色地往头上摸去。
终于，我摸到了根疑似簪子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拔下，朝身旁扎去。
卿甘没预料到我会这样做，被我扎个正着，下意识收手。
太好了！
我喜上心头，用力推开他后随便选了个位置就是一个狠冲。
期间撞到了不少人，但很幸运地没被卿甘抓住。
“明悦！”卿甘愤怒的声音穿透人群，几欲将我撕碎。
我不敢停下，只得跌跌撞撞往前跑，双手也没敢闲下，一刻不停地搭在脑后去解面具的系绳。
在不知道第几次摔倒后，我总算解开了面具，眼前重获光明……
我连忙抬头查看四周，确定自己是真的脱离卿甘掌控后才在附近找了面墙，倚靠着休息了会。
……不远处被我丢下的面具已被慌乱的人群踩得稀碎，华美奢侈的碎片到处都是。
看着这副场景的我突然迷茫了，好半天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突然，旁边的小巷里窜出个高瘦的人影，目标明确地冲到我跟前，抓小鸡似的逮住我就往小巷子里拖。
我哪里碰到过这架势？当场吓得不敢动弹，木头似的僵直着，更加方便了他的搬运……
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只是卿甘手里娇生惯养的金丝雀……离了卿甘，金丝雀面临的就只有一死了。
金丝雀是没有资格渴望自由的。
绝望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呼吸不畅。
但同时贪生怕死的本性又强撑着我的意识，迫使我清醒地面对眼前的一切。
现在这情况死或许还算是好的，就怕这人……
“不要怕。”抓着高瘦男人放下我，沙哑难听的嗓音却意外地显出了几分温柔，“我是来救你的，恩公。”
这声“恩公”打散了我纷乱的思绪。
我顿了顿，试探地喊出了那个名字，“……齐穆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