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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２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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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对齐穆乔抱多大希望。
所以在当晚半梦半醒间看到卿甘面无表情地立在我床头时，我还能平静地与他对视一会。
不过时间久了我就有些受不住了，强撑起困意开口道，“母妃半夜不好好睡觉，来这里站着做什么？”
他没回应，只从怀里掏出了个火折子，移到附近的烛台处点灯。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他白莹莹的侧脸，却没给他带来哪怕一丝暖意。
我看着他拿起那座烛台，一步一步地朝这边靠近，坐下。
“……”我生怕他拿那烛台把我砸死，便起身抱着被子往床内侧挪了挪。
可还没挪几下呢，我那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脚踝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冰冷的指尖冻得我浑身一激灵。
“呵……”
察觉到我小动作的卿甘笑了，但那股子冷意却一点也没被这声笑冲散。
“公主冷了吗？”他问。
我看了眼他手上的烛台，连忙摇头，“不，不冷。”
“可是我冷。”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随之猛地向上，伸进我裤腿，直直贴上我小腿侧的皮肤，仅一下，就带去了我大半温度。
我吓得当场挣扎起来。
可挣扎了许久后我发现自己不管有多用力，即使脚都蹬酸了，也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跟前的这个是男人……
……一个能轻而易举钳制住我的男人。
我心中警铃大作，咬着牙大喊大叫起来，试图借气势喝退他，
“你想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他没搭理我，甚至还自顾自摩挲起我的小腿，每一下都带着缠绵的暧昧之意。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心底成形。
“公主怎么在抖？可是冷了？”他幽幽的低语声轻飘过我的耳畔。
我害怕地快要窒息，根本无法做出回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转坐为爬，跟条刚从冬眠中苏醒而来的蛇一般朝自己攀附靠近。
他身上的冷意透过锦被一点点渗进了我的心底。
“敢问公主想要如何取暖呢？”卿甘已经摸上了我腰侧，“是用烛火，还是我？”
这是威胁。
他想要我在死与妥协之中做出选择。
我不想死。
也不想向他妥协……
干脆与他同归于尽吧。
这一冲动的想法在我脑海闪过，瞬间就控制住了我的身体。
我反手打翻了烛台，任由那点火星吞噬床帘。
火光很快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卿甘那张愤怒到扭曲的美艳脸庞。
“好，好得很……”发着颤的狠话从卿甘牙缝里挤出，“公主的选择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
“……”我不甘示弱地瞪着他，身体却下意识想逃。
火光快要燎到我身上了，这股子过头的热意让我害怕。
我不想被烧死。
显然卿甘也不想死在这里，所以在冷静下来后他立马将我抱起，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出去的路上我借着火光看清了殿内的变化：平常在我周边伺候着的宫人不知何时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零零散散地丢在大殿中央。
见此情形，我上下唇瓣碰了碰，下意识问出声来，“他们……”
“他们都是因公主而死的啊。”
卿甘抢答了我的问题，倏地在大殿的门前站定，轻轻放下我后逼着我看向里面。
——火势正一点点向外吞噬那些宫人。
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我胆战心惊。
“看看，这火可是公主亲手打翻烛台放出来的呢。”
卿甘在我耳边低笑，一边跟我描述殿内地狱般的场景，一边对我施压，
“若是公主刚刚选了另一条路……不，再早一些，公主不与那人说那般久的话，他们或许就都不用死了。”
这话一落地，一切都清晰明了了起来。
我早就预料到他会知道今天我与齐穆乔说过话，甚至更过分点他还知道我们说的内容。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竟用整整一宫殿人的性命来压我，想逼我低头。
“那他们死好了。”
我强迫自己不再颤抖，勾起一边嘴角讽刺他道，
“反正你也不想让他们继续活下去……与其白白丢了性命，还不如安上个护住公主贞操的名头再死，这也算是乐得光荣。”
“公主真是牙尖嘴利。”卿甘扯着我避开殿内快要烧出来的火焰，警告般的喃喃了句，“若不是我舍不得，今晚睡在这火堆里的恐怕就要多一个公主了。”
“那还真是求之不得。”我回上一句违心话，猛的转身挣脱开他的手，连退好几后才放出早早准备好的狠话，“不过你不死，我可难解心头之恨啊。”
“……”
卿甘背对着火光，默默凝视着我。
他那张被阴影笼罩的面庞虽看不清楚表情，但我却能清楚地知道他在笑。
我的狠话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他一步步靠近，用影子将我整个吞噬殆尽。
他说，“能够成为公主心尖上的人，我很高兴。”
……
宫里的人换了一批，自然而然的我的行动范围也跟着小了一大片。
只要我稍微往边缘走一点，就会有宫人战战兢兢地上前阻拦。
我知道这些都是卿甘那个疯子安排的，他想彻底隔绝我与外头的联系。
不过还好，我到现在还没看见齐穆乔的尸体，说明现在卿甘暂时没有办法动他。
说不准，说不准这个齐穆乔就有法子把我从这个牢笼解救出去呢？
我心里隐隐期盼着，一直到我与齐穆乔约定好的一月期限到期为止。
这天我没能等来齐穆乔，只等来了日常打卡来的卿甘，他好像心情很好，喜气洋洋地对我说道，“公主，你可知西域战败了？”
说这话时他身上还透着淡淡的血腥气，脸颊上那一滴还未擦去的血渍看得我心慌。
“你刚刚杀人了？”我盯着他脸颊上的血渍问道。
“是的。”卿甘大方承认，顺着我的视线抹去了那滴血，靠近在我耳边问道，“公主想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我不想知道，转脸当做没听见。
可惜，卿甘这家伙从来不会对我察言观色，他强制掰正我的脸，笑容变态，“公主不是最喜欢这张脸了吗？为何要避开不看呢？”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来气。
于是我毫不留情地讽道，“是啊，我跟我父皇一样贪恋美色，可是我比父皇的眼神好一些，分得清男女美丑。”
“……”卿甘没接话，而是往我手里塞进了个圆圆热热的东西，“来，这是我亲自挖来献给公主的，不知公主可喜欢？”
我有个不好的猜测，眼睛下意识朝手里的东西看去……
是眼珠子，热乎乎的人眼珠子！
“啊啊啊！！”我尖叫着丢掉了这颗眼珠子，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最后停留在不远处一错不错“看”着我。
卿甘笑疯了，搂着抖如筛糠的我细细描述起这眼球的来源，
“这是我刚从那个混血杂种眼眶里挖出来的，公主你看漂不漂亮？要不要我把另一只也挖出来送你？”
“不要，不要……”我使劲地摇头，由于太过害怕而忘记了推拒卿甘的亲近，满眼满脑都是那眼珠子冒着热气盯着我的场景。
疯子，他疯了，迟早也会带着我一块疯。
不能再等了，得尽快逃走，就算跟他同归于尽也要逃出去。
我咬着疯狂打颤的牙关，强迫自己对卿甘露出了个扭曲且讨好的笑，“卿甘，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