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守护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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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忍不住轻吞口水，脑子里浑浑噩噩一片空白，身体像触了电似的颤抖。
齐焕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唤我的名字：“念念，我……”
屋门“哐啷”一下给人推开，我一惊之下，随手乱抓，勾住齐焕的脖子，又因为太过用力，两个人双双倒在床上，我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激动得几欲晕厥。
齐焕一手勾住我的腰，侧身将我挡在怀里，另一只手越过头顶，弹指一挥，三道寒光从指尖发散，带着瑟瑟风声朝屋门飞了出去。
门外闪进一抹粉影。
粉影上下几个翻动，灵敏如梭，我看得眼花缭乱，但觉裙摆翩翩，飞扬轻舞，如晚春桃花开到极致，妖娆绚烂，如火如荼。
“当当当”，三支一寸多长的袖箭擦着粉影飞过，钉在门板上，铮铮直响，入木三分，银色箭身映着日光，令人不寒而栗。
笑笑拍着胸口，满脸的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道：“焕哥哥，你这是想要我小命啊。”
齐焕翻身坐起来，手还扣在我的腰间不放。剑眉紧蹙，额头隐隐挂着三道黑线，眼底怒火中烧，直愣愣地瞪着笑笑。
齐焕平日里，从来都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隐忍内敛，高高在上的姿态，我还从未见他这样，满脸的欲求不满，那表情，就好像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忽然飞了。没忍住，居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我这一笑，齐焕僵硬的表情终于软化不少，笑笑这才注意到被他挡在身后的我，整个人都怔愣住，俏脸“唰”地红到耳根，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我…打扰到你们了？”
脑子一空，差点背过气去。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中衣穿了一半，领口还大敞着。刚洗完澡，头发湿湿嗒嗒，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脖子，经过锁骨，一路下滑，把衣襟浸透，雪白棉锦贴在身上，胸口曲线若隐若显。
齐焕也看了我一眼，瞳孔紧缩，一把扯过罩衣将我盖住，这才回过头，冷着脸说：“怎么不敲门？”声音冰冷得把屋内空气都冻成冰片。
笑笑也看出这次当真闯了大祸，不敢再继续嬉皮笑脸，缩着脖子，一脸歉意：“焕哥哥，我以为你还在军营，门外也没人守着，就想先进来等你。”顿了顿，吐吐舌头，讪笑到：“不过，我若早知道……”眼睛越过齐焕瞟向我，神情暧昧：“我若知道嫂子也在，便绝不会如此横冲直撞。”
我惊道：“你…你叫我什么？”声音抖得如同秋风扫落叶。
笑笑一脸无辜：“嫂子啊，苏姑娘若嫁给焕哥哥，岂不就是我嫂子？”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像要滴出水来一样，侧头看向齐焕：“焕哥哥，我叫错了么？”
齐焕眼睛一眯，温暖笑意顺着眼角溢出来，满室冰寒顷刻间化作融融春日，嘴角上扬，笑靥如花：“没有，以后就这么叫。”转过头，柔声对我说道：“笑笑是我小妹，叫嫂子没错的。”
变脸如变天啊，以前常听人说起，今天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刚才还直眉怒目，一转眼，脸上堆的笑容能把人腻死。本来一副恨不得将笑笑生吞活剥的表情，叫声嫂子，就又变成好妹妹了。
我两眼一闭，就想作势晕倒，身子歪下去，脸却撞到一片丝滑，冰凉的薄荷气息直冲鼻腔。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一直半卧在齐焕怀里，再晕倒也只不过是给他多吃些豆腐。
抓着罩衣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左扭右扭，再一次认识到胳膊永远掰不过大腿的真理，索性不再白费气力，抬头怒视：“我几时答应过，说要嫁给你了？”
齐焕笑笑：“念念不是答应过，如果哪天爱上了我，就嫁给我的么？”
心跳无端快了两拍，想起半月之前，在满室吉红的客栈房间，齐焕曾与我说，如果哪天发现自己爱上他，就嫁给他。彼时我心中高墙重重，纷繁琐事，前世牵念，将我桎梏，模糊了自己视线，于是只应他，我会尽力而为。
如今那座围城墙分崩离析，灰飞烟灭，我早已看清自己真心，也承诺从今以后要努力放下过往，一往无前去爱他。
指尖拂过我的嘴唇，然后穿过发丝，游移到身后拖住我的背，另一只手撑在床榻上，半个身子都压下来，姿势极尽色情。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眼神迷离，蛊惑人心，暧昧地轻喃道：“况且，都这个样子了，念念不嫁给我，还要嫁谁？”
我只感觉头皮发麻，脸颊滚烫，后背以齐焕手掌相触的地方为中心，激起一圈寒栗，手心里却渗出一层细汗。
是啊，我们现在这样子，亲也给他亲过，看也差不多看全了，两个人还同床共枕睡了那么多次，我若不嫁给他，估计立刻会被贴上□□的标签，直接抓去浸猪笼。
可惜我并不是封建制度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也没有给人亲一口就要以身相许的贞洁情操，本还打算再刁难他几句，忽然余光往旁边一瞟，侧头看去，笑笑正站在门口，抱着肩，眼睛瞪得浑圆，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
脑子一热，几欲晕厥。我这是在做什么，给未成年少女上演一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么？齐焕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瞪，笑笑就好像踩了电闸，跳起来，连连后退，边退边说：“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出了屋子，带好门，还不怕死地喊一嗓子：“你们继续，继续啊！”
她这一喊，把浓浓春意尽数喊退，徒留满室尴尬。
眼睛左瞟右瞟，扫过雕花床帷，墨色锦缎，最后停在幔帐上挂着的琉璃上，死盯着不动，就是不敢直视齐焕。低沉的笑声从身前传来，是最动听的乐符。身子一轻，下一刻已经被齐焕扶着坐起来。他双手轻抚上我的面颊，将头掰正，放大的俊脸落入眼底，避也避不开。
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念念放心，大婚之前，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活了两辈子，我早已不是懵懂未知，不经事的青涩少女，可听到这话，仍忍不住要面红耳赤一番。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婚？什么大婚？我还没说要嫁你呢。”语气矫情造作，明摆的口是心非。
齐焕笑笑，直接忽略我，径自说道：“念念想把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六月初九是今年最好的黄道吉日，就是需要等些时日。”顿了顿，眼睛眯起来，又说：“下个月初七也不错，虽说仓促了点，念念若等不及，我们也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头已经摇得像个拨浪鼓：“等得及等得及，就六月初九好了。”
齐焕笑得像只偷到鸡的贼狐狸，问我：“那就说好了，念念不许反悔。”
我忙不迭道：“不反悔，绝对不反悔，呀……”看到齐焕脸上，得意的笑容越来越大，终于反应过来，他这分明是给我下了个套，等着我自己往里钻。
心中愤然，张口想说些怨念的话，一抬头，却对上那双琉璃般晶亮的眼睛，眼底华光流转，温暖如玉，深邃得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深陷其中。细碎的笑容爬上他的眼角眉梢，长密的睫毛盖下来，不停颤动，像展翅欲飞的蝴蝶。
全然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回望他。看见齐焕幸福的样子，心里会高兴得发疼，平生出一种，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份笑容延续下去的冲动。
我曾向上熙灯许愿，愿商无尘幸福安康。如今，我要亲自守护这份幸福，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见我不答话，齐焕伸手拨开我粘在额头上的碎发，收起一脸戏谑，神色专注地看我，起誓一般说道：“念念，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好到让你舍不得恨我，好到让你只能爱我，好到有一天，即使你发现我骗了你，也不会离开我。”声音低沉温婉，甜腻醉人，比琼浆美酒还要令人沉迷。
我不明白齐焕话里的意思，总觉得他语气太过沉重，好像真有一天，我会恨他一样。可是，一切都已过去了不是么？那些恩怨情仇与我无关，那些过往欺骗我们也都悉数放下了不是么？
忽而想起，他曾与我说，他的心也好，人也好，命也好，我都可以拿去。他当时的神态那样凝重认真，令我害怕，心中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惶恐，怔忡地开口：“齐焕，你以后…不要骗我。”即使伤害我，也不要再欺骗我。
齐焕的表情很复杂，目不转睛地看我，眼底的情愫我读不出来：“念念，我以前，做过很多错事，我怕你将来……”
抬手捂住他的嘴，笑道：“我说过，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我只希望，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骗我？”
牵起我的手扣住，齐焕的手心温暖干燥，令我忐忑不安的心慢慢沉淀下来，“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骗你。”
得到他的承诺，我喜笑颜开：“只要你不再骗我，我便哪儿也不去，永远陪伴你身边。”
齐焕，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多年后我总是会想起今天，齐焕的确一直恪守着他的诺言，自此以后，未曾对我说过一句谎话。只是，现实往往比欺骗来的残酷。当那些横在我们中间的秘密一个个接踵而至，真相大白之后，我却没能守住自己的承诺。
现实，最终还是将我两逼上末路。
取来棉巾帮我把湿发擦干，又从香巧带来的妆奁里拿出桃木梳，一点点为我梳头。齐焕的动作极尽温柔，小心翼翼，指尖会不小心滑过耳垂，若有似无的碰触，让我浑身都抑制不住地战栗。
最后用丝带将长发在身后轻束起，柔声说道：“念念，我还要回军营，晚上会尽早回来。”
我愣了一下，问道：“还要走啊？” 语气十足是个等丈夫夜归的小媳妇。仰起头看他，脸色比昨夜稍稍好了些，但还是苍白得透明，嘴唇也不似平日里殷红如血，细长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灰色，却不是长密睫毛投射下来的阴影。
心里有些酸涩，伸手去摸他的脸，不舍道：“你今天连一个时辰都没睡，生着病，昨夜还喝了那么多酒。就不能…不去么？”
捉住我的手，齐焕轻笑：“这些天积了许多事，要尽快处理。不过我太想念念了，所以回来看看。”站起身，拿了衣服给我披上， “天冷，念念把衣服穿好。”
我于是乖乖站起来，张开手臂，让他一件一件帮我穿，俨然一副旧社会地主婆，养尊处优的姿态。齐焕修长的手指来回穿梭，却并不熟练，几条衣带反反复复，系了几次都弄不好，一看就是第一次服侍人，生疏得很。
这双手，文能提笔写诗作画，一字千金，武能顷刻间取人性命，毫不留情，此刻却被几条小小衣带难住。我看齐焕一脸为难的表情，心里就像炸开了花，幸福撑得胸口发疼，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拦下他的手，几下将衣服穿好，拿起斗笠递给他，牵着手走到门边，笑道：“早些回来，我等你。”
黑玉一样的眼睛清澈发亮，神采奕奕，我在他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脸上竟然挂着久违的笑意。齐焕俯下身轻吻我的嘴角，笑容比窗外细碎阳光还要温暖，低声应我：“好。”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守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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