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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猪大郎狗大郎(修) ...

  •   为首的是个满脸麻子的高瘦男人,笑起来鼻歪眼斜。

      周遭吵吵嚷嚷的,说什么的都有。宁洛萦边嚼着包子边随着人群走至近前,见那麻子脸双手抱肩:“我家郎君能看上你女儿,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嘿,你还不乐意了?”

      嚯,当街强抢民女?宁洛萦偏过头去,垂眸望向跪倒在地的父女俩。

      他二人大抵是在东市卖斗鸡的,怀中的两只花斑色公鸡尾羽绚丽、体格健硕,另有两只略小些的、通体雪白的鸡被草绳栓于木桩旁。

      那年轻女郎藏在父亲身后,被这架势吓得浑身战栗。那中年男子亦慌乱无比,良久方鼓足勇气抬头道:“小女并未考虑婚嫁……”

      见他不吃软的,麻子脸收起假笑,面露不耐烦之色:“啰嗦!你们几个把人带走,咱们即刻打道回府!”

      几个小厮得了命令,蜂拥而上推开中年男子,生生将年轻女郎拖拽而出,又顺手将她怀里的鸡扔到道旁,动作异常粗鲁。

      那女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可纵使她奋力反抗也是收效甚微,父女俩只能绝望哀嚎。

      看热闹的人不少,却无人敢替他们说上一句公道话。事已至此,宁洛萦看明白了,此人既敢横行霸道,定是来头不小。

      麻子脸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示意小厮们将人带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咱朱国公府作对?”

      朱国公?今日下朝后,正是他放任下属埋汰了她一路,末了还假惺惺地劝“莫和小女子计较,白白失了气度”。

      其人贵为门下省侍中,又被封国公,可见他极受陛下器重。若麻子脸口中的郎君是朱国公之子,他敢在京都作奸犯科,还真不奇怪。

      毕竟京兆府惹不起他那位高权重的爹,又怎会为布衣百姓强出头?宁洛萦轻“啧”一声:“每个不成器的儿子背后,都有个不像话的爹。”

      中年男子终是急了,拼命冲上前去猛地跪下:“小人什么都可以给您!可她是小人唯一的女儿啊!”

      父女俩泪如雨下,麻子脸却不以为然:“你以为咱们郎君还有什么缺的,轮得到你来给他?”

      中年男人闻言征然,大哭着与女儿抱在一起。两只白鸡似是明白了什么,死命扑棱着翅膀,鸡鸣惨烈如悲啼。

      见到这般惨状,宁洛萦抿着唇,凭她如今自身难保的境遇,一旦搬出国师身份迫使他们收手,定会得罪朱国公。

      麻子脸的耐心彻底被耗尽,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格外狰狞,大步朝着父女二人走去,怒呵道:“吵死了!人带走,鸡杀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又抢人又杀鸡,哪里来的恶霸?宁洛萦果断上前,拦住麻子脸的去路。

      望着足足比她高了两个头的男人,她紧紧捏着拳:“朱公自诩两朝元老,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们这般藐视律例,是全然不顾朱公脸面了?”

      她这话一出,四下窃窃私语声更多了些。麻子脸迟疑着停步,旋即觍着脸怒斥:“这年头的小娘子都爱多管闲事?轮得到女子置喙朝政?滚开!”

      还真是一个窝里生的,讲不过道理就开始攻击她的女儿身,就不能换点新鲜说辞?

      “郎君好不领情,我分明是为你着想。”宁洛萦故作无辜地轻叹一声,“强抢民女者,按律当斩。命只有一条,还望珍重。”

      麻子脸眼中多了几分胆怯,仍不忘嘴硬:“你少胡说八道!这盛京城中谁敢管朱家的事儿?”

      “倘若京兆府尹不管,那我定去永安宫内击登闻鼓伸冤。”宁洛萦说着说着,忽而噤声盯着麻子脸看了半晌。

      “你看什么看!?”麻子脸心里不安更甚,只能以大声吼叫掩饰满腔不安。

      “这事儿若闹大了,刑部与大理寺是动不得你家大郎,只好杀几个无名小卒以儆效尤啦。”

      说话间,宁洛萦“哦”了声:“想来是朱国公府不缺小厮,这才派你来干这掉脑袋的差事。呀,到时候菜市口可热闹了。”

      只当看不到朱家人铁青的脸色,她侧身退后,高深莫测地挑了挑眉:“不是要抢人吗?请吧。”

      离间计嘛,只要对手足够愚蠢,偶尔还是能有奇效的。

      “……今日算你们走运!郎君不会善罢甘休的!走着瞧吧!”麻子脸恶狠狠地瞪着她,朝地上啐了一口,带上六神无主的小厮们溜了。

      他们一走,东市的空气都清新了,百姓们纷纷对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指指点点,又直道这女郎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连朱大郎都敢惹。

      什么猪大郎、狗大郎的?宁洛萦摇摇头:“都被吓跑了还要放狠话,真讨厌。”

      等着就等着,是男人就来司天监砍我!

      宁洛萦边在心底放狠话,边轻轻拍了拍胸口,正打算回司天监,中年男人哆嗦着走到她面前,语无伦次道:“多谢娘子!还请受某一拜!”

      眼见着他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宁洛萦连忙扶住他:“能帮则帮,不必谢了。”

      父女俩激动得说不出囫囵话,一个劲地抽噎。红冠白鸡“喔喔”鸣叫两声,短暂吸引了她的视线,这些大约也是师兄口中值千钱的斗鸡。

      宁洛萦与白鸡对视一眼,收回目光:“两位尽早归家吧,他们未能得逞,难保不会再来。”

      她方转过身去,那中年男人突然叫住了她:“娘子请留步。”

      宁洛萦只当对方还有事要托她相助,回眸时才发觉他三下五除二地解开绳结:“我家境贫寒,唯有斗鸡拿得出手。我看娘子喜欢,就赠与你吧。”

      “啊?这……”她满脸错愕,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天地良心,她只是瞟了一眼啊。

      中年男子当她要拒绝,急得眼睛都红了:“娘子别再推脱了!啾啾能入得了娘子的眼,也算它的福分了!”

      一时间,宁洛萦总觉得自己也成了强抢民“鸡”的纨绔子弟,犹豫着低下头去,正对上白鸡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

      长得挺别致的,养着吧,咱有钱。

      盛情难却,她想了想便道:“那就当我买下的吧。可我没带多少银两……三十两够不够?”

      “三十两?!哪里值这个价?”中年男人一脸震惊,摇头道,“这鸡是友人所赠,我瞧着就是只长鸣鸡,能卖得到一两都算好的了。”

      “一两?”宁洛萦不懂斗鸡的品种,听得云里雾里的,“剩下的三只我也一并要了,可以吗?”

      险些忘了,她还得给周聿行回礼呢。纨绔子弟肯定爱斗鸡,送长鸣鸡岂非再好不过?一两银子嘛,便宜得很,她也不心疼。

      再说了,养动物最能让人心绪平和,免得他只知打打杀杀的。

      “啊?可里头有两只母鸡啊,母鸡不值一两。”中年男人擦了把汗,心说这是哪家的女郎,迟早得把家底败光。

      最终,宁洛萦懒得讨价还价,以四两银子的高价买下了四只鸡,一手牵两根绳,心满意足地与父女俩道了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东市。

      有那只叫“啾啾”的大白鸡在,其余三只鸡服服帖帖,只知道闷头走路,倒也省心。

      回宫前,宁洛萦转念一想,又深感在司天监养鸡不妥。未免被御史台的告状,她只得改道去了国师府。

      只当看不见下人们一张张想笑又不敢笑的脸,宁洛萦郑重其事地将啾啾与两只母鸡交给他们,还不忘吩咐“养鸡注意事项”——

      “就在后院围个栅栏、搭小厂棚吧。每日喂三回粟米麦麸,再加些蔬菜瓜果,哦对了,记得备下温水,勤加清扫。我不常回府,劳你们费心了。”

      说罢,她牵着仅剩的那只花斑公鸡转身而去,紧赶慢赶才在日暮前回了司天监。

      她只道了句“这是我给景王的回礼,你先帮我养一日”,随手将公鸡交给裴洛川,任他怎么问“为何要给殿下送一只鸡”都只当耳旁风,疲惫地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有礼就不错了,还带挑三拣四的?宁洛萦伸着懒腰,舒舒服服地在榻上躺平。

      亥时要沐浴焚香、打坐为国祝祷,子时要去司天台观星。更凄惨的是,原主都继任国师了,还不知那些浑仪游仪晷仪的到底该怎么用,还不知待会儿要闹出什么笑话。

      这不是为难穿书的吗?狗都不当国师,什么破日子?宁洛萦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只觉得冥冥中让她穿书的人肯定有病。

      她从来没什么雄心壮志,若想靠她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满怀心事的她,一整夜都没能合眼,次日只能顶着两个黑眼圈入宫。

      临行前,宁洛萦特意给大公鸡换下草绳,转而在鸡脖子上松松垮垮地系了根红绸带。她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大摇大摆地牵着它到了太和殿。

      尽管除了她,其余人都觉得国师“遛鸡”的行为堪称古怪,甚至有人怀疑她和景王都被鬼上身了。

      看到她春风满面地牵着造型奇特的公鸡大驾光临,喜怒不形于色的周聿行僵了脸,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他知道宁洛萦昨日在东市闹出的动静,却不知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为了陌生人得罪朱国公,还花大价钱买鸡?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片刻,“妖道”拱手作揖,将红绸带轻置桌上:“这是下官为殿下精挑细选的斗鸡!可谓鸡中龙凤,定能战无不胜!”

      见他一声不吭,神情有些许扭曲,宁洛萦忐忑地眨了眨眼睛:“这几日您正好养鸡排解寂寞嘛,七日很快的,啊哈哈。”

      周聿行:“……”

      人能蠢成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装的。

      宁洛萦鼓足勇气才对着冰山脸说了这许多话,可他就是毫无反应。她对其不识好人心的行径深恶痛绝,索性也不说话了。

      不就是装聋作哑吗?谁先开口谁是狗。

      略显尴尬的气氛中,唯有失了束缚的花斑公鸡兴奋得很,不仅四处巡视领地,还走到周聿行面前伸长脖子“喔喔”叫。

      见冰山脸对它不理不睬,它大受打击,又仿佛不信邪似的,气势汹汹地多叫了好几声。

      这只鸡是在挑衅神经病的权威吗?实属勇士。宁洛萦正担心他一生气就把鸡炖了,就听得周聿行起身吩咐道:“来人,把鸡带走。”

      虽说他脸色是阴沉了些,总归没让她带着鸡一起滚蛋,应该、或许也算收下了这份回礼吧。

      很好,他先说话他是狗。宁洛萦本打算再客套两句,“狗”已然斜眼望来:“你还驱邪吗?”

      她毫不怀疑,若非周聿行懒得跟她多费口舌,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一定是“不驱邪就滚”。就这狗脾气,送他一两银子的斗鸡都是浪费。

      “请殿下稍待片刻,下官先行布置一番。”宁洛萦背过身去,撇着嘴无声地冷哼着,看似一丝不苟地在门窗上悬挂桃木符,又将钟馗像挂于书架旁。

      待她硬着头皮将两张符咒递给周聿行,连她自己都快尴尬得抬不起头了。什么驱邪?分明就是在跳大神。

      实在没脸面念驱邪咒,宁洛萦果断跳过了这一步骤,转而拾起一卷经文,老大不情愿地对周聿行笑道:“下官替殿下诵经驱邪。”

      不出所料,她忙前忙后半天也只换来一声冷漠的“嗯”,他甚至连眼皮子都没舍得抬一下。

      早知他是没人样的,宁洛萦只想早些办完这鬼差事,便一本正经道:“咳咳!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似是忍耐到了极限,周聿行似笑非笑地抬眼问道:“国师是不修道,改修佛了?”

      “呃……”宁洛萦本就对佛经不甚熟悉,读得磕磕巴巴的,又被他这一噎,险些咬到舌头。

      说来说去,还是她早上起得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找到道家典籍,只好拿心经来凑数了。

      在心里默念着“狗叫、他狗叫”,宁洛萦声情并茂地给他来了段“经”朗诵。

      念完最后一句,她佯装认真地低头品读着经文深意,只偷偷拿眼角余光瞥他,早已坐立难安。

      他虽不发一言,却一直目光凌厉地瞪着她,仿佛是想借这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剖开皮相、看穿她的内心。

      在此处多待一刻都是煎熬折磨,全赖赵监副,非要给她找事儿。宁洛萦赔笑道:“殿下,仪式已毕。明日午时,下官会再来。”

      左右周聿行是不可能主动开口的,而且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只会答一个“嗯”,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也好早点开溜。

      出人意料的是,他竟从座上起身,破天荒多说了几句:“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国师指点一二。”

      宁洛萦不卑不亢地揣着手,心不在焉地答道:“殿下请讲。”

      周聿行微微一笑:“不知是哪条律法提及了强抢民女之罪?”

      这一席话惊得她脊梁发寒,不由怔然。真是坏事传千里,这还不到一日,竟连被禁足的景王都知晓了此事。

      最要命的是,周聿行还知道与朱家人起冲突的那人是自己。宁洛萦深知瞒不过他,索性承认了:“情况紧急,下官随口编的。”

      她初来乍到,哪知道大梁国律例?谁知道那麻子脸如此好骗,一句谎话就能把他唬得七荤八素。

      没想到她能如此理直气壮,周聿行默了片刻,漠然道:“你可知,妖言惑众的妖道会是何下场?”

      他说得慢条斯理,又刻意将“妖道”二字说得很重,说罢便静默着打量她的神色。

      听到他突然转移话题,宁洛萦怔了怔,想起小说男主对原主的评价,心中有些发怵。

      原书并未花费半分笔墨描写她的结局,可若真是她害得梁国衰亡,辰国定不敢用她,梁国人更欲杀她而后快。她哪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也是宁洛萦始终想不明白的,原主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见她脸色倏忽惨白,周聿行若有所思地蹙眉:“你不怕得罪朱国公?纵你司天监与门下省各司其职,你不必受制于他,可你们到底同朝为官。”

      当然怕了,可她本以为那麻子脸不认得她,谁能想到此事与她有关?可这才第二日,周聿行就知道了。没准明日朝会,朱国公就得寻个由头告她一状。

      事已至此,烦也无用。宁洛萦轻叹:“下官只知公道自在人心,与官职尊卑无关。”

      她说得言辞恳切,瞧着目光坚毅。在她看来,横竖也把朱国公得罪了,不如借此机会在周聿行这里刷一波好感度。

      “你护得了他们一日,能护他们一世?”周聿行没好气地反问,见她不服,又补充道,“更何况,你能护得住所有人吗?”

      盛京城中的平头百姓这般多,谁都得看达官显贵的脸色。若再遇上这样的事,她即便能搬出国师的身份暂时压他们一头,又能如何?

      把京官都得罪个遍,顺理成章地与满朝文武为敌?

      被他泼了冷水,宁洛萦当即泄了气:“殿下所言甚是,下官受教了,今后必定谨言慎行。”

      说是这么说,可她显然满脸愤懑,想来仍是不服。周聿行双眼微眯,意味不明地冷冷一笑。

      昨夜,他已派人细细查过那对父女的底细,他二人确是普通农户,并未与司天监扯上半分关系。

      故而,他更想不通宁洛萦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她当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得罪朱国公府,等同于得罪皇后与睿王。为了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值得吗?

      见旁敲侧击得不出结果,周聿行退回榆木书案旁坐下:“朱毅之此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近日你可多留意些。”

      朱毅之?是朱大郎吗?这名字莫名有点熟悉。宁洛萦眨巴着双眼:“多谢殿下提醒,下官明白了。”

      “嗯,去吧。”周聿行轻轻颔首,目送着她踏出殿门。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目光所能及之处,她并未回头,自然看不到他拧眉沉思时的满脸寒意。

      前世的宁洛萦无论做什么都有其缘由,归根结底都逃不过算计。可她若再插手此事,定会招致朱国公记恨,未免得不偿失。

      若说她此举意在布局,是想借机大做文章,可前世的她不是睿王的爪牙吗?倒是从未听闻她与朱家有过什么嫌隙。

      事情的发展似乎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不安而烦闷。而一切的根源,似乎皆因宁洛萦而起——她,好像也与前世不尽相同了。

      走在宫道上,微凉春风拂过宁洛萦的侧脸,叫她打了个寒噤的同时,也莫名叫她记起了些事来。

      她远眺钟鼓楼,沉着脸加快了脚步:她可算想起来朱毅之是谁了!

      原书进行到二百五十章左右时,女主叶聆溪在温柔男二的帮助下逃出辰国。抵达盛京城的第一日,她便与朱毅之在朱雀大街上狭路相逢。

      不成器的朱毅之想强掳她回府,被千里追妻的男主阻拦,还友情附赠了一顿暴揍,双方就此结下梁子。

      不出三日,朱毅之暴毙而亡。首当其冲受到怀疑的,自然是男女主这两个外来客。

      朱国公老来得子,全指着这不孝子传递香火,哪能忍受这等丧子之痛?他连上数道折子,誓要给其子讨回公道,让男女主给他儿子赔命。

      可是,原书男主是辰国摄政王啊。你跟他说要三司会审,他只会让你滚一边去。至此,人与人的冲突,正式升级为了两国之间的交锋。

      “猪大郎,你害人不浅啊!”宁洛萦扶额长叹,恨不能冲去国公府给他一拳。

      书中的朱毅之是不折不扣的奸诈小人,宁洛萦心知这种人绝不会与那父女俩善罢甘休,心中不安更甚。她连忙赶回司天监换上常服,朝东市赶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鸡:爷、真男主、懂?
    周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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