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镜花水月》暮卿

52、[Ⅶ]枉凝眉

　　第五十一章

　　开封府今早来了一人。

　　驾着看不出原型的马车，浑身带血的男人。

　　那男人，自称李延。

　　随着李延而来的，是一桩错综复杂的案子。

　　开封府从来都是接案子的，这么莫测的悬案，自然也会受理。

　　那李延说，在进京的途中遇到一件怪事。道路被黑雾所阻，车夫被一诡异女子所杀，而自己，也险遭毒手。

　　展昭带人前去一探究竟，果真是找到了车夫阿福。只是那阿福，早已是被吸尽了精血，只有皮包骨头的模样，连皮肤也变得青黑青黑。

　　本来这事儿展慕夏应当去管的，可是展昭以她身体不适为由，断然拒绝了。

　　无奈之下，展慕夏只好去找那李延询问事情的究竟。

　　问了衙役李延住的客房的位置，展慕夏便称谢离去。刚一接近客房，就听见了包拯和公孙策与李延问话的声音。

　　展慕夏轻敲门窗：“大人，先生。”

　　“慕夏，你来得正好，过来瞧瞧这案子，看有什么突破点。”

　　公孙先生忙招呼着展慕夏进来，可展慕夏刚一答应，便扫到这房内本不该有的两人。

　　包拯见展慕夏看着丁月华主仆二人发愣，出言解释：“本府看这案子也无头绪，丁小姐想来帮忙便应了。慕夏，你来看看吧。”

　　“是。”

　　展慕夏收回视线，低头走到李延面前。刚一对上李延的双眼，李延便大声惊呼，吓得展慕夏倒退了几步。

　　“李公子，你这是……”千儿引起了话题。

　　“你，你，你……”李延往床脚缩去，“你不就是那个妖女么！”

　　“妖女，你说什么呢！”丁月华大呼，“慕夏妹妹可是正正经经的人呢！要说有什么不正常的，就只是会驱魔除妖罢了，我大哥还是她救回来的呢！”

　　“李公子。”展慕夏对上李延的双眼，软声说道，“小女展慕夏，乃是一名修道之人。李公子可否把话说清楚了，好让小女为李公子分忧。”

　　“这……你真的是人？”李延有所动容，但还是担心。

　　“当然是人！”包拯朗声道，“本府可保这位小姐绝不是伤你之人！”

　　“包大人如此说，小生便安下心了。”李延说着，放松了神情，“实在抱歉，小生是看小姐的身形太像那妖女了，所以才……”

　　“李公子不必自责，慕夏并不介意。”展慕夏释然一笑，“只是听闻公子虎口脱险，不知是因为什么？”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吧。”李延叹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石，“此乃我李家家传之宝，据太奶奶说是在灵隐寺开过光的，可以保佑家宅平安。大概就是它救了我吧！”

　　“可否借慕夏一看？”

　　“当然。”

　　展慕夏接过玉石，仔细端详。看见玉石中隐隐流动的丝丝光芒，突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

　　“如何？”李延看见展慕夏突然间笑了，很是疑惑。

　　“李公子祖上定然是乐善好施，及至李公子这辈，才会积了如此福荫。”

　　“你怎知的？”

　　“这玉石告诉我的。”展慕夏将玉石递还回去，“公子还请记住了，今后须得多积阴德，才能保佑子孙后代。”

　　“那这次的事？”包拯问道。

　　“应该是血魔搞的鬼吧，原本这也并非难事，只是如今我已力不从心，怕是难以降服。”展慕夏叹息，“这样吧，包大人，请您通告百姓这几日封禁，接下来的我会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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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答应了包拯这次的案件，但是展慕夏都没有十分的把握。

　　这几日来，她都躲在房间内潜心修炼，一面调理内息，一面用精血画符。

　　若她判断的没错，这次的罪首当是血魔。既然是血魔，那么总要有个诱饵。自己的血，便是最好的诱饵了。

　　可是为什么这事情好像平静下来了？今日里都没有收到血魔出没的消息，没有遇害人，反倒令展慕夏对那妖魔的居心捉摸不透。

　　还有，为什么这次的案件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诡异之气，好像和自己断不了联系。

　　千回百转的思绪，引来更无头绪，展慕夏近日里总是心神不宁。

　　无奈，只好停下画符的动作，看着伤口缓慢愈合后，出门透透气。

　　开封府环境清丽，虽然没有其它多余的修饰，也没有一般王公府邸的假山群落，但这份清贫倒也别有风味。

　　缓步到一个转角，展慕夏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利落转身，看见一团黑雾蜷在墙角。

　　那是，魑魅。

　　“借着无数张面皮，魑魅，你究竟是为何而来？”展慕夏眯眼狠厉道。

　　“哈哈，仙子又何须多此一举，前往去看看，不便一清二楚了么！”魑魅黑乎乎的身子在阴暗的角落里扭曲着，它张狂的大笑着，毫无节制。

　　“你！”展慕夏气急，她挥袖欲想打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哼，仙子，你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奉劝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魑魅得意的嘲讽着，身子一暗，便隐在了黑暗之中。

　　展慕夏想要追上去问问清楚，但是翻滚的气血阻挠了她的前行。

　　她念决调息，将气息平稳了之后，这才愤愤的看了眼那个角落一眼，挥袖朝反方向走去。

　　展慕夏还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将会在今日上演。

　　而她，就是其中的主角之一。

　　遇到魑魅后，展慕夏惊觉不对，想要回房去看看。不料半途遇上包夫人，被她拉去了饭堂。

　　在包夫人的一阵絮叨下，展慕夏终于发觉今日便是中秋了。

　　到了饭堂，展昭白玉堂早就恭候多时。展慕夏朝着他们屈腿行礼后，便落座在了包夫人身边，把展昭身边的位子让给了丁月华。

　　“月华妹子还没来么？”白玉堂皱眉，看着饭堂里整整齐齐的人，就唯独少了丁月华主仆。

　　“女儿家打扮浪费些时日吧。”包夫人不以为意，招呼着众人就要开饭。

　　“哥哥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儿呢。”展慕夏对着包夫人摇摇头，然后轻声出言。

　　“也好。”

　　展昭从一开始就皱着眉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本来他以为会出事的是展慕夏，可展慕夏好好的坐在这儿，那么就是月华有事了。

　　思及此，展昭立时起身，奔到丁月华居住的客房。白玉堂等人也尾随其后。

　　展慕夏见展昭这么利落就走了，也转头对包夫人说：“夫人，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吧。”

　　待到展慕夏等到丁月华客房的时候，展昭早就看着床上的丁月华脖间的掐痕皱紧了眉头。见到公孙策来了，展昭连忙道：“先生，快过来看看月华！”

　　展慕夏趁着公孙策帮丁月华诊脉之时环视四周，发现有奇怪的气息从倒在桌上的千儿身上传来。她刚想要过去看清楚。未曾想千儿突然就醒来了。

　　千儿嘤咛一声，转头看见展慕夏，突然就大叫：

　　“啊，救命啊，杀人啦！”

　　展慕夏瞪大眼看着千儿害怕的逃避自己，一直往后退，然后跌坐在了地上。

　　房内众人的视线一下就聚集在了展慕夏和千儿的身上。

　　“千儿，你把话说清楚，是谁要杀你？”白玉堂过来把千儿扶起，连声问道。

　　“是她！”千儿指着展慕夏气愤道，“就是她！奴婢亲眼看见她掐着小姐的脖子，露出尖尖的獠牙，面目狰狞的样子可怕极了！”

　　“……”

　　房内顿时鸦雀无声，展昭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展慕夏愈发苍白的脸色。

　　千儿瑟缩在白玉堂身后，小小声的说：“原来上次李延说的妖女，居然真的就是展小姐啊……”

　　声音虽小，却能清晰传到众人耳里。

　　展慕夏环视众人神色，朝着展昭那处踏出一步，展昭身旁的人便后退一步。

　　她看着展昭：“你，不信我。”

　　看到展昭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终于牵起自嘲的笑容，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流到唇边。展慕夏舔舔嘴角尝了尝，冰凉得一如她心中满满的苦涩。

　　“呵......是么......”

　　“若是不信，那便算了。”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房内众人看着展慕夏突然消失的地方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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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慕夏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不记得遇上哪些人了，也不记得是何时来到这阴潮空寂的后巷。她只觉得，阴风吹过虽冷，却冷不过她的心。

　　明明是夏末的天气，怎么就好像置身于寒冬之中呢？

　　“咳，咳......”

　　负荷不了因寒冷而不断战栗着的虚弱身子，展慕夏捂着嘴咳嗽，一股辛甜顺着气息涌上了喉咙。她放下手一看，掌间、指缝，满满都是鲜血。

　　那暗红的颜色被一道道纹路割开，残破如心。

　　她垂下手，拖着步子慢慢朝巷角走去，任凭鲜血从唇边溢出，从指间滴落。

　　血液芬芳，吸引了黑暗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