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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瓢泼大雨 ...

  •   从来在沈知意的心中都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宋清疏,有了墨点。

      两张图纸摊在桌上,沈知意没有拿走,她走出医馆,眼神不解。

      为何能光明正大说的事儿,却在背地里,更换图纸。

      沈知意为了快些解除心中疑惑,她迈的步子更快了些,天空阴阴沉沉有下雨迹象,阴沉天气生意一般不大好,小贩们也在发愁。

      再次回到宋府,沈知意踏入书房,全然没了笑意,她真的笑不出来,自己真心实意欢喜的人,怎地还背地里算计她,用这种卑劣手段。

      宋清疏早已醒了,他挨着床榻,衣衫勉强披着,睡眼惺忪的样儿甚是可爱,但沈知意这会儿子瞧不出来了,她只觉得他俊郎长相下隐藏的是她摸不透的心。

      原是翻着书薄的宋清疏瞧见沈知意回来了,赶忙穿好衣衫,套上布鞋,欲迎接道,“阿意是去哪里回来了。”

      外头起雨了,雨声滴答敲打着瓦片,沈知意越发觉得琢磨不透面前男子,摸不透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不必起来了,你且躺床上吧。”

      沈知意伸手拦道,她这会子不想靠他太近了,怕自己身子不适,闻了那药香会干呕。

      沈知意脸色不好,宋清疏瞧得出来,但他没追问什么,只是乖乖坐在床榻,仿佛真的要面临什么责问一般,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在我失身那日,更改了司六给我的图纸,是不是,夫子?”

      责问回荡在房内,沈知意毫无耐心,她单刀直入,开门见山问道。

      “阿意,你知道了?”

      宋清疏的眼昏暗不堪,他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狗,语气委屈巴巴。

      又是这等可怜戏码,沈知意见了不下三回,回回中招,不过是因为宋民真的不疼爱他,沈知意对他更是多了怜惜。

      “为什么?夫子难道……难道不能用别的法子与我相识?”

      沈知意想起那晚,羞愧再次涌上心头,她的脸色变得难看。她喜欢的是勤恳看书,关心她为她浣洗衣裳的夫子,而不是在此等算计之下,这些行为才表现出来。

      “阿意,来不及了,当时我被药物所冲突,且听到我大哥要与你定亲一事,我脑子发昏,根本想不了什么。

      那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你是我的人了,那这场婚事,我定会想法子让它作废,阿意是我对不住你。”

      宋清疏连衣衫都没整理好,就带着怜悯的神色靠近沈知意,将她一把抱住,从小到大,除了沈知意与他的好友,自己爹都没如此关心过自己,他承认自己的想法就是卑劣,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

      宋清疏颤抖着身子苦苦哀求,沈知意内心有所动容,她深受礼节规矩侵染,对于自己失身一事,是被算计的,她还是有点难受。

      沈知意扒开宋清疏的手,惶恐道,“夫子,你且让我静静吧?我三日后还会回来的。”

      三日足矣,三日能够消弭对宋清疏的误解,他不完全是罪魁祸首,只碍于自己蠢笨,这才摔下了房屋,她需得静静。

      “不,我不要,阿意,你三日后不回来,离开我怎么办?”

      宋清疏的双手抱得愈发紧,他身上的香囊随着眼泪一同挥发出来,外头忽而雷声大作,下起了大雨。

      一个男子,泣不成声在哀求一个女子。

      宋清疏没了傲骨,他只是不断流泪,眼神慌张无措,沈知意这些话儿,当真不是为了自己开脱,而随意想的措辞么?

      “阿意,你不要走好不好?”

      宋清疏如同疯癫了一般一会儿哭一会笑,将昔日点滴一块儿倒腾了出来,他的发丝粘连在沈知意脖子上,令她喉咙发痒。

      沈知意是宋清疏在宋府的唯一支柱,不论是读书习字,还是练武骑马,均是为了她。如今她借口要离开,不等同于将他自己的心挖出来,这让宋清疏怎么活?

      他认为沈知意此话只是缓兵之计,不肯放她离开。

      宋清疏一个劲儿在念叨着沈知意不要走,沈知意趁他不注意,飞快在袖口中引出一个药瓶子扑撒在空中,随即她捂住口鼻,看着宋清疏渐渐萎靡直至昏倒,才扶着宋清疏到了床上。

      宋清疏眼眶周围泛红,沈知意也未曾想到他这么能哭,便用巾帕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她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并不是离开他。

      “夫子,阿意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等雨停下,我定会来找夫子。”

      沈知意在宋清疏额上轻轻点了一个吻,她帮宋清疏盖好绸被,只余下了自己的戏本,供他赏玩。

      在大雨滂沱中,沈知意抱着几岁的沈刻之撑着油纸伞离开了宋府。

      一切恢复原状,书屋开始冷清起来了。

      宋清疏醒来之际,沈知意早已不在了,只进来了个送饭的仆从。

      他苟着身子爬下床,因为药物作用他的身子还是很绵软,走不动,他一步一步爬去仆从那儿,抓住了仆从的脚,一个劲儿叫喊道,“玉面呢,他去哪里了?啊,去哪里了!”

      冒着大雨来送饭的仆从被此状况的三少爷吓得不轻,他们是发生了何事,少爷这般焦急,以至于面上筋骨都突出来了。

      宋清疏何曾狼狈至此,就连当初听到沈知意要订婚了,也远没有这次失态,只是相处多了,离别,才显得更为痛苦。

      “少爷,玉面公子和他弟弟收拾细软离开了,您没事吧。”

      仆从解释着他看到的事情,玉面公子确实离开了,只是他面色沉重,也没有与小的们打招呼,还以为他家中出了何事。

      听到此话的宋清疏暴跳如雷,他捶打着地面,疼痛从手中传来,他却发觉他的心更痛,“阿意,都是夫子的错……”

      面上从来都淡如一朵云的宋清疏,痛哭流涕,失了颜面,让仆从目瞪口呆。

      即便是好友离开,也不会作此反应,难不成真的应验了,少爷果真是断袖之癖?

      仆从不解,他安抚不了宋清疏,只能关上书屋的门,让他自己清净清净。

      宋清疏哭着哭着,没了气力,他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扒着窗边的干药草念叨,“草药,阿意最喜欢草药了,等夫子给阿意采来,阿意,等着夫子。”

      不过半日,宋清疏已然从一个风雅公子变成了一个疯癫人物,下人们见他撑着油纸伞行色匆匆,背着药草筐,这么大的雨天,还要上山采药,怕不是疯了?”

      街上的人都在避雨,只有一面容俊郎的公子,脸上挂着泪痕,直直往学堂奔去。

      沈刻之显然在宋府没有呆够,他嗜睡,玩够了就睡,宋圆宋方跟着他一起玩儿,都有了感情,这会子醒来只瞧见自己的阿姐在抱着自己。

      “阿姐,夫子呢?”

      沈刻之用小手揉着自己的眼睛,他只晓得夫子都会跟着沈知意,才会问出这话儿来。

      “今儿个吵架了,过几日再去看你夫子,阿姐在气头上,不该问的别问。”

      沈知意是没耐心管着自己话多的弟弟,只能叫他闭上自己的嘴巴,不然脾气上来了,遭殃的是沈刻之自己。

      “阿姐,我想爹爹了,我会乖乖的。”

      沈刻之乖巧地应答着,他没见过沈知意这么凶,除了自己打碎她东西的时候。

      雨还是一直下着,似乎没有什么停歇的迹象。

      沈知意在房里看着被打湿的药草发懵,她发觉自己很矛盾,对于宋清疏的小人伎俩自己讨厌不起来,只能装模作样和他斗几句嘴。

      宋清疏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再多呆一会儿,就真的原谅他了。

      做人得板正,也得有原则。

      沈知意叹了好久的气,就是不晓得怎么过自己心里这一关。

      小梅摸了摸潮湿的药草,自家小姐一直叹气也不是个好事情,想必是和心仪之人出了点什么问题,她好奇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和宋公子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吧,小梅,比如说我有心悦之人,他快要成亲了,然后我想着法子阻止,你觉得好不好?”

      沈知意戏本写多了,她虽晓得其中道理,但在自己身上,她倒是想不通了。

      “小姐啊,你想想,若是小梅有心悦之人,可他快要成亲了,那我肯定很遗憾,若是他们两情相悦,小梅必定祝福,可若是……这个心悦之人并不欢喜,那么小梅唯一想到的法子就是私奔了。”

      小梅说得不假,她思想简单,对于心悦之人,若不是两情相悦,那么就算是父母之命也得推阻了,哪儿能一辈子栓在不喜之人身上,浪费光阴。

      “可若是我做法过于卑劣呢?比如捷足先登?”

      沈知意脑中莫名涌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假意咳嗽几下,脸红得很。

      “小姐,小梅唐突了,若是不伤天害理,不伤及旁人,有法子让心悦之人与我在一起,小梅还是想试试的。”

      小梅突入起来的阴笑让沈知意起了鸡皮疙瘩,怎地自己的丫鬟也是这种想法。

      不过,确是不假,木已成舟,想得过多只会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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