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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抽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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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喜欢我,二十年。”沈修宁看着杨璟,伸出右手的两个手指,比出一个二,现在自己说这话他仍然觉得难以置信。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爱意藏这么久呢。
杨璟也严肃了下来。
他听到这个原因并没有很惊讶,其实在平日里就能感觉到,时迦对沈修宁是不一样的。只不过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沈修宁也这么对待时迦过了这么多年,可能就是他们的一种相处模式。
二十年真的太久了,人生中能有几个二十年呢,他们的相处模式早就已经形成了,习惯还真是一个可怕的词。
他不知道沈修宁对时迦是什么感觉,就问沈修宁:“你呢,你什么态度?”
沈修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得到了杨璟一句:“沈修宁,你真他妈怂。”第一反应竟然是跑。
杨璟脱了外套,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挽,露出双手和小臂,准备好好给沈修宁分析分析,他谈过恋爱,也结婚了,知道什么是爱情。虽然爱情在每个人心里的定义不同,但最起码,他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沈修宁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喜欢跟时迦待在一起,觉得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轻松。”
沈修宁想都没想,点点头。
他跟时迦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特别放松,不用想着应付谁,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面对时迦,他完全可以放下自己的尖锐。
时迦是真实的,她不会谄媚地讨好他,甚至还会跟他闹脾气,让他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他的那些所谓的女朋友会为了讨好他穿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他不喜欢这样,但碍于这是人家的自由,他又不会多说什么。
杨璟点点头表示了解,又说:“是不是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哄她开心?是不是不管谁的问题都想给她台阶下。”他说完没给沈修宁反驳的机会继续说着,他也反驳不了,光他知道的就有好几次。
沈修宁想到那次他给时迦洗了咖啡杯,还故意叫时迦去家里吃饭。可这算得上哄吗?
“是不是总觉得她很可爱,总想逗逗她?”这个杨璟不知道,他等着沈修宁回答。然后又在意料之中地看到沈修宁轻微点头。
时迦本来就可爱啊,怎么觉得对方可爱也能当做喜欢一个人的判断标准呢,沈修宁不理解。
在杨璟的带领下,他还想起他把时迦叫来他办公室吃中饭,可能是燕儿姐做的对她的胃口,她的嘴里塞了很多饭,腮帮子鼓鼓的,他就想抬手摸摸逗逗她。
还有昨天晚上她一本正经许愿的样子,他也想摸摸她的脸。
“你不觉得时迦可爱吗?”沈修宁拧眉反问。
杨璟摇头:“我没觉得时迦可爱,她虽然算不上是女强人吧,但我还真没看出她可爱。一板一眼,挺严肃一人。我告诉你在我眼里谁可爱,是我老婆我女儿,我看她们才会觉得可爱。”
沈修宁认命地端起酒杯来喝,继续听杨璟跟他掰扯,他说的又不一定对。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都把时迦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不论是你有女朋友的时候,还是单身的时候。这些你自己都意识到过吗?”杨璟说的太多了,有些口干,他没喝酒,自己倒了杯水。
这个点杨璟是真的体会到过,上次沈修宁让他去派出所签字领人,他说时迦自己开车去了山路,沈修宁马上就急了,跟他吼了两句。这还不是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吗。
这是他知道的,他没撞见过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杨璟突然想起那次沈修宁胃病住院,他看到时迦刚刚哭过的眼睛,问她怎么了,她说起风了风吹的,可那天晚上明明没有风。分明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他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沈修宁,沈修宁此刻是沉默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也不是一般的乱,还疼。现在的他特别想抽烟,他问杨璟要:“有烟没?”
杨璟脱口而出:“抽个屁。”他知道沈修宁不怎么抽烟,他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
“学点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惆怅的时候抽烟,你现在就想你自己身上的问题,你对时迦究竟是个怎样的感情。你别告诉我你们是纯纯革命友谊,这他妈的就是扯淡,鬼才信。”
沈修宁:“……”
杨璟突然觉得自己支愣起来了,他都能怼沈修宁了,以前哪次在他嘴里边取得过胜利。
“最后一个,最重要的一点,爱情往往都是伴有性冲动的,但你会克制。”
杨璟说完,沈修宁突然换了眼神看着杨璟。
脑海中那个润玉白皙的时迦挥之不去,她身材不错,但实在称不上傲人。她有胸,但不大,也有屁股,但不翘。只是所有的器官部位组合在她身上,一切都恰到好处。那天时迦就是穿了一件内衣,露出雪白的上身,他在给她抹药的时候,因为时迦的一个暧昧的声音,他就对时迦产生了不该有的反应。
而杨璟也敏锐地察觉到沈修宁眼神的变化,他就知道有哪里不对劲,一定能对得上。这下沈修宁没办法辩解了。
“上次白一帆问这种问题,你还赞同我呢,闹了半天您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沈修宁你连个小屁孩都比不上。”杨璟嘲笑他说。
最后杨璟总结来说就是:“沈修宁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时候其实挺混蛋的。让人家姑娘爱上你,你又不负责任。”
以前可能没有,但现在沈修宁意识到了,只是有点不想承认。
“你说你跑什么啊?”想到这他就生气,换了他表白,表白的对象跑了,他什么心情,况且时迦还是个女人。
终于,沈修宁说话了,他的声音带了低哑:“我怕我答应或者拒绝都会对她造成伤害,也怕自己没那么长情,最后还是伤害她。”
如果答应,他还是像以前对待那些女人一样,最后的结果是分手,对她是一种伤害。如果拒绝,沈修宁从来没有真的拒绝过时迦,他对她不会说不。
杨璟觉得好笑,“你说你怕伤害人家,你跑了就不伤害她了?你知不知道这种伤害只会更大。”
“沈修宁你智商情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打着为人家好的旗号做着伤害人家的事情。”杨璟现在特别看不上沈修宁,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兄弟,他才懒得在这跟他浪费口舌,“你就跟商场上一样,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可感情不比商场,用的是心。你看沈叔叔跟燕儿姐,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你以为是怎么保持的,是用心。不是靠新鲜感。”
“其实要我说,还是庄佑那小孩对时迦好,那是真的爱。你情史这么丰富的大渣男怎么配得上时迦。”
沈修宁听不下去了,捞起桌上的瓶盖就扔了过去,杨璟眼疾手快地接住:“急了?我哪句话刺激到你了?庄佑?沈修宁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人家,只不过你把这种喜欢当成了习惯。又因为时间太长了,你觉得自己辜负不起。”
“你为了不让那小子再骚扰时迦把人打了,知道他可能吸毒直接把人送进去了,还不想让时迦知道,你这是对她的保护你自己感觉到了吗?”
杨璟字字珠玑,说完看着无动于衷的沈修宁气不打一出来,他捞起外套就想往外走:“沈修宁你没救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拎着外套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问:“辞职信,批不批?”
沈修宁又拿了一个瓶盖扔过去:“批个屁。”
杨璟走了,沈修宁自己喝着酒,越喝越没劲,他也走了。看到一个超市,沈修宁进去买了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十一月下旬了,天气很冷,沈修宁抽了一根出来,抬手挡风点着了。很久没有抽过,第一口就呛到了自己。咳嗽两下,沈修宁又抽了第二口,慢慢适应了。
杨璟回到家,先去婴儿房看自己的女儿,把她抱起来,安娅伸了伸懒腰,杨璟抱着孩子倾身亲吻了安娅柔软的唇。他告诉安娅一个消息:“沈修宁可能栽了。”
安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璟跟她说了今天晚上的沈修宁,安娅点点头:“完了,栽了。”
两个人看看对方,抱着孩子笑得前仰后翻。
——
沈修宁当然不可能签字,但是公司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别扭。
知道时迦言出必行的个性,他已经在找可以代替时迦工作的人选了,她不在,公司不能就此停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昨天晚上他叫车回的家,躺在床上仔细思考着杨璟说的话。
他以为他跟时迦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是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朋友,原来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
还没到下班时间,沈修宁就收到了方燕的电话:“我跟你爸从爱尔兰回来了,给迦迦带了礼物,你晚上回来吃饭吧,然后带给她。”
沈修宁现在正不知道怎么办呢,他妈还来给他添乱,他语气不太好地说:“不回。”理由都懒得想。
方燕一开始并没有听出沈修宁的不对劲,还在那边说着:“你是不是觉得我每次都给迦迦带礼物忽略你了?放心,这次也有你的份儿。你都多大人了,还挑这个理,迦迦是姑娘,你一个大男人能一样吗?”
沈修宁听着方燕一口一个迦迦地叫着,她知不知道她的迦迦已经两天没上班了。
不想听方燕继续说下去,他说:“妈!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挂了。”
每次沈修宁跟她叫妈都不太对,沈修宁心情又不好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她感觉出来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给她带的东西你自己给她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沈修宁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脑袋疼得要裂开了,他捏着眉心,想要缓解这种痛苦,可是并没有任何作用。
那边被挂了电话的方燕看着手机,跟沈长风说:“你儿子不对劲。”
沈长风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坐在沙发上,“他又怎么不对劲了?”
以前每次她们从国外回来都会给时迦带点小礼物,每次让沈修宁给时迦带过去,他都会回来,而且非常情愿,这次他不光不回来,语气还不好。
沈长风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没准俩人吵架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方燕摇头,“不对不对,第六感告诉我他们出问题了。”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方燕就是觉得不对劲,她又给时迦打电话,电话打通了,但是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