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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二 阳光和紫罗兰 DAY 01 ...


  •   他们进入了起居室。

      在那里侠菩提为自己选了一件舒适的便服,披着斗篷的赮毕钵罗充当了他的穿衣顾问,为侠菩提挑出那些合宜又绝对精致的小玩意儿,后者接受了一枚蓝紫色欧泊雕琢成的星空胸针,委婉但坚决地拒绝了镶嵌着蓝宝石的白银额冠和方形的钻石指环,理由是他只是在家里用顿晚餐,而非出去参加一次必须全副武装到牙齿的宴会。

      对珠宝配饰格外着迷并深有研究的背后灵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推销,侠菩提在赮毕钵罗的目光转向挂饰之前从容地合上了乌木匣子,关上色调以黯蓝、珍珠白、纯黑为主的衣柜——

      “好了,该到用餐时间了。”他拉开房门,冲赮毕钵罗眨了眨眼睛。

      没有实体的背后灵用冷淡的眼神作为回答。

      ****

      公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餐厅等候着自己儿子一起用晚餐。

      他的全权代表老管家贴心地为自己的小主人摆上了满桌丰盛的食物,从肉质细腻的煎牛柳条、鸡肉卷配芝士到口感清淡的清炒西蓝花、蔬菜色拉配品种为翡翠苹果的番茄,开胃菜是盐酥虾,主食为菠萝海鲜饭,旁边细白的小碟子里装了一小块杏桃酱蛋糕,在上头格外地浇了一层浅□□人的蜂蜜——材质新鲜,每道菜都是现做,火候和咸淡都恰到好处——溺爱孩子的公爵临行前专程确认了所有的菜色都是侠菩提所喜爱的。

      以优雅得体的仪态快速干掉了半分菠萝海鲜饭的侠菩提瞥了瞥一旁的背后灵,然后为自己斟了一杯薄荷黑莓蜜酒,微不可见地朝他举杯示意——

      仅剩魂体的背后灵冷酷地拉直了嘴角,不打算搭理他。

      老管家上完最后一道菜后没有离开,他顶替了一旁伺候的仆从,一心一意要让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小主人能心情愉悦地好好吃上一顿,一生中从没去过北地雪原的老人坚持认为那里就像荒原一样空荡荡,而他可怜的小主人每个月都有四分之三时间必须呆在那里……

      于是在老管家挺慈爱的目光和殷勤的服侍下,回家的第一餐,侠菩提又毫不例外地……吃撑了。

      施法者向来以冷静和自控力见长,但侠菩提确实无法抗衡老管家那副忧心忡忡又满怀关爱的神情,所以不知不觉吃掉了超标食物的施法者不得不撇下还打算为小主人再要一份水果沙拉的老管家落荒而逃,来到主楼外的小道上散步消食。

      “我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只剩他们两的时候赮毕钵罗面无表情地幸灾乐祸ing。

      “所以你甘愿忍受这样吃不到的酷刑?”必须平复一下呼吸,才能压下那种食物满到喉咙口的错觉的侠菩提回击——在心灵通讯里。

      “哦……其实它们对我的影响没有那么大,”赮毕钵罗轻松地说,“我从未吃过它们,你知道。”

      这回轮到侠菩提用冷漠的眼神来回应他了——吃得太撑的施法者实在是说不出话了。

      ****

      两个人在沉默中漫步,穿过还有着厚厚积雪的草坪,走近了在花匠照顾下依然绿意盎然的庭院。

      道边灌木结出的青涩果实隐藏在积雪之下,在夜色中视物无碍的背后灵甚至能敏锐地看到深青色的表皮上生长的细白绒毛。

      虽然从未吃过,却可以想象它的味道……

      一只手准确地捉住了这枚只露出一点浅浅表皮的果实,侠菩提把它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是酸的。”赮毕钵罗说。

      嘴里满是酸苦滋味的侠菩提对他翘了翘唇角。

      生者和死者的世界泾渭分明,即使背后灵和宿主几乎形影相随、从不分离也改变不了他们处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事实。死者不会拥有生者的知觉、嗅觉和味觉,他们看得见,听得见——用灵魂的方式,也能触摸得到宿主,但尝不到任何味道,也闻不到任何气息。除了共享视野,背后灵和宿主之间只有外来的伤害会被双方概括承受。

      但赮毕钵罗不同。或许是双生子的缘故,胎儿时就受到亡灵界气息感染而过早死亡的赮毕钵罗,出生后被深海主宰用血脉能力转生、意外成为背后灵的赮毕钵罗,自始至终归属于亡者的赮毕钵罗,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孪生感受这个世界——

      这是个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最初的发现起始于一位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年仅8岁的侠菩提趁着老管家和龙漪不注意,偷喝了龙漪放在偏厅酒柜里的朗姆酒——尽管长大之后的公爵继承人看起来如此成熟、可靠、沉稳、强大,而且学识渊博、令人信赖,年少时也总是被称赞为聪慧早熟、乖巧懂事,但他毕竟也曾经历过每个男孩子都有的、充满了孜孜不倦探索欲望和调皮捣蛋劲儿的少年时期啊。

      不过,这种滋味呛辣的烈酒对年幼的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友善的饮料,所以在当时,还没什么酒量的施法者只喝了两口就栽倒在酒柜前不省人事,而本应该不受任何影响的赮毕钵罗不仅同样感受到了那股子要把口腔和喉咙都烧起来的灼热感觉,甚至也跟着晕乎乎地萎靡了两天。

      这让两个同年龄段——这意味着他们都拥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无论生者或者死者——的孩子大为惊讶,他们围绕着这次偶然的发现,开展了不少富有建设性的实验。

      “我记得你喝过一大杯醋、还有酱油、辣椒油,甚至是把它们混在一起。”正好走到厨房附近的背后灵看着灯火通明的、人影忙乱的厨房,颇为怀念地回忆起他们发现这个秘密的那段欢乐时光。

      “味道好极了,不是吗?”侠菩提微笑,为了让自己的兄弟感受到尽可能多而丰富的滋味,当年那位富有实践和探索精神的小勇士可是做出了不少牺牲呢,“如果你想回忆,即使是现在我也可以……”

      他隐晦地指了指厨房。从里面不动声色地拿出点调料对施法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不,不用了。”背后灵无奈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兄长,与他不曾分离的背后灵十分清楚,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个人年幼时的探索精神被他合理地转化为了对新生事物和知识的渴求,而那股调皮的顽劣趣味则被更好地隐藏在了温文尔雅、俊美不凡的外壳之下……

      “我们不应该让厨子更加困扰了。”他说。当年厨子就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厨房里的调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减少。现在他们可都是成年人了,早过了恶作剧的合法年龄,“我想来点甜的,比如说蜂蜜蛋糕。”

      努力消食但到现在仍然收效轻微的侠菩提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

      年幼的岁月里,在厨房加强戒备后他们把目光转向了花园和庭院,侠菩提尝试过能酸倒牙的未成熟果实,也曾要求管家为他拿上来一份用糖浆反复浇淋、甜度惊人的蛋糕,后者让侠菩提幼时的脸颊一直肉呼呼的十分可爱,即使后来长成了六英尺高的俊秀青年也没有完全消减下去——另一份小小的附赠品是几颗蛀掉的乳牙。

      所以后来甜点一度在侠菩提的生活中完全绝迹,直到现在,老管家也会在侠菩提要求第二份蛋糕时端上来一碟子芳香诱人的水果,而完全无视了小主人苦笑的神情。

      ——尽管名义上是公爵和侠菩提的仆人,但这位从龙知命年代就开始为达根家族服务的老管家在很多事情上可都有着决定性的权利,而他往往把这种权利用来更好地关照小主人的身体健康……包括牙齿。

      背后灵没有感到失望,他犹豫了一下:“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吃那么多次甜点。”还有那么多奇怪的搭配,包括生的、熟的、烤焦的……

      纵然有了那份异乎寻常的联系,让赮毕钵罗可以知晓冷热的感觉、酸甜的滋味,甚至还有嗅到过花的芬芳,但生死的界限并不是那么容易跨越。赮毕钵罗所能从灵魂联系末端接受到的,不过是被滤去了大半的一点轻缓的余波。

      而为了他能品尝到的一点味道,却需要侠菩提忍受数十倍以上的甜度、酸度、苦味。这笔帐怎么算都有点不划算。虽然亡者所拥有的、只有寒冷和寂静的世界里,这些像涟漪一般细微柔和的感知和记忆就像枯燥乏味的布景板上忽然出现的亮丽色彩,让亡者为之留恋和向往……

      “你不必担心我的牙齿。”侠菩提安详地说,“施法者有的是方法维护牙齿的洁白、整洁和不被蛀虫困扰。”药剂、魔法伎俩、或者直接让满嘴牙齿重新生长到最佳状态,不过你得先忍受把牙齿挨个敲掉的痛苦。

      “……”赮毕钵罗收起了自己罕见的感伤和愧疚:“这么说你只是喜欢吃甜点?”所以才在术士塔把尝试各种奇怪的甜点配方当成休闲时的放松途径?

      “在有限的生命里,尝试新奇的味道是一件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的事情。”侠菩提泰然自若地回答,巧妙地避开了是否嗜好甜点这个问题。

      赮毕钵罗知道自己的兄长是为了宽慰自己才这么说,嗜好甜点完全没有必要用极端的味道来折磨自己,但奇异般地,他确实感到自己的愧疚散去了些。

      “你在想什么?”侠菩提还在小口小口地咬着酸果。

      “……没什么。”和他一起品尝着这份微酸感觉的背后灵微笑起来。

      好意需要慷慨施与也需要对等的欣然领受。同理,兄弟之间的爱护也是同样。

      他坦然接受了这份温暖的保护。“滋味鲜明。”他说,指指酸果。

      侠菩提在夜色中翘起了唇角。

      ****

      不过……

      背后灵看看兄长明显比自己丰润不少的脸颊。

      他总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一部分真相,关于甜点的那部分。

      ****

      侠菩提忽然停下了脚步。

      赮毕钵罗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沿着长长的螺旋楼梯来到了副塔楼的顶端。

      这是除了主楼以外最高的塔楼,所以当他们从那扇小小的窗口,一起俯瞰夜空下的这座城堡时,他们看到的是远方闪烁着柔和灯光的城池,依然吞吐着船只的港口,和夜色接轨的连绵群山,整片大地虽然跟北地一样被披覆在一层厚厚的积雪下,却远比北地要更为热闹、更为生机勃勃。

      侠菩提的目光在主楼二层短暂地停留了一下,那里的灯光并没有亮起,龙漪还未回来。一丝担忧短暂地划过他的心头,而身旁的背后灵将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相当温柔地按住。

      施法者接受了这分无言的安慰,他不再看那乌沉沉毫无光亮的书房,而是把视线投向了天空。满天的星斗宛如璀璨晶莹的宝石一般在暗蓝色近乎漆黑的天空里闪烁着,但施法者的视野里,景色却截然不同。

      他朝赮毕钵罗伸出手,后者举起一只手与之对掌。

      凭借背后灵和宿主之间的视野共享,他重新看到了真实的世界,丰富的色彩层次分明地出现在他眼前,从洁白的积雪在星光下所反射着的微光,到他们骑马走过的那条小路旁成片于雪下透出墨绿颜色的树海。

      但侠菩提要给他看的不是这些。在他们头顶,那些皎洁的星斗之外,一条拱状的魔法星河横贯了他们头顶呈现出深蓝色泽的弧形穹顶,它的颜色从浅白、粉蓝、宝石蓝、钴蓝过渡到紫蓝、矿紫、黯紫,而数以亿计的星辰在这道倾泻的洪流中熠熠生辉,瑰丽壮观的景象足以让第一次看到的人忘却呼吸。

      “看,在那里。”侠菩提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在赮毕钵罗耳边,顺着他手臂所指向的方位,赮毕钵罗看到了一颗星辰,它在浩瀚的星河中闪耀着,光芒稳定——

      不。背后灵讶异地注视着它。它的亮度在变化。仅仅是他们凝视着它的这段时间,亮度就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平稳规律,并非是偶然或者外力引起——

      “同时诞生、具有相同质量和组成的两颗恒星,相互绕转、彼此遮掩,因为挨得太近而无法用肉眼分辨主星和伴星……”侠菩提安静的声音像这夜晚的风从松林的顶端掠过,柔和、徐缓地流淌在两人身边,而这对明亮的双星在他们头顶闪闪发光。

      “那是属于我们的命运主星。”

      ****

      高处凛冽寒冷的夜风穿透了赮毕钵罗半透明的身躯,他的斗篷和长发纹丝不动,时间、温度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缓慢地转向了自己的兄长。

      “那么,你要看看我这边的吗?”他说。

      属于亡者的,单调乏味的世界,建筑、植物、星空、光线都凝固成黑白灰三色和渐变的光影。当背后灵不再以灵魂听取声音的时候,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温度,同样也没有任何生机和活力的世界只剩下永恒的冰冷和枯寂。

      不,或许并非毫无生气。

      一片灰白的死寂中,侠菩提看到了赮毕钵罗世界中唯一不同的色彩。

      北风卷起的亚麻色的柔软发丝,象牙白的肌肤,唇边翘起的小小弧度,最后是线条柔和的眉毛下,那双蓝紫色的、深邃如包容星空的眼睛。

      生机勃勃的,鲜活明亮的。

      那是和赮对掌的自己。

      ****

      等回到主楼的卧室时,魔法星河已经比之前朝西方偏转了很大一个角度。

      时间不早了,他们只好放弃了其他娱乐活动,侠菩提拿出了自己的法术书和卷轴,他记忆的法术和制作的卷轴有很大一部分都消耗在与鬼方赤命的对阵上。他必须在第二天来临之前挑选和调整法术位中的法术,并补充损失的卷轴。

      他在柔软轻薄的羊皮纸上精准地画出直线和弧线,用掺入秘银矿石的墨水书写出优美的文字、符号,泛出点点银白色的线条流淌在羊皮之上,构成了一个奥秘晦涩,隐约呼应着空中魔力的精美图案。

      赮毕钵罗饶有兴趣地悬浮在侠菩提身边,看着他全神贯注的表情、流畅的动作和最后制成的、跟艺术品没什么两样的成品。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相当富有美感的视觉享受。他看得是这么入神,以至于他没有发现侠菩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

      “赮。”施法者温柔地呼唤着,从次元袋里拿出数张写满了各种公式、图形、密密麻麻文字的白纸,“我想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对吗?”

      面无表情的背后灵在心底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

      作为背后灵,与其说他是个施法者不如说他是个术士,他既有亡灵生物的天赋法术,也可以分享侠菩提的部分能力,前者需要他不断熟悉并加以控制,后者则是通过抽取侠菩提的魔法力来激活实现。

      按理说,不解析法术的前提下他也可以跟侠菩提同时施放法术,只是后来他们发现如果赮毕钵罗能和施法者一样彻底弄清法术结构、施法节点的话,那么他的施法将会更快速,对魔法力的消耗也会更小,从此背后灵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题海噩梦中。

      “为什么你非要采取这种补习方式?”背后灵用意志力控制着一支鹅毛笔在纸上刷刷刷地计算着魔法飞弹的距离、力道、发射角度和相应消耗的魔力,他重重地写下一个答案,还按照题目所要求的注明了计算公式,然后他翻过这张纸,绝望地看到下面一张纸上整整齐齐地抄写着十道题目,每道都有着不亚于刚才这道题目的计算量,还设置了各种条件限制,比如如何用魔法护盾精准地挡掉强酸攻击而不浪费一点魔力。

      每天二十道题目,涉及数十种不同的法术、天赋术法的混合计算题,还必须由侠菩提陪同着挨个实践答案是否正确。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兄长还会给分,百分制的基础上每次计算出的得分都是对赮毕钵罗信心的一次无穷摧残。

      习惯了用本能控制施法并做得相当出色的背后灵每到这个时候都相当残念。

      “不探寻事物的本质和背后的原因,你就无法走得更加遥远。”侠菩提书写完一张卷轴,在为它注入能量前回答。

      “不,不是这个。”背后灵停下书写,他深褐色的眼眸注视着侠菩提,“我不明白。”他乐于学习新事物,也乐于去掌握力量,但他不明白侠菩提提出要求背后那种隐隐的焦虑。

      急着弥补,又或者害怕会来不及。像是有什么在鞭打着他不断往前。

      “赮……”侠菩提深吸一口气,在赮毕钵罗等候着解释的眼神里拍了拍他的肩,揉乱了他的头发。“快点长大。”他说。

      背后灵抿直了嘴,像是无法直视这句话里诸多的槽点。

      “我跟你同一天出生,兄长。”他无声地说。

      啊,这个……侠菩提纯洁地眨了眨眼睛。

      背后灵没有再为难侠菩提,低头继续写写写的时候他在侠菩提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

      侠菩提没有说实话。他知道。

      ****

      等分针转过两圈的时候侠菩提取走了卷子,开始低头认真批改。勉强答完所有题目的背后灵对自己可能得到的分数心知肚明,他毫无生气的眼神注视了一会儿侠菩提手中勾勾划划的笔,然后不忍卒视地把视线转到了一旁放置的布谷鸟钟上。

      侠菩提快速地批完了所有题目,不需要回顾,他在心中已经计算出了最终的分数,唔,不出意料,相当惨淡的一个分数。但如果还在恶补法术知识的赮能把每天都在增加的难度计算进去,那么他就不会为这个分数如此牵肠挂肚了……对赮毕钵罗真实的进步水平心知肚明的侠菩提想。

      但他并不打算提醒赮。每天晚上看自家兄弟如何纠结反复是一样很好的调剂,对枯燥平淡的法师生活来说。无良的兄长露出一点笑容,然后拈起一颗紫罗兰香味的糖果放进嘴里。

      冰凉、半透明的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赮毕钵罗从背后挨近了侠菩提,阻拦他打出那个可怜兮兮的分数。当然,对这种近乎耍赖的行为,善于把握有利因素的背后灵准备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

      “该睡了,兄长。”他说。

      布谷鸟钟轻柔地敲打了整点的钟声,整好十下。

      侠菩提好像笑了一声,赮毕钵罗低下头去看他,然后错觉般地,他在舌根尝到一种隐约的芳香,还有轻缓蔓延开来的甜味。

      坐在椅子上的侠菩提按住他的手,含着那颗糖果微笑起来。

      “那么,晚安,赮。”

      TBC

      本篇幅内借鉴说明:

      魔法星河的设定我最早于九鱼太太的《圣者》中看到,原本以为是DND的普遍背景设定,但是搜索后发现,应该是九鱼太太的私设,在此借用并说明,马上就去求授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卷二 阳光和紫罗兰 DAY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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