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女将后》轻描淡写1122

17、第17章 谋害

　　赵俞与杨瀚之步出荣华宫，赵俞一路无言，只听杨瀚之轻声问：“陛下，刚才的事您也觉得十分蹊跷对吗？”

　　赵俞停住脚步，杨瀚之也随之止步，赵俞一脸沧桑，面无精神，他看了眼杨瀚之，点了点头。杨瀚之自年轻时便追随赵俞，一直扶他上帝位，在朝也是精明能干，从不涉足宫斗党争，深得赵俞信任。

　　赵俞叹了口气：“瀚之啊！朕心里清楚太子是被冤枉的，但朕气的是他遇事不沉稳，容易被人利用，就像今天这般......唉！若朕百年弥留之后，皇位传于此子，南庆堪忧啊！”

　　杨瀚之也随之叹了口气：“陛下深谋远虑，用心良苦，只望太子能明白您的苦心。”

　　杨瀚之言毕，想了想又说：“不过陛下您这两年对子言过于关爱，也难免其他皇子嫉妒。”

　　赵俞笑了笑，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他说：“两年前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晚朕不知鬼迷了什么心窍，竟......竟玷污了公孙羽的母亲，北周德玉王后，虽然北周对于南庆来说已不成大患，但百足大虫死而不僵，朕是担心周延帝以此为柄，召集各国攻伐南庆，故对子言的偏袒也是为了堵住这些贼寇小国的口，可惜......”

　　杨瀚之点了点头，明白了赵俞的意思：“陛下深谋远虑，可有人却心怀叵测，故意挑起事端。”

　　赵俞看了眼杨瀚之，随后说：“瀚之！速让元昔回防寒江关。”

　　杨瀚之领命：“嗯！如今也只有靠三殿下戍守边关了。”

　　赵俞听完后，捋了捋胡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摆手：“等等！此事只怕与元昔脱不了干系，那樊羽与元昔之间看似谁也不服谁，且让那樊羽代元昔前往寒江关。”

　　杨瀚之点头：“陛下圣明！”

　　赵俞茫然看了眼天际，随后说：“有空你代朕看望国婿，他要什么补偿......哦不！他要什么封赏，只要朕能办到，都准了。”

　　“是！”

　　圣旨传到梨华宫的时候，樊灵儿也正好应赵元昔邀请来梨华宫向梨妃请安，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赵元昔不禁苦笑：“父皇疑心大作，想来是怀疑本殿下谋害了公孙子言，栽赃给太子的。”

　　樊灵儿说：“不！陛下心里不怀疑你，只是找个借口分你兵权。”

　　梨妃也说：“阿樊！你刚来梨华宫，就要离开了吗？”

　　樊灵儿见梨妃进门，拱手：“梨妃娘娘，微臣受陛下圣旨，代三殿下前往寒江关驻防。”

　　梨妃点了点头，面目慈和地拉着樊灵儿的手：“阿樊！你要注意安全，常来信，免得有人啊等你离开后，茶不思饭不香。”

　　说完，梨妃眼含笑意地看了眼二人，倒使得二人面颊滚烫，赵元昔更是恨不得找块地钻进去。

　　樊灵儿紧张地点了点头：“嗯！我......我一定......一定照做的。”

　　“去吧！”

　　离开梨华宫后，樊灵儿迅速前往兵部，领了右将军虎符，她并没有马上庆都，而是让许凡依假扮自己，与云尹先行离开，她调转方向，等天黑偷偷前往国婿府。

　　国婿府中，白纸漫地、哭声震天，宾客简单祭拜便不做逗留，应该是庆帝下了旨意他们不得不来，又担心公孙羽结交党羽，便让他们祭拜完后速速离开，免得国婿与朝臣聊出交情来。偌大的府院空荡荡的

　　樊灵儿假扮下人混入人流，她偷偷潜入灵堂一角，见公孙羽一人在灵堂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她正欲上前打招呼，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来：“殿下，和庆公主病重。”

　　公孙羽听完立刻起身，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跌跌撞撞冲出灵堂直奔寝宫。

　　她在你心里一定很重要吧，毕竟十五年的夫妻......

　　樊灵儿心中如堵，情绪莫名，她强行忍住，悄悄跟上，公孙羽与其他下人都没有认出她来。

　　寝宫华丽，芬芳四溢。

　　和庆公主身着牡丹花裙，玉带束腰，如阳春三月池塘出水的荷花，娇艳欲滴，只远望一眼，樊灵儿便呆住了，如此佳人，即便前世的自己也是丝毫比不上的。

　　她身子虚弱，面色苍白，想来受刺激不浅，看样子像是刚刚醒来一般。

　　“元兰！”

　　公孙羽紧紧抱住她，她美眸盈泪，如倾泄的天河：“羽哥哥！我们的孩子......子言为何这么命苦......”

　　樊灵儿低下头，她不敢看，不愿看，不想看他与别的女人恩恩爱爱，情意浓浓的样子，但如今的她只能识趣地低下头，做一个符合自己目前身份的事。

　　公孙羽柔声绵延：“兰儿！只要你好好活着，孩子可以再有，若是你再出事，我真不知该如何度过余年了？”

　　那深情一吻，让苍白的面色多了一些温润，彼此呼吸的暖风撩拨发梢，赵元兰迎着那厚实的唇亲吻，他也陷入疯狂之中。

　　“杨丞相到......”

　　公孙羽眉头一皱，那被人打断情绪的声音格外刺耳，二人这才醒转过来，悔不该在这样的日子，做这样的事。

　　公孙羽扶下赵元兰：“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公孙羽命人在灵堂沏茶待客，杨澜之微一犹豫，还是勉强答应了公孙羽的要求。

　　这时杨瀚之带着圣旨独自来了灵堂，樊灵儿急忙躲在柱子后，望向他们。此时公孙羽抱着酒坛大饮，席地而坐：“原来是杨相，你是来看本侯出丑的吗？”

　　杨瀚之捏住了鼻子，那酒气令人欲呕，尤其是他第一次见公孙羽喝的伶仃大醉，比他刚入赘南庆的时候，醉的还要厉害，他强忍着：“国婿大人，您自顾颓废，还对得起德玉王后和小君侯吗？”

　　公孙羽眉头一皱，冷笑：“莫非您是过来人，深知这丧母亡子之痛？特意前来羞辱在下？”

　　“你......”

　　杨瀚之虽老成，却也被公孙羽这番话激得差点动怒，他知道公孙羽这十五年在南庆过得并不如意，好不容易有个儿子讨得庆帝欢喜，却死得不明不白，难免有些情绪。

　　他缓了缓说：“国婿爷！您身怀韬略，身系两国和睦重任，这十五年确不如您意，但事已至此，国婿爷何不向前看？”

　　公孙羽呵呵一笑：“向前看？若死的是岳父皇的母亲儿子，你问问陛下他老人家，该如何向前看？”

　　杨瀚之突然大怒：“公孙羽！你在南庆为质十五年，隐忍度日，为的不就是有一天回到北周，继承帝位吗？如今周延帝新子即将成年，延帝迟迟不立太子，为的是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是要与陛下反目，步德玉王后与小君侯的后尘？寄人篱下还是忍气吞声，争取离开南庆回到北周，登基称帝？你自己想想吧。”

　　公孙羽闭上眼睛，咬唇说：“杨相所言极是，是本侯短见了.....不过杨相说出这番话，不怕陛下降罪于你吗？”

　　杨瀚之叹气：“国婿爷难道忘了吗？老臣本就是北周人，德玉娘娘对老臣有知遇之恩，可叹那周延帝罔顾我才，仅以小罪将我发配，幸得陛下提拔才有今日，但老臣不是忘本之人，更不是忘恩之人，老臣只想保南庆与北周相互太平，也算对得起北周父老了。”

　　公孙羽仍开酒坛，长呼一口气说：“请杨相转告岳父皇，儿臣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杨瀚之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等杨瀚之离开后，樊灵儿心里一酸，几步上前，扶住公孙羽，只见他三十出头，却半日功夫两鬓花白。

　　樊灵儿看了眼四下无人，轻声喊道：“殿下、殿下你醒醒，是我！”

　　公孙羽一身酒气，两眼浑浊，看了半天才认出是樊灵儿。

　　“樊将军！”

　　“殿下，您......叫我灵儿就可以！”

　　灵儿！好动人的名字。

　　公孙羽坐起身，樊灵儿为他擦干椅子，扶他坐下，一切如过去那般正常，只是公孙羽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公孙羽望着她，说：“你不该来的，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樊灵儿咬唇：“我知道！但出了这样的事，我放心不下你。”

　　公孙羽叹气：“灵儿！我怕是命不久矣......”

　　樊灵儿一惊，正欲开口，只听公孙羽又说：“出了这样的事，庆帝只是将太子禁足，他留着我只是暂时需要我压住北周而已，如今父皇娶了新欢，诞下一子，等我那弟弟长大成人，我对南庆一无是处，一个一无是处的前太子，他岂能容我？”

　　樊灵儿略一思索，便能想通此节，她紧紧握住公孙羽满是伤痕的手，说：“殿下不必灰心，不知何时是尽头，总比下一刻是尽头要幸运很多。”

　　公孙羽笑：“你总是很乐观，跟灵妃一样......”

　　我就是灵妃！

　　樊灵儿轻轻将头靠在公孙羽肩头，脑海中满是那一日夕阳下的誓言。

　　公孙羽：“你快走吧！”

　　樊灵儿有些不情愿：“你赶我走？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了吗？”

　　一想起公孙羽与赵元兰的那个画面，樊灵儿如醋坛翻地。

　　公孙羽随后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樊灵儿，樊灵儿接过拆阅，这是一封匿名信，估计是公孙羽心腹所写，大致内容是周延帝欲发兵南庆，让公孙羽万分小心。

　　公孙羽表情坦然：“怎么样？你是留在这跟我一块等死，还是赶紧离开去寒江关帮我想办法？”

　　樊灵儿抬起头，咬牙：“我马上去寒江关，只是面对北周同胞，我......”

　　公孙羽严肃道：“我说过，你只许胜不许败，你是将军，如何打胜仗才是你该考虑的。”

　　“是！”

　　趁着夜色，樊灵儿翻墙离开，她忍不住回头，那人眸若星河，涓涓入心。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