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冬凌婆婆 ...
-
符咒课上的严长老相比之前要正常不少,但是……
“天上的星星落泪,地上的人被踹飞……”
“爹要嫁人,天要打雷……”
为什么咒语还是这么羞耻啊……
虽然羞耻,秉着好学生心态的叶听雨还是认真一笔一画写完了。
她看了看自己虽然丑了点但至少看得清的符咒,再看了看旁边蓝鸢一气呵成画好的符咒,又看看闻笛执着笔有模有样的结果却差强人意的符咒,不由得眉头紧皱。
蓝鸢转头看见闻笛的符咒不禁嘲笑,“这双手写字不难看啊,怎么画起符咒来,忒丑。”
闻笛停笔,自己对结果也不甚满意,摇摇头,“看来在下并不擅长此道。”
叶听雨拿过符咒放在手里比对,帮闻笛辩解道,“就是丑了点,难道还能将雷击符咒变成飞行符咒不成?”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
叶听雨抱着好奇求知且不服输的态度,念出了符咒上的咒语,谁知刚刚还好端端站在面前的闻笛,却“嗖”的一下消失在二人面前了。
试试就……逝世。
叶听雨傻眼,“这……人呢?”
随着“哐唧”一声巨响,两人齐刷刷往外看去,只见院墙上映出一个人影,正是刚刚消失不见的闻笛。
屋内的师生皆被这一声巨响吸引,纷纷朝外看去。
“这是……什么东西炸了不成?”
“莫非是有道友在此处历劫?”
“怎的那片墙都塌了呢?”
在一片废墟中,闻笛颤颤巍巍爬起来,灰尘染了一身,他扶着断壁残垣吐出一口血来。
“啊呀,真有人诶。”
“莫不是从墙里蹦出来的精怪?”
蓝鸢听得乐呵呵,一把搭上叶听雨的肩膀,“看不出来,你这张嘴还挺厉害的。”
叶听雨又羞又慌,急忙冲向闻笛,将他扶起,“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闻笛想摆摆手,但他的手已经折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耷拉着。
蓝鸢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这个身子骨,不会一下子就嘎掉了吧?”
此时严长老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已经走到三人身侧,他见怪不怪,捋了捋胡须,拿出张空白的符咒,手指轻点,口中阵阵有词。
“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空白的符咒上闪出红色的光芒,严长老将符咒贴在闻笛脑门上,“好了,休息一会儿即可。”
修道过程中出现个三长两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众人谈笑几句也就散了。
叶听雨却实在过意不去,在闻笛身前蹲下来,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我背你回去吧。”
闻笛被贴了符咒,直挺挺站着不能动弹,连嘴也像是被缝上一样,只能拼命使眼色表示不用,奈何叶听雨看不到。
蓝鸢看不下去,伸手拍了拍叶听雨的背,“算了吧你,就你这个小身板,别待会背着闻笛一起摔了。”
“那怎么回去呢?”
蓝鸢想了想,搀起闻笛一只胳膊,指挥叶听雨,“你扶他另一只胳膊。”
她转向闻笛,“不能走应该能蹦吧?”
于是叶听雨和蓝鸢一人扶一只胳膊,闻笛像个刚被降服的僵尸,看上去还不是很会用四肢的样子,在书院众人诧异惊奇的目光中蹦着离开了。
“那咱们现在去哪呢?”
未到时辰,宿舍是不会开门的。
闻笛这个样子,总不好带着他四处蹦跶丢人现眼。
“那不如……”蓝鸢转了转眼珠子,“去灵药园?”
叶听雨想了想,反正何先生说过随时欢迎她们去,便又侧头征询闻笛的意见,“你呢?”
闻笛无可无不可,眨了眨眼睛,叶听雨便当他同意了。
三人继续艰难前行,蓝鸢搀着闻笛,冷着一张脸。
叶听雨歪头看她,“你是不是累了?”
蓝鸢摇头,扶个人而已,有什么好累的。
“不是你要来的吗?怎么来了以后又这么不情不愿的?”
叶听雨以为她对何善心存芥蒂,所以才不高兴。
蓝鸢瞟她一眼,“我才没有不情不愿,我只是不笑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所以才不讨人喜欢。”
叶听雨回的理所当然,“那你就要记得多笑啊,多笑笑就讨人喜欢了。”
蓝鸢指了指旁边的闻笛,“你看他天天笑的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就讨人喜欢了吗?”
闻笛:笑不出来.JPG。
“至少不招人厌啊。”
回应她的是蓝鸢的一个假笑。
三人边走边聊,何婆婆远远地便听到了,走到院门朝她们挥了挥手,笑容满面。
叶听雨亦夸张地挥了挥手,“师奶好。”
只可惜她忘了此刻自己还搀着闻笛,这一松手闻笛直挺挺地往下倒,蓝鸢见势不妙果断撒手,闻笛“哐”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层尘。
蓝鸢被灰尘激得咳了咳,叶听雨连忙去扶闻笛,“不好意思啊我又忘了。”
闻笛:更笑不出来了.JPG。
不过好在此刻严长老的符咒已经失效了,闻笛试着转动身上的关节,全身发出“卡拉卡拉”的响声,仿佛零件重组。
何婆婆看看叶听雨,看看地上“重获新生”地闻笛,目光越过二人最后落在蓝鸢身上,好奇地打量着她。
叶听雨主动介绍,“她叫蓝鸢,也是今年新进的新生。”
何婆婆点点头,将几人迎进院子里,转身去田里叫自己的儿子回来。
叶听雨小心翼翼跟在闻笛身后,生怕他一不小心又出点什么意外,闻笛虽然全身灰头土脸的,还是转头给予叶听雨宽慰一笑。
“叶姑娘放心,在下若是那么容易死,就不会苟活至今了。”
叶听雨: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好吗?
落座后,蓝鸢凑近叶听雨耳语,“这位是何先生的母亲?”
见后者点点头,蓝鸢有点纳闷,“怎的一副小孩心境?”
叶听雨也不懂,揣测道,“大概是久居此处的缘故?”
此时闻笛也加入群聊,开始八卦,“据说当年何先生的父亲是竹心书院的优等生,却在历练过程中爱上了一个普通女子冬凌,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亲事,执意要娶冬凌为妻,本来家族也已经妥协,谁料测了灵根发现,冬凌根本无法修炼,便又死活不肯答应。”
“为什么呀?无法修炼和能不能在一起有什么联系吗?”
蓝鸢瞪了叶听雨一眼,似乎觉得对方有些清澈的蠢笨在身上。
“笨,一个是可以通过修炼延年益寿的修士,一个是注定历经生老病死的凡人,就算可以用灵药增长寿命,繁衍后代,后代遗传的天资,都会影响家族的传承,你说呢?”
叶听雨听得嘟了嘟嘴,“家族传承,难道家族传承要全靠一个人来传承吗?那这样的家族又有什么传承下去的必要?”
蓝鸢一噎,将矛头转向闻笛,“后来呢?”
闻笛不疾不徐道,“后来何父毅然决然带着夫人离开家门,不料遇上混战,何父不幸丧生,那个叫冬凌的女子带着幼子走投无路时,正好遇见了江院长,江院长好心收留了二人。后何先生学成,江院长便安排其在书院授课。后来怕外人打扰,又特意将他们安排到了灵药园。此处结界重重,能给二人一个清静。”
蓝鸢略带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闻笛玩笑道,“五分听说五分编,画符咒在下不擅长,写话本在下可就不谦虚了。”
蓝鸢本还想追问闻笛的来历,这个病恹恹的书生除了一个名字,似乎什么身份信息都没告诉过她们。
但她又转念一想,自己同样是抱有别的目的来此,叶听雨口中的云萝峰也是她素未听闻的地方,三人各有隐瞒,各取所需,互不相扰即可,没必要刨根问底,便做罢了。
身后,何善和冬凌婆婆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只是等到他们聊完才现出身来。
何善娴熟地与她们攀谈,冬凌婆婆想加入,但他们聊的那些灵药、法术她又不懂,怕扫了众人兴致,便独自走到墙角,去给自己种的月季剪枝。
叶听雨问起问题来滔滔不绝,闻笛又擅长见缝插针,蓝鸢本就对灵药课不感兴趣,默默退出去,假装欣赏风景,实则走到无人注意处,悄悄释出灵力查探。
只可惜这里并没有自己要的东西。
蓝鸢有点失望,但一路走来她也知道这并不是件容易事,只能慢慢来,便收起了情绪。
目前这园子里显然分了两拨,一拨她不感兴趣,便走到了月季花丛前。
“这是您种的花吗?”
冬凌婆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一张美丽又张扬的脸,连忙低下头来,似乎是怕被这光芒刺伤一样。
蓝鸢蹲下身来,抬手捏着花枝观察花蕊,不经意地对冬凌婆婆发问,“您怎么不跟她们一起聊?”
“我太老了,脑子也不灵光了。”冬凌婆婆用小铲子给月季松了松土,语气里过尽千帆的平淡,“我既不懂草药,也不懂法术,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就不打扰了。”
蓝鸢拿起地上另一把小铲子,学着冬凌婆婆的样子想松土却无处下手,“我也不懂什么炼丹什么灵药,我连种花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