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罅隙里流逝》若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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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澜把自己关在一家小酒吧的包厢里，买了一夜醉。
　　红男绿女们从包厢门外经过，会洒下一串微妙的笑声。
　　到处都是酒精弥漫的味道。
　　劲爆的舞曲敲出的节奏让人心脏跳动的频率也都跟着上涨。
　　程澜一把关上包厢的门，隔绝了轻微的吵闹的声。但仍然可以听见外面放的是什么歌。
　　把空调对到了三十度。他脱了外套，躺在沙发上，暗红色的灯光照的他双眼通红一片。
　　也确实是红了。
　　有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掉下来，浸到脖子里。
　　感觉不到任何凉意。
　　被酒精渲染的身体此刻烫的像要喷出火来。
　　“操，最好是把我烧成一片灰，我他妈的烦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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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澜被酒吧的服务员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觉得头疼欲裂。
　　服务员给他倒了水，他没有喝，晕忽忽的结了帐，就走出了门外。
　　冷冽的风吹过来，他缩起脖子，顺着马路缓慢移动。
　　有双双的小情侣从自己身边暧昧的走过去，他忽然就心酸起来。
　　若锦，若锦这几天为什么都不和我联系？我又该怎么去和她说这一系列荒谬的事？
　　他昂起脸，眼中湿润一片，“若锦，我好想你！”
　　这样的喃喃自语，听在别人耳中定会觉得别扭像电视剧里的煽情台词，可确实是这样。
　　他想念她。
　　程澜想念若锦。
　　如果你仔细读起它，就会发现，其实这样的话说起来，并不煽情。
　　程澜抬手抹了抹眼睛，迅速跑到路边拦下一张的士，钻进去。然后在一片灯火辉煌中朝着他所思念的方向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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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锦，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你说清楚，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和你分手。
　　你是我女朋友，我相信你会相信我。
　　就像我相信自己会一直爱着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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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澜推开若锦的房门时，就看见若锦被一个高个男人拦腰抱在怀里。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潋滟的目光中有些许的惊讶。
　　程澜的手脚就僵硬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像被吸尘器吸光了所有的意识。
　　连呼吸都愚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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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澜！”见到门口的身影，年若锦唬了一跳，立即从纪浅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程澜看着她没有说话，又将目光移到一边的纪浅身上，说，“他是谁？”
　　“你别管他是谁！”
　　“我想知道。”
　　“公司领导。”若锦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过来？”
　　“想你了。”
　　“那前几天呢？为什么没有消息？”
　　“我因为事情耽误了！”
　　“什么事情？”
　　“你先别问，我会慢慢和你说。”
　　“是关于那个女孩吧？”若锦冷笑，“你们准备结婚了吗？”
　　“若锦，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我都看见了！”
　　“什么？”
　　“你心里清楚！”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是若锦，我真的和她没什么！”
　　“不要和我解释，我现在不想听！”若锦说，然后走到门口，“你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什么意思？”程澜拽住她的胳膊说。
　　“你放开我。”
　　“你先说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麻烦你把手放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喜欢上别人了？”程澜问。
　　“没有的事。”
　　“是不是他？”程澜指着一边没有表情的纪浅说。
　　“程澜你别胡说！”
　　“那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若锦痛苦的闭上眼，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说，“你能不能别问了，我很头疼，可不可以请你回去？”
　　“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可能走的！”程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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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放开她！”纪浅走上前，一把拽住若锦，将她用力拉到一边，“她今天有点累，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他妈的算谁啊，你管我？”程澜说。
　　纪浅不说话，拉起若锦的胳膊就朝门外走去。
　　程澜拦住他们，问，“你们去哪？”
　　若锦咬唇没有说话，纪浅冷笑一下，说，“去一个没有疯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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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浅拉着若锦走出来后，就带着她沿着香樟树下的马路狂奔。
　　耳鬓疾风如电，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
　　若锦闭着眼，竟然有些依赖的任纪浅这样抓着自己的手。
　　任着他手心的温度向自己传过来。
　　她觉得安心。
　　并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去哪里，但是她竟然在心底里做出了肯定，他要带自己去的，一定是自己不会讨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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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害怕的就是在这条马路上行走。
　　香樟树下，仿佛还留有你的影子，以及我们曾牵着手奔跑的画面。
　　那是怎样的一段时间？
　　每当我一个人触及到这些回忆的时候，我的心就会很疼很疼。
　　我总会想，是不是当时的我带你跑错了方向？
　　没有带着你直接踏入我们的未来？才会让你消失的这样手足无措？
　　若锦，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到快要不行。

　　——2010年 选自纪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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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澜在若锦的小屋里呆立半晌。
　　嘴角抿出的悲伤弧度以及眼眶中微红的颜色。
　　在这个城市的夜幕里留下了沉重的痕迹。
　　他忽然转身，摔开房门，疾步朝若锦离开的方向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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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浅带着若锦走进一栋小高层里面。
　　门口的保安看着两个人神色匆匆的样子，孤疑的望了很久。
　　走进电梯时，纪浅始终没有放开若锦的手。
　　头顶上的电子显示灯一格一格的往上蹦，他们彼此都没有说任何话。
　　在九楼停下来，越过一条亮着蓝光的长廊，纪浅熟门熟路的打开一道白色的门，连鞋子也没脱，就和她双双倒在了宽大的沙发上喘息。
　　跑了这么远的路，也确实是筋疲力尽了。
　　纪浅靠在沙发上，胸前剧烈起伏。
　　年若锦睁着眼，看头顶上华丽而单调的水晶灯，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温柔的微笑，不是放声的大笑，而是带有哭腔的嘲笑。
　　是的，嘲笑。
　　那么她在嘲笑什么？
　　纪浅侧过脸的时候，就看见透明的白色液体顺着她半个脸颊滑下来，似乎没有知觉，又像是被人点了笑穴，而一直一直的笑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纪浅皱起了眉，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若锦忽然就停住了笑，把嘴唇抿出悲伤的角度。潋滟的眸里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泪水。
　　纪浅觉得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靠过去，然后吻住她的唇。
　　感觉到突然而来的温度，若锦身体猛一颤，她下意识的推开纪浅，瞪着他说不出话。
　　应该有些解释什么的，可是并没有。纪浅也只是把目光绞在她的脸上，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要解释什么呢？
　　没有必要去解释。
　　他就是想吻她。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庇护。
　　若锦抽一口气，猛的跑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