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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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征一见何禾冲出去了，忙不迭的解开安全带，嘴里不停的咒道，“妈的，你都干了什么！”是啊，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动动脑子，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如果，今天何禾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用等父亲和何云动手，自己就会活刮了自己。
“何禾，何禾。”他冲下车，跟在何禾后面喊着。
何禾满脸的泪水，跑着，拼命的跑着，她要躲开他，永远的躲开他，不想再看见他，身后传来罗征的呼喊声，何禾痛哭起来。
人高马大的罗征没费多少工夫就追上了何禾，“何禾，何禾，对不起，对不起。”他抓住她，用力抓住她，生怕自己一松手，何禾就会从眼前消失。
“啊！啊！”何禾嘴里大声地叫着，手不停地拍打着罗征，巴掌落在他的胸膛上，肩上，脸上，罗征不躲不让，任由何禾发泄着。
何禾闭着眼睛打着，不管自己的手落在哪里，她只想打走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念着，“你走开，你走开。”终于，她累了，气喘吁吁，嗓子火辣辣的痛，她不动了，低垂着头站在原地。
罗征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说着，何禾垂着手臂靠在他的身上，听见他的歉意，笑了起来，一开始是低沉的，到最后越来越大声，“哈哈。”何禾仰头大笑起来。
“何禾，你别这样。”罗征彻底慌了。
笑声戛然而止，何禾盯着他的眼睛，“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该谢谢你，是不是，我该谢谢你，对，我该谢谢你。”她呢喃着。
“何禾。”罗征担心地看着她。
“我该谢谢你，让我又一次认清了现实，我不该奢望的，是吧？”何禾扯开唇角，微微一笑。
“何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用错了方法，对不起。”罗征解释道。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实在想不通，我和妈妈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们，你要是不愿意妈妈和叔叔在一起，你大可以不告诉叔叔，为什么？为什么？”何禾紧蹙眉头，自顾自说着。
“何禾，你在说什么？”
“我不该留在公司的，我应该那天就辞职，对，也许就没事了，可是我以为没关系，只要我不招惹你，就没事的，我需要这份工作，没了工作，我和妈妈会露宿街头，我已经躲着你了，躲得你远远的，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何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
罗征越听越不对劲，他轻轻摇晃着何禾，“何禾，你怎么了？”何禾一脸茫然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妈妈病了，我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原来我还是这样没用，我一直以为能保护妈妈，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可是不行，我太笨了，太笨了，我想叔叔可以照顾妈妈，我不该和他们在一起，对不对？你讨厌我，你一直讨厌我，我走，可以吗？离你们远远的，可是，不要讨厌妈妈，可以吗？”何禾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她努力的想着，想着怎样才能让眼前的罗征接受母亲。
“我会搬出去，我会辞职，我以后都不会出现你眼前，可是不要赶妈妈走，好吗？她身体不好，不要讨厌她。”何禾抓着罗征的手臂，盯着他，哀求着他。
“何禾，你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你。”罗征猛然想到，何禾的记忆也许恢复了，她想起那段过去，他犹犹豫豫的问道，“何禾，你想起什么了？”
“想？想什么？呵呵，我从没忘记过。”何禾摇摇头，不想再装下去了，再装有什么意义，她累了。
“没忘记？什么意思？”罗征赫的一惊。
“我从来就没有失忆，那都是骗你们的，我以为只要装记不得了，妈妈还能继续和叔叔在一起，你也会原谅妈妈，我和妈妈会有一个家，我还是拿你当哥哥，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看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太幼稚了，太自作聪明了，呵呵，我不想再装下去了，太累了，装也没用，你反正不会放过我们。”何禾冷静下来，将自己拉回到现在，她不能慌，她还有妈妈，不能让妈妈知道。
“你想怎么办？说吧，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想赶我们走？想让我们难受？因为，那不属于我们，是吗？我早该知道，一个人的想法哪里这么容易改变，在你的眼里，我和妈妈都是痴心妄想的人，我们霸占你的家，我霸占了你爸爸，我妈霸占了你妈的位子。”何禾冷哼着。
罗征死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的失忆是假的，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何禾就知道一切，可她从不自己面前吐露半个字，要做到这一切绝非易事，她伪装的那么好，自己和父亲都信以为真，甚至连何云都未曾发现。
“何禾，我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罗征徒劳的解释着，现在，恐怕自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是嘛？那要谢谢你了。”何禾嗤笑起来，自己和母亲的命运始终被他人左右，“只是，我想请你，不，我求你，别让我妈知道，你可以让我难受，我无所谓，可是，别让我妈知道，你想报复，就报复在我身上，我愿意承受，可是，别让我妈妈知道，可以吗？我求你，求你了。”
自己的戏演不下去了，十一年前的故事还要继续下去，母亲没有下个十一年用来等待了，她哀求着罗征，希望他放过母亲，就让母亲把梦做完吧。
罗征追悔莫及，他万万没料到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比起吴刚，自己更可恶。
“何禾，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让你难受，我真是咎由自取，自作聪明的是我，我以为让你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就有了机会，可我知道，我用错了方法。”
罗征此时知道自己是作茧自缚，何禾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何禾低喃着。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阿姨知道，也不会让我爸知道，何禾，你只要知道，我是认真的，对你是认真的，我们把过去忘记，重新开始。”罗征抓着何禾的胳膊，捏疼了她，凝视着她，可任他如何的信誓旦旦，何禾都只是一味的摇头。
罗征带着失魂落魄的何禾回到家，何云慌张的迎上来，看见女儿雪白的脸色，两眼无神，“怎么了？何禾。”她急切的问着，何禾看着何云，摇着头，“没什么，妈，什么都没有。”
何禾扔下屋里的其他三个人，一言不发往房间走去，她关上了门，一场噩梦中醒来，浑身疲惫，何禾拿不出气力应付一切了，她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要是一觉睡醒，发现只是梦就好了。
罗瑞明怒目圆睁，对罗征喊道，“你又干什么了？”
“爸，你听我说。”罗征想解释，罗瑞明焦急万分，指着儿子，“何禾怎么这个样子，不是你把她带出去的吗？我就知道，和你一起准没好事。”
“爸，你别急，听我说完，阿姨，你也别急，我们能坐下说吗？”罗征看着一脸隐忧的何云。
三个人在客厅的沙发坐定，罗征把今晚的所见告诉了二人，但隐瞒了何禾假装失忆的一段，他想何云要是知道了一定十分伤心，何禾也不希望母亲知道，她想保护母亲，想把伤害降到最低。
“什么！这小子是这样的人！”罗瑞明听完，双拳紧握，咬着牙说道，何云低泣起来，“都怨我，都怨我，要不是我鼓动何禾，也不会这样。”
“阿姨，你别自责了，这怎么能怪你。”罗征劝道。
“是怪我，我老是让她早点儿结婚，一直催她，她才。”何云边说边哭起来。
“不怪你，都是那小子不是东西，见钱眼开，势利眼，这样也好，早点看清，免得以后难过，还好没和他结婚，这种人就算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罗瑞明拍拍何云说着，何云听了，抹着眼泪点点头。
何云站起来，“我去看看。”她走到何禾房门口，转动门锁，但锁上了，里面没有一丝声响，她敲着门，“何禾，何禾，是妈妈，开开门，何禾。”
“阿姨，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罗征在边上说道，今晚，何禾要消化的事情太多了，不光是背叛，还有幻灭。
何禾在房间里，听见了母亲的敲门声，呼喊声，她一动不动，因为动不了，太累了，她动不了。
朦胧中，她回到了十一年前的病床上。
何禾想睁开眼睛，但眼睛像是被线缝住了，她使劲睁，还是睁不开，耳朵里听见争吵声，是罗叔叔和他，她没听见母亲的声音，张嘴喊“妈妈”，可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如蚊吟。
她听到了罗征的回答，那么的确切，她想起了一切，包括自己如何摔下楼梯，摔下楼梯前罗征的表情，蔑视，一种蔑视，还有冷嘲热讽的言辞。
她动了动，有一条腿被吊着，断了吗？大概吧，原来，自己在医院。
房门被拉开了，终于听见了母亲的声音，那么疲惫，那么卑微，“好了，求求你们了，不要吵了。何禾现在这个样子，我求你们了，算我求你们了，不要吵了，你们走吧。”
“何云。”是罗叔叔的声音。
“让我安静一会儿吧，算我对不起你们，走吧，都走吧。”母亲说完，关上了门，转过身朝自己走来，何禾听见她沉重脚步声。
母亲来到床前，抓起自己的手，贴在嘴边，“何禾，何禾，都是妈不好，让你受苦了，都怪妈。”眼泪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好多啊！
“妈妈，不怪你，都怪我自己笨。”何禾回答母亲，摇着头。
“何禾，何禾，醒醒。”何云发现女儿的嘴在动，她轻轻摇晃着何禾，但何禾没有醒来，依然沉睡着。
“何禾，你醒醒啊，别吓妈妈啊！”何禾听见母亲哭了，她想告诉母亲，她醒着，什么都知道，可一切都是徒劳，母亲不知道。
真正醒来已是半夜，何禾睁开眼睛，病房里一片昏暗，一盏小灯照在母亲的脸上，她趴在床头睡着了，手还紧紧抓住自己不放，“妈，我该怎么办？该怎么继续下去？”何禾自问着。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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