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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三折 ...

  •   “我没有!”魏无羡瞪着眼睛,大声反驳,“我没忘!”

      他似乎终于给出了金凌想要的回答,但金凌竟全然不理,径自将身体稍转角度,直接朝蓝启仁跪了下去,中间的空档,还掐了个决,将浑身衣衫,包括发带全部换成了一套月白。
      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下来,再一次将众人惊了个措手不及。
      看来这位“金小公子”,为了今天这一出,准备得相当充分。

      于是一出割裂的奇怪画面出现了:一人身着黑衣,胸膛剧烈起伏,极致的愤怒和无措让他的面容变得可怖;而另一人,则是一袭月白衣衫,看似乖巧地跪在长辈面前,恭敬而平静。
      一黑一白,一站一跪,一动一静,对比十分强烈。

      只听金凌开口:“如兰今日,疾行、聚众、喧哗、背后语人是非、不尊长辈……触犯多条蓝氏家规,请先生责罚!”
      “哼!金宗主刚才在我蓝氏可是嚣张得很呀,我老头子一个,又有什么权力责罚金氏一宗之主呢?”蓝启仁话里话外,全是对金凌今天所为的不满。
      场面一时僵持,没人动作。

      “金公子今日之举的确欠妥,请蓝先生责罚。”是蓝思追,他知道,今天若是罚了金凌,也就代表昔日情谊犹在,若不罚才是糟糕,这才挺身谏言。
      魏无羡在刚刚被蓝忘机用灵力稳了心神,此刻情绪平定下来,也明白其中关窍,紧随其后,直接跪在了金凌旁边,道:“如兰,金凌她,今日确实……还有我,我这两日也触犯了不少家规,请先生一并处罚。”
      “哼!”蓝启仁把头一扬,权当没看见。
      又跪一人,这次是蓝忘机,“叔父,忘机此前任性,还请叔父责罚!”

      这下蓝启仁不能视而不见了,举起手在这三个人之间来回指着,气得说不出话,半天才冒出一句“胡闹!”。
      谁也没出声,小小的一方天地聚了不少人,却只能听见蓝启仁粗重的喘气声。
      “依我看,确实该罚。”人群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此时仿佛天籁。
      蓝氏弟子如蒙大赦,纷纷行礼:“泽芜君。”

      “叔父,”蓝曦臣对蓝启仁见礼,“不如此事交由曦臣处理可好。”
      “哼!”这是同意了。

      听到这里,金凌才抬头看向来人。
      观音庙一别,不足三天,蓝曦臣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他还是那般皎皎地笑着,却平添几分憔悴。
      蓝忘机和魏无羡都叫了人,金凌只是看着他,半分开口的意思也无。
      好在当下的情境,没有人深究这些礼节。

      蓝曦臣也有些反常,客人请罚,他不先遵礼询问客人,而是对自家弟弟开口:“忘机,起来吧。”
      “兄长。”蓝忘机执拗地跪着,“忘机有错。”
      “家规十三年未好好修订了,那便请忘机再修一次可好?”
      “兄长!”
      “好了,你我二人是兄弟,不必如此分明。”蓝曦臣上手扶他,问道,“忘机可懂?”
      蓝忘机仍不想起,奈何蓝曦臣也加大了力度,只得起身,虽未开口,但直视着蓝曦臣的眼睛,重重点了头。
      蓝曦臣不怪他,可蓝忘机以后会肩负起蓝二公子的责任,这是他对兄长的承诺。

      金凌看在眼里,知道蓝曦臣是在维护自家弟弟,甚至对自己有些责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对不起,曦臣伯伯、忘机叔叔——
      我舅舅江澄,他,太苦了。

      “金公子,魏公子,”生疏的称呼中,三人相互/点头致意,蓝曦臣继续:“二位在云深不知处确实触犯不少家规,嗯,家规一千遍,可好?”
      “好好好,多谢泽芜君。”魏无羡借坡下驴。
      金凌也开口:“多谢,”轻吐一口气,叫出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称谓:“泽芜君。也多谢蓝先生和含光君。如兰会尽快录毕,遣金氏弟子将家规送过来。”
      二人起身。

      “金凌!”
      听到这声,金凌嘴角轻快地扬了起来,又迅速压下,看似惊慌意外地转过身叫人:“舅舅?你怎么来了!”
      江澄远远便看见人群中一身月白的金凌,心里咯噔一下,再一扫视,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冲到金凌身边死死抓住她的手臂:“你还有脸说!”横了一眼旁边的蓝曦臣,“跟我回去!”
      “哎呀,舅舅你别拽我,这么多人在呢。”金凌挣了两下没挣开,示意江澄往边上看看,顺带挺直了些腰板,“我马上都是做宗主的人了,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江澄也反应过来这样有些不妥,刚要松手,又瞥见余光中的蓝曦臣和金凌一身扎眼的月白,反而拽得更紧了:“怎么,我拽不了你了吗?当上宗主翅膀就硬了,我告诉你,你以后就是当上玉皇大帝,我也还是你舅舅,该拽你还是得拽!还有你这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两天就继任典礼了,还给我胡闹!跟我走!”
      这边江澄上了火气,旁若无人地训起金凌。

      另一边蓝氏弟子向蓝启仁三人禀报:“江宗主硬闯,我们拦不住。”
      蓝启仁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姑苏蓝氏,难道是两位宗主想闯就能闯的吗?!”
      江澄自知理亏,说出的话不似往日强硬:“蓝老先生息怒,在下前来寻不听话的外甥女,心急了些,云梦江氏改日自会登门赔礼。”
      江澄这话可是半分也没掺假,天知道他今天一醒就被弟子告知金凌来姑苏时有多慌,满脑子都是这小兔崽子不会去找蓝大了吧,然后就开始想蓝家到底有什么好,未果。马不停蹄地御剑长空,为了金凌的幸福和金江两家的未来,想要把金凌给抓回来。
      “哦?金公子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江宗主何必这么不放心。”蓝启仁不明白其中关窍,显然是以为这舅甥二人在拿他们蓝氏立威风,愈发不悦起来。
      江澄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魏无羡听到这里,知道是两个人都想歪了,哑然失笑。

      最后多亏蓝曦臣出来打圆场,这事才算解决。
      “既如此,多谢蓝宗主,多有叨扰,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江澄一刻都不想多待,示意金凌也一起。
      金凌点点头,说道:“今日如兰来得仓促,给各位添麻烦了……”
      江澄比较满意地等着金凌下一句告辞,没想到自家外甥女盯着魏无羡话锋一转——
      “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完。”
      “还问什么?赶紧走!”江澄催促。
      奈何金凌就像没听见似的对魏无羡开口:“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是谁?”
      “金凌!”江澄急了,想要打断,却又小心翼翼、带着期冀地瞟了眼魏无羡,见对方愣着,失望的光从眼里划过,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想什么呢真是。
      变回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江氏宗主:“走吧金凌,不是说过了,各人回各人那里去,现在在做什么?丢人现眼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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