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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事件开端 ...

  •   我已经无暇顾及谢浪她们两个,如果这情况闷油瓶还能停下来,那只能说明他的身体存在什么隐疾,但搞到这个地步我们两个的确没有兴致,谁知道等会胖子或者谁会不会过来继续观看我们两个表演?我平复一下心情抱紧闷油瓶,两个人快速撸了一把就草草结束了。下来的时候我的腰疼得厉害,腿都软了,暗道自己年纪上去不仅腰不行体能也变差好多。门外空无一人,谢浪和贾小白早不知跑哪去了,闷油瓶撑着我的腰慢腾腾地往房间挪。

      雨村的排水系统不咋地,凹陷的地面积成一个个小小的水塘,雨滴落下一圈圈的波纹散开,空气湿度大得仿佛挤出水来。这半个月来没再见过阳光,我活像颗茁壮成长的菌菇,好像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霉味。

      睡觉的时候,被子里的湿气透过皮肤渗透进骨头里,我冷得直发抖,于是频频做噩梦,只记得一片漆黑,醒来冷汗湿透,不出几天便生出青紫色的黑眼圈。晚上睡不着,白天像死狗,我总懒洋洋地呆在我那一亩三分地里,看着胖子和闷油瓶各自忙碌。
      等事情都忙完,他们也会陪驴友团一块聊天,磕些小瓜子,听胖子扯他下乡知青的那些事,几个小姑娘通常会非常上道地捧场,那胖子就会大受鼓舞说上好几个小时以此消磨因大雨而不便外出的时间。
      而我,则通常裹紧我的小毯子,缩进我的藤椅里,在胖子絮絮叨叨的故事声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闷油瓶剥好的核桃或其他坚果瓜子,享受着略微困倦后人体放空的轻飘感。自从上次我和闷油瓶被谢贾两人撞见之后,贾小白仿佛变了个人,她时常捧着手机,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敲击,偷偷地在我和闷油瓶的脸上扫上几个来回,然后和谢浪眼冒精光,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第一次看得我头皮发麻,不敢相信小姑娘这么可爱的脸上竟会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但距离第一次也已经过去了一礼拜,我再不习惯也适应了。
      可能她们有自己独特的爱好。
      故事讲到这里,不过是和驴友团日常相处之事罢了,如同报流水账,只为逞叙事之快。
      假如谢如游的腿伤养好后无事发生,我与他们四人的缘分便止于此,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转变之快令人措手不及,而我也未曾想到与他们相遇的这第一周便是唯一悠闲放松的时间了。

      这件事情的开端都由一次我心血来潮的客房服务开始...

      雨村破天荒地放晴了,谢浪小姑娘心性,吵着闹着要胖爷带他们几个去后山挖竹笋,说要举办什么“夺笋大赛”,赢的那个颁发称号“最佳笋人”,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名字。谢如游的脚伤好多了,也说要出去走走,闷油瓶本来担心我,但我那天觉得精神还不错,再说后山的路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便让他陪着胖子一起去了,我也顺便活动筋骨,去帮客人清理当天的生活垃圾。
      他们的房间非常干净,于是一进门我的目光便被异常杂乱的桌面吸引了。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就好像驴友团正在给你传递某种信号,让你特地注意到这点一样。我曾说过我早就感觉到了这个驴友团的异常,但我选择装聋作样过好自己平静的生活,因此当这件事发生的瞬间,我心里竟无吃惊,隐约有一些“终于来了”的了然——仔细看去,那堆得乱七八糟的物件下端正地铺开着一张纸。

      似乎是一张地图。
      它静静地躺在那儿,是明晃晃的暗示,同时,展现着请君入瓮的笃定,它的存在仿佛就是非常刻意地告知我,我有打开一看的必要。但这种暗示其实很幼稚,他们搞得十分神秘,不过故弄玄虚而已,在年轻的时候我很吃这套,三叔他们经常用类似方法企图勾起我的兴趣,让我自愿加入他们的行列,如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还有人来和我搞这套时,我除了觉得好笑之外,确实也提起了几分兴趣想要看看他们几个在搞什么名堂。

      我安静地看了一会,随即走到桌前抽出了那张地图,只低头看了一眼,登时炸了,只见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点,竟全是十几年前我们去过的那几个墓,左小角的地方打了个五角星,正是雨村的位置!我虽然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不再是从前那个愣头青,但被这么一弄,心里不免有些波动。

      从七星鲁王宫到张家古楼,哪怕是老九门中人,知道全部事件的人一双手都不一定用得完,当初三叔和我们为了掩人耳目,除了几个心腹,找的伙计每批都是不同的——能够记录下所有事情的人,全世界除了我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可是这些人不单知道我去过的所有地方,甚至还标记了墨脱的位置,他们对我的调查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也就是说,我十几年前的行踪与他们而言,就和公开的杂志内容般透明。
      我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单薄的居家服一下就湿透了,这件事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有些人在我完全没有察觉到时,已经对我本人了如指掌,当他们伪装成驴友团与我见面时,早已知道我是谁。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我就像在他们面前裸体一样藏不了任何秘密。

      而能做这样事情的人,我心中大概有了答案。他们是汪家余孽吗?我的脑子动得飞快,复盘自相遇起的所有细节,随后发现了最大的漏洞,但凡是汪家人,按照他们的个性,早就冲进来带着机关枪扫射我,何必搞那么多破事,简直脱裤子放屁。谢如游腿伤是真,汪家人再不济不至于派几个毛头小子来对付我。但只有今天,找了个由头趁着闷油瓶和胖子陪他们去后山的日子里,选择放置地图让我看到,很明显冲着我来的,难道这群人忌惮闷油瓶和胖子吗?这小小雨村有没有布置他们的眼线?

      我心乱如麻,这看似有选择实则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装轻松地把垃圾袋带出们去扔在院子的大垃圾箱里,径直朝一人走去。树荫下平窦正悠闲地把茶水倒入杯中,一杯,两杯。他低垂着头,仿佛正在进行非常虔诚的仪式,那天火锅局上的善恶不明的眼神,再次投向了我。

      他递茶到对面,示意我先坐下,我直接无视掉,居高临下道:“你是谁?”
      平窦看着我,好像通过我的躯壳去看某些内在的东西,令我更加不舒服,因为我渐渐发现类似的眼神我曾经在陈文锦身上也看到过,是混合着无奈和绝望的眼神,她伴着这般的眼神喃喃道:“我没有时间了。”

      而此时,在雨村的这片茂密的树荫下,平窦的嘴角似笑非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这辈子没几个人和我说过这句话,但只要说出口之后发生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好事,它往往代表着我将与某些人诀别了。这几乎正中我的面门,我心中大震,“啪”地打翻茶杯,低声喝道:“别他妈的和老子故弄玄虚,你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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