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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因果报应 ...


  •   闷油瓶当然不可能吃那半个丸子。平窦看情况不对赶紧帮贾小白顺气。这顿火锅也在咳嗽中加快了结束的进程。谢浪头都抬不起来,一叠声地给闷油瓶道歉。但是很奇怪,闷油瓶的外表并没有比她大很多,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其他原因,面对闷油瓶的姿态就像面对一个长辈般敬重。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奇怪,但我暂时想不通谢贾二人听到我的名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我也能确定下来,视线的主人不属于她们两个,因为躲在暗处的人绝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暴露在猎物眼前。

      以我如今的阅历,我早已学会在吃不透对方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保持沉默,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不用急于出手。想要我吴邪命的人,不差这几个,只要他们不动手,我就继续过我的安生日子。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有足够的底气,万一哪天我被谁杀死,闷油瓶和胖子一定会为我报仇。况且我并不认为对方会离谱到丢几个孩子过来,哪怕试探我,也显得过分草率了。我只是凭直觉感到事情也许有蹊跷。

      我从裤袋里摸出根烟,没点燃叼在嘴里,烟草的气味能平复我烦躁的心情,风雨欲来的预感让我很烦躁甚至厌恶。我曾经算计别人,也被别人算计,在极其复杂的局面里面如履薄冰地行进,除了阴谋诡计脑子装不下别的任何东西。我花了难以想象的时间清空我的大脑,放下所有的仇恨和冰冷。

      如果过去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直接过来捅我就行,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但是别再把老子拖进尔虞我诈的旋涡中,我累了,不想奉陪。

      我一言不发,勾着烟吊儿郎当地观察平窦和谢如游,这时他们正在和胖子道歉。谢如游的腿没好,平窦一手撑着她,一手拉着懵逼的贾小白往客房走。胖子去厨房洗脸,我的余光看到低头发呆的闷油瓶也抬起头瞥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

      我双臂缠绕,沉默地注视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直到闷油瓶把我嘴里的烟抽走,折断了放回桌上。

      一整个下午,驴友团都呆在房里没出来。我和胖子忙着吵架泡脚看电视。闷油瓶拿了一盘核桃过来捏,大概手里有东西不好拿盆,他脱掉鞋袜和我泡一个盆。洗脚盆刚加过开水有点烫,便顺势把脚踩在他的脚面上,热水打开了全身的毛孔,我安心吃着核桃仁看肥皂剧,心里像被熨斗抚过般泛起一阵酸胀感,很舒服。

      等到女主按照国际惯例被男主拉着手吊在悬崖边边的时候,胖子的大脸盘子突然凑过来:“打赌吗?这男的肯定没拉住。”我说:“赌什么?”

      胖子高兴地说:“谁输了晚上洗碗。”和所有负责烧饭的人一样,胖子对洗碗这件事的怨念超乎你想象,我其实一直没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每次他洗碗都洗不干净,我都要帮他洗第二遍。

      我见屏幕里男主快把女主救回来,而且横竖都是我洗,就说:“成交。”谁知下个镜头女主剧烈挣扎竟和男主一起掉入山崖,我内心大喊挖槽失误了!这男人也他妈太废了,这都拉不住的吗?但此时的bgm非常煽情,搞得人内心情感十分充沛,屏幕里的画面仿佛也渐渐和十多年前长白山上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重叠起来。

      当时闷油瓶从悬崖上跳下来,那个瞬间他在想什么呢?我侧头盯着他的脸想。白炽灯的光线照亮他光滑的皮肤,光泽如同冷感的陶瓷制品。这么些年,他从未变过,而我不久前刚长出几根白发。
      我曾幻想过闷油瓶白发的样子,但就到幻想为止了,然而我真实的衰老却来得如此快,快得消无声息,打得人措手不及。
      闷油瓶感觉到我的目光,可能以为我的意思是还想再吃点核桃,抬手咔嚓了两个,把核桃仁拨出来放进我的手心里。
      我突然眼眶发热,有点想哭也有点想笑。
      人都会老的,吴邪你得认命,我对自己说,有些事情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算了,别想了,活在当下吧。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我和胖子对电视剧的吐槽之音终结于平台跳出来的“成为会员优先观看两集”,胖子大怒,义愤填膺地怒斥资本万恶的割韭菜行为,我没理他,心道干嘛不做个快乐的韭菜呢?反正这里不做韭菜,去了别的地方也得做。
      但我也不主张在电视剧上花钱,岂有此理,我可是为省300块要自己铲土的男人。大家都没了兴致,一转头窗外黄昏日落,又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
      三个人一通忙碌,中午吃得太杂了,晚上搞点素净的吃。我们特地多炒了点菜给驴友团送过去,鉴于他们没有付我一毛钱,也就不多麻烦问他们想吃啥了,毕竟希望他们理解,“穷乡僻壤”的地方,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房里四人正围着张地图看,我敲门进去他们看到我就像见到鬼,谢浪“腾”地站起来,飞快地接过餐盘:“大…大哥,你来啦,嘿嘿…”
      我扫了眼说:“你们出不去的,城里人这种天气最好别上山。”我的语气很直接,他们一时都挺尴尬的,默默拿起筷子吃饭。我过去又检查了谢如游的脸,稍微消肿了些,便说:“好一点了,瘀血还需要再揉开。”
      谢如游说:“麻烦把药给我们,我们自己可以弄。”
      要是你们自己弄你的脚还准备要吗?我心道,嘴上说:“你王哥懂点手法,让他明天帮你。”我刚说完就看到谢浪和贾小白对视一眼,像对上什么暗号似地脸上露出非常古怪的神色,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说实话她们的笑声让我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村口的大白鹅。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浑身上下没一件事,我能想得明白的。随即便想,我要能想明白,不也成十八岁少女了吗?于是释怀,快乐地找胖子和闷油瓶吃饭去了。

      吃好了饭又美滋滋地喝了点小酒,然后苦唧唧地站在水池边洗碗,我看着堆积如山的脏碗叹了好大一口气,发现比慢慢老去更痛苦的是每天必须要洗碗这件事。我百无聊赖地用水洗碗,家里来了客人没有多余的热水,冷水冻到我手疼,下一刻手就被人握住,闷油瓶皱眉看着我,一声不吭地从我手里拿过碗开始洗。
      我也没作声,拿抹布擦干他一个个洗好的碗,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勾着碗边,心里慢慢烧起一团火,便装作随意地问:“胖子他们呢?”

      “都在房间。”闷油瓶说,他的面部毫无波动,像座佛像无欲无求,但是看上去好他/妈带感。
      管他佛祖也好唐僧也罢,我实在憋太久了,俗话说得好“幸福由双手创造。”今天我要靠自己的双手获得幸福。但这种事主导的人通常不是我,业务不太熟悉,好像一个初犯的采花贼,光有色心没色胆。
      我就这么看着他,他依然执着于洗碗,片刻后用眼神询问我怎么了,他的目光波澜不惊,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柔和像一张大网把我从头到尾都包裹住了,我与他视线相交,直到他的眼底也泛起一点笑意的涟漪。到底还是我忍不住,走过去亲他,咬着他的嘴唇叹气道:“你个闷油瓶…”闷油瓶呼吸一滞,轻掐住我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我们两个唇齿亲密纠缠,他撬开我的嘴唇,用舌尖若即若离地触碰我的上鄂,然后慢慢舔舐我旁边的牙齿,我控制不住地叫了声,身体猛地往上一窜腰就软了,耳边全是啧啧水声,浑身上下没半点力气。
      闷油瓶一把接住我,搂着我到水池边,金属条撞到了我的腰,我疼得叫了一声,随即身体一轻,被他轻轻松松抱上桌面。他喘着粗气凑过来,像某种野兽顺着我的耳朵开始边亲边吮,从耳朵到脖子,最后停在我脖子的疤痕那里,舔了几下咬下去,牙齿触到皮肤的瞬间,我整个人都绷紧了。
      我整个人抖得很厉害,正准备有所动作时,突然就看到厨房的门开了小半扇,应该是被风刮开的,我们两个,竟然没有一个想到要锁门!
      我人立刻凉了,任何不对劲的感觉都瞬间消失,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直接咯噔一声。
      厨房门口,谢浪和贾小白明显也被吓了一跳,紧紧地抱在一块,瑟瑟发抖地看着我,一脸“男同竟在我身边。”
      我们持续大眼瞪小眼。
      两方呆滞之际,忽然听到贾小白唔了声,血从她鼻孔里流出来,她的眼睛还死盯着我。
      我顺着她的视线一寸寸地往下看,才发觉衣服上面扣子全开,露出整个肩膀,脖子上还有一个刚被闷油瓶咬出来的红印子,瞬间全身血液涌上天灵盖,脑子里就回荡一句话:“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我心说一定是前四十年扒了太多人家的祖坟,老祖宗看不下去派谢浪和贾小白搞我心态来了。这时候羞耻感才姗姗来迟,只感到一片滚烫,不知道是自己的脸热还是闷油瓶的纹身。
      闷油瓶头都没回,把我的头往他胸口按了按,冷冷地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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