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你很久了》风未定

9、第九章

　　钱鸿之抬眼看了眼教室后面的挂钟，还有不到十分钟下课，他踱步下了讲台：“这次摸底考试，数学试卷算是所有科目里最难的，整个年级班级均分都不高，相比之下咱班算好的。”

　　“那是因为咱班有盛航！”有人喊了句。

　　钱鸿之视线扫了眼最后排那位倚着墙坐姿十分不羁的男生，这位男生让人瞩目的不仅只有他的每科成绩，还有他的长相。

　　据一个爱好八卦的任课老师说，这位男生本来是有同桌的，但因为时常有女生以各种出其不意的手段拦住他这位同桌，然后让其帮忙完成一系列高难度与盛航偶遇单元浪漫小剧情，逼得这位同桌苦不堪言，最后只能跑到办公室哭天哭地要求换座位。

　　内容真实性暂不可考，但侧面说明这位男生颜值之高的程度还是可信的。

　　此时钱鸿之刚好停在曹骏豪边上的过道里，他侧头看了一眼这位从上课起就一直全程埋着头的学生，发现他搭在课桌上的两只手紧握成拳，而且还抖得很厉害。

　　“有些同学没发挥好，也不全是自身的原因，”钱鸿之赶紧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安抚这帮学生，“出卷老师也有一定的责任，这次考卷最后一道大题算是超纲，而且前面题目中个别知识点很多老师也还没讲到……”

　　“盛航最后一道大题满分！”不知道谁又喊了句。

　　教室里顿时一片惊叹声：“哇靠！牛啊！”
　　“这次又年级第一了吧！”

　　“废话，哪次不是第一！你这话说出来就是对学神的大不敬知不知道？”
　　“我错了学神！”这位同学遥遥朝盛航抱了抱拳。

　　盛航叹了口气，他感觉再有人这么接话下去，曹骏豪说不定真能气过去。

　　“过去了过去了！”丁潘突然站起来喊了句。

　　“操！刺激了！”丁潘同桌伸长脖子扭着上身往曹骏豪那边张望。

　　曹骏豪周边的人包括钱鸿之也注意到了异样，曹骏豪本来只是手抖，这会儿突然整个人都抖动起来，紧接着开始抽搐。

　　“妈呀！”旁边离得近的几个同学满脸惊恐地避让，课桌椅子顿时被推挤得东倒西歪，书本文具掉落一地。

　　“靠，发生什么了？”有同学干脆直接站到凳子上，好奇地伸长脑袋张望，“什么过去了？”

　　“操，前排的兄弟报告一下情况，谁晕了？”
　　“报！没人晕，是曹骏豪抽了！”

　　“别碰他，都先散开！”钱鸿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即将从凳子上摔下去的曹骏豪，“班委呢？快去办公室找林主任，让他给校医务室打电话！”

　　“钱老师，我去！”学习委员王睿喊了声，跑着出了教室。

　　校医务室的值班医生到的时候曹骏豪已经停止抽搐，被钱鸿之平放在地上平躺着，他和政教处林主任一人一边蹲守在曹骏豪两边，表情严肃凝重。

　　他俩帮着值班医生把人抬到担架上，一脸沉重地跟着去了医务室。

　　下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等钱老师、林主任和医务室的人抬着担架走远，跟第一排的同学了解了下情况，知道原委后顿时感慨万千：“同学们，你们还年轻，千万别把这些虚名看得太重，小小年纪就会活活把自己气背过去以后长大了还得了啊。大家可以参考一下丁潘同学，丁潘同学这次语文作文跑题跑得就得了十分人情分，但他依然可以没皮没脸地笑得很开心，多乐观！”

　　被夸没皮没脸并乐观的丁潘同学正跟同桌头凑头聊得正起劲，闻言抬头看向语文老师：“……”

　　“别用这样眼神看着我，我现在是在表扬你，不是讽刺。”语文老师说。

　　丁潘站起来朝讲台鞠了一躬：“谢谢魏老师！”

　　魏老师摆摆手：“坐下，丁潘同学一直都是个懂礼貌的好学生，大家向他学习……”

　　稳居年级第二的曹骏豪因为摸底考试没考好一气之下晕过去的消息只用了半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靠，至于吗，不就下滑了十来名吗。”

　　“学霸的世界我们这等凡人怎么能理解得了，”这位同学惋惜地叹了口气，“我要考了年级前二十我能高兴过去！”

　　“说得跟谁不能似的，我全家都能高兴过去。”

　　下午六班体育课，大肠运球跑过来，冲这俩一挥手：“打球去。”
　　“全家都过去”吹了声口哨，跑着去了场上。

　　大肠看到站在球场边上的蒋辞时往场上跑的脚步停了下，指着场上问了句：“来吗？少人。”

　　蒋辞没说话，视线往篮球场左边扫了眼，徐哲和他的跟班们还有几个应该是外班的正在打球。大肠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眼，看到徐哲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鄙夷厌恶起来。

　　“常星明！”场上有人喊他。

　　常星明摆摆手，示意他们先打，自己待会儿过去。
　　“怕他个屁！”大肠说。

　　“不是怕，”蒋辞说，“我本来也不怎么喜欢在学校里跟人起冲突，有事都校外解决。”

　　“校内打架确实挺麻烦，又是检讨又是处分。”大肠说。

　　蒋辞没反驳，其实他不喜欢在学校里惹事主要不是嫌麻烦，而是不想让杨清时知道，每次他犯了什么错杨清时都会冷着脸说一句“你就不能给你弟弟做个好榜样吗！”

　　这句话莫名让他非常反感。

　　他就不明白了，他和梁奕的榜样为什么一定要扯上点儿关系。
　　“小心！”大肠突然吼了一声。

　　下一秒一个带着劲风的篮球擦着蒋辞侧脸扫过去，猝不及防间蒋辞完全靠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微偏了点儿头，才没被砸一脸。

　　“操！狗日的傻逼……”大肠看着徐哲那边骂了句。

　　徐哲也正看着他们这边，脸上的挑衅和得意明显得都快“啪叽”一声掉到地上了。

　　蒋辞看了眼地上的篮球，走过去捡起来拿在手上抛了抛，随后一扬手猛砸过去，球是冲着徐哲脑袋去的，徐哲下意识抬手去接，结果连人带球一起往后猛退两步才站稳。

　　大肠笑得很大声。

　　徐哲看过来的眼神恶狠狠的，跟要当场拨了谁的皮似的。
　　蒋辞直视他的目光，勾起嘴角轻蔑得笑了笑。

　　体育课结束还有一节物理课才放学，一帮人赶着下一节课上课铃响才开始往教室里走，上楼时蒋辞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一个挺耳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篮球打得不错。”

　　盛航声音不大，旁边又都是压着上课铃回教室的人，嘈杂混乱，但这把刻意压得低沉的嗓音却清晰地绕过那些杂乱的声音钻进蒋辞耳朵里，他偏头看了眼盛航，盛航冲他挑了下眉：“不会是校篮球队的吧？”

　　“从初中起就是。”蒋辞有些得意地说。
　　“真厉害。”盛航点点头，“有时间约一场。”

　　蒋辞看他一眼：“看在你纯属友情的份上，允了。”

　　“嗯？”盛航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这个“纯属友情”是怎么个意思，“靠……”

　　下午放学，蒋辞随着人群往校外走，刚走到一半就被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高胖胖神神秘秘地拽到一边儿。

　　“辞哥……”高胖胖小眼睛四处乱瞟，跟做贼似的用气声说话，“有埋伏……”

　　蒋辞把胳膊用他手里抽出来：“正常点！”

　　“不是，真有埋伏，”高胖胖说，“我刚看到徐哲和几个不认识的在学校对面路边站着，像是在蹲人……”

　　蒋辞想到了今天早上盛航给他发的那条微信，让他放学后别一个人乱跑。

　　“不认识的人？”蒋辞问，“不是他那几个跟班？”

　　“不是，”高胖胖很肯定地摇头，“看着像外面的人。”

　　蒋辞皱了皱眉：“你确定是外面的人，不是二十九中的？”

　　“百分之九十能确定。”高胖胖说，“穿着打扮不像学生，身上也没穿校服。”
　　“几个人？”蒋辞问。

　　“加徐哲六个。”高胖胖想了想说，“不过身上带没带东西就不知道了，面上看不出来。”

　　“嗯。”蒋辞应了声，快速在脑子里想着解决办法。

　　“我跟你一块儿走。”高胖胖突然说。
　　“嗯？”蒋辞看着他。

　　“他们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劫人，如果往人多的地方走，加上旁边有人陪同，他们应该不敢动手。”高胖胖说。

　　“而且我们顺路，我住你旁边那个小区。”高胖胖补充道。

　　“你怎么确定他们不敢直接动手？”蒋辞说，“而且就算你跟着我，他们又为什么不敢，连你一起打一顿不就行了。”

　　“你不了解徐哲，他爸管他挺严的，有时候上手能把他打半死，”高胖胖说，“联合校外人员打架斗殴，报警的话……这么大的事他敢让他爸知道吗。”

　　蒋辞盯着他看了两秒：“你好像很了解徐哲，连他爸打他这种家事都知道。”

　　高胖胖也没瞒着：“我以前跟他住对门，那时候他爸还没挣着什么钱，这几年有钱了才搬走的。”

　　蒋辞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