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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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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烧烤店味道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他此刻可以肯定的是他和盛航确实……非常的有缘。
有缘到他想立刻扭头换一家,看看随便再进一家烧烤店会不会还能遇到盛航。
“你是来吃烧烤的还是来挡道的?”盛航捏着根签子看着他。
“?”
蒋辞回头,就看见身后整整齐齐排队站着五六个人,他赶紧往旁边让了让,几个人笑着从他旁边过去,然后瞬间把店里还空着的两张桌子全占了。
……现在确实是可以换一家了。
“认识就坐一桌呗,”旁边老板娘说了一句,“都俩大小伙子还讲究什么。”
老板娘嗓门很大,喊得整个店里都能听见,别人听见倒无所谓,主要是盛航听见了,既然盛航听见了那他就不得不过去坐下,不然他就坐实“讲究”这个罪名了。
他拿了串不知道什么肉咬了口,味道还行,就是烤得老了点,嚼起来费劲,又拿了串鸡翅,咬了一口发现鸡翅倒是没烤老,挺嫩的。
盛航抬头看他一眼:“啤酒喝吗?”
“嗯?”蒋辞看了眼桌上几罐啤酒,他酒量不怎么样,平时喝点儿稍微含酒精的饮料都晕乎,不过盛航酒量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拿这么多啤酒放桌上。
“饮料在里面,”盛航说,“自己去拿。”
蒋辞看了眼里面的饮料柜,等手里这串鸡翅啃完,过去拿了瓶气泡水。
“你一个人出来吃烧烤?”蒋辞又拿了串鸡翅啃着。
“嗯,出来跑步,饿了过来吃点儿。”盛航说。
“你一个人出来跑步?”蒋辞说。
盛航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再来一个,凑成排比句。”
蒋辞也抬头看他一眼:“我一个人是因为我就一个人。”
“我一个人是因为我不是两个人。”盛航说。
蒋辞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感觉这天彻底聊不下去了,还是闭嘴各吃各的吃完各回各家吧。
结账时蒋辞抢先过去付了钱,盛航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出了店门。
蒋辞出来就看到盛航跨坐在路边的一辆小电驴上,撑在地上用来平衡的两条腿又长又直,可能是为了方便跑步,他今天穿得是一身黑色运动服,看起来特别青春帅气。
“你出来跑步还骑车啊?”蒋辞问。
“你现在想走回去吗?”盛航说,“不想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不怎么想走回去,尤其还是这种刚吃饱的情况下。
“要我送你一程吗?”盛航说。
蒋辞看了眼他那个也就够七八岁小孩儿坐得下的后座,果断拒绝了:“不用。”
盛航也看了眼后座,说了句:“丁潘都能坐得下。”
“可能丁潘懒吧。”蒋辞说。
“靠……”盛航笑了声,“那行,走了,勤快的蒋辞同学。”
“走吧,酒驾还非要超载但没成功的盛航同学。”蒋辞说。
盛航啧了一声,走之前说了句:“报复心还挺重。”随后一拧把手小电驴蹿了出去。
等盛航和他的小电驴走远,蒋辞伸了个懒腰,感觉到困乏之意蔓了上来,心想这下回去能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早上杨清时果然来接他去学校,蒋辞有些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其实没这个必要,他早就过了有妈妈接送就能开心一整天的年纪了。
“早饭想吃什么?”杨清时今天心情挺好,从蒋辞上车她脸上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蒋辞本来想说“随便”,但话到嘴边又忽然改了:“这边有种小吃,叫糖饼,挺好吃的。”
“那就去吃糖饼。”老妈说,“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挺喜欢吃的,这边有一家早餐店豆腐脑也不错,每天现做的,去尝尝?”
“好。”蒋辞说。
老妈下午走,具体几点的车蒋辞没问,老妈看了眼人潮络绎不绝的校门口,收回视线看着蒋辞,抬手想像蒋辞小时候那样揉揉他的头顶,但最终手只抬到他肩膀处,在他肩上拍了下:“进去吧,别迟到了。有事可以给我……或者你梁叔叔打电话,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忙起来不一定能接到你的……”
“嗯。”蒋辞应了声,推开车门下车前说了句,“我有事找陈阿姨就行,你多注意身体。”
老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她只要一和蒋辞聊到梁承昱,再好的气氛也会瞬间冷硬下来,但梁承昱是她丈夫,蒋辞的继父,这层关系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闭口不提就能略过去的。
蒋辞进班时教室里试卷乱飞,四五个课代表同时游走在教室里发上周摸底考的试卷。
“来啦,”高胖胖晃晃手里咬了一半的夹心面包,问蒋辞,“吃不吃,还有一个。”
从蒋辞拆穿徐哲的鞋是假货那天,也就是他进班第一天,高胖胖就单方面把他当兄弟看待了,也不管蒋辞态度如何,反正就认定蒋辞是他亲兄弟。
“我没吃给我一个呗。”大肠回手就要往高胖胖桌肚里掏。
“滚蛋!”高胖胖用比别人宽两个号的躯干堵住桌肚,“给我辞哥留的,你没吃你一边饿着去。”
“高扬扬,这么多年的同窗友谊被你喂狗了吗!”大肠不屈不挠非要往高扬扬桌肚里掏,“你辞哥不吃……”
蒋辞无视旁边宛若智障的闹腾,拿过桌上刚发下来的试卷看了看,目前除了英语试卷还没发,其他科目都已经发了,语文算是这些里面分数最高的,数学、物理、化学跟他预估的差不多,按考前大肠提供的信息,他这个分数在七班差不多能排在中下。
他对自己的要求是不倒数就行。
英语课代表是个女生,叫夏齐,于是就有了个外号——五子棋。她把试卷递给蒋辞,笑着说了句:“考得挺不错的,这分数能进班级前三,恭喜呀。”
“啊……”蒋辞接过试卷,心想班级前三还需要恭喜吗,他在以前学校,英语单科基本都是年级前三。
“牛!”大肠靠过来瞅了眼他的分数,“跟盛哥有一拼了。”
蒋辞挑了下眉,心说盛航这么垃圾的吗,这分数明明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分数啊,他要不是有些语法还没学,再加上这边很多题目考查的重点和原来学校不一样,他也不至于考这么点儿分数。
他刚在心里吐槽完某人垃圾,某人就给他发了条微信。
蒋辞点开对话框看了眼,他和盛航加了微信后这还是第二次发消息,第一次是他还羽绒服那次。
BigSheng:纯属友情提示,今天放学后别一个人乱跑。
蒋辞盯着屏幕愣了愣,回了个:?
BigSheng:徐哲。
盛航就回了俩字,蒋辞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斜后方那排座位,徐哲和他的跟班们都没在座位上,蒋辞皱了皱眉,给盛航回了句:谢谢。
盛航没再回。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讲了快十分钟的课徐哲和他几个跟班才姗姗来迟,语文老师铁青着脸骂了几分钟才让他们进班。
徐哲从蒋辞旁边经过时停顿了下,然而蒋辞没理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讲课的老师。
“接着来看下一题,定义在R上的函数f(X)的导函数为……”
盛航靠在椅背上,不甚专注地看着讲台上正在评讲试卷的钱鸿之,手上的笔在食指和中指间晃来晃去。
“哎,”丁潘往后靠,眼神扫了眼从拿到试卷就一直埋着头没再动过的曹骏豪,半偏过头小声说,“曹骏豪是不是气过去了?”
“钱鸿之抓你上课交头接耳的概率比他气过去的概率大。”盛航往他椅子腿上蹬了下,示意他别靠桌子。
“半天没见他动一下,”丁潘后背离开盛航桌子,晃着椅子说了句,“该不会是在偷偷抹眼泪吧?”
“也不是没可能,”丁潘同桌接话道,“像他这种视成绩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猛然一次考这么差,还不得刺激得命都不想要了。”
就在这时,钱鸿之突然点人起来回答问题,好巧不巧点到曹骏豪。
“曹骏豪!”这已经是钱鸿之喊得第三遍了,然而曹骏豪依然一动不动地钉在座位上,头都没抬一下。
钱鸿之示意同桌叫一下。
同桌犹犹豫豫地推了下曹骏豪,对方没反应,同桌不敢再推了,苦着一张脸看向钱鸿之:“老师……”
班里窃窃私语声渐大。曹骏豪成绩可以说非常不错了,常年稳居年级第二,除了这次,但他人缘实在不敢恭维。
他为了能多点时间学习,只要一切能插队的活动他都会插队,据说班里有个同学裤子都脱了他硬把人从厕所隔间里拽出来换成自己先上。班级值日他也找各种借口推脱,还曾写意见信让学校取消体育课这种“浪费时间”的课程。
种种行为让人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窃窃私语很快变成了嬉笑调侃。
钱鸿之是十一班班主任,虽然是刚接任的,但在此之前也听任课老师提过一嘴这个学生,说是性格非常要强,尤其对成绩看得很重。
他作为数学老师,自然了解班里同学这次摸底考试都考得怎么样。
这次试卷整体偏难,他们班除了那个叫盛航的考得不错,其他都惨不忍睹,其实客观来说,这位非常要强的曹骏豪同学考得也还行,但和他之前成绩肯定没法比。
一百五的卷子,九十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