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9章 ...
-
暖箫耐心很好,倒也没有烦,但是她实在好奇,究竟展昭在那看什么呢不停地翻过来又翻过去?灯早就被搁在了桌子上,暖箫撑起身子,探头过去。她的头发散下来,把光线割成一丝一丝的。
“怎么?”展昭抬头问。
“展大人,你,你到底在干吗?”暖箫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指着展昭手上已经被他翻过好几遍的东西。
“这个?”展昭晃了晃手,“这是这里的花名册,想是白兄刚刚叫那些姑娘之前用过的。你看。”
展昭把那册子移向暖箫,手指在上面划着。暖箫低头看去,只见册子上写着姑娘们的名字,竟是实实在在的花名。每个名字旁边有两幅图,一副是姑娘的画像,一副是对应的花。暖箫顺手拿起册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什么异常都没发现,还是不明白展昭为何要看那么多次,于是问道:“展大人,这有什么特别的?”
展昭拿过册子,翻到自己刚刚看的那几页,道:“你看这一页,还有这一页,还有……呐,这几页。”
暖箫面有疑色,依言看那几页。由于每个名字加上图占的地方不小,一页也不过两三个名字。展昭指出的那几页,分别写着罂粟、茉莉、山茶、蔷薇、丁香、牡丹,旁边配的花美,衬得画像更平凡了。
“这?”暖箫茫然不解,完全不明白这几页怎么了。展昭道:“你仔细看看,白兄作了记号。”暖箫把册子凑到灯下,果见这六个名字下方,都有一道小小的划痕,显然是刚刚用指甲划的,虽然极轻,但细看下还是很清楚。只是有的名字划的是第一个字,有的是第二个字。
“粟、茉、茶、蔷、丁、丹……”暖箫一个个地念出来,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展昭道:“我刚刚便是在想,现在总算想明白了。”他手指点着那几个名字,“顺序想来是这样的,茉、丹、粟、茶、丁、蔷,莫耽、速查、盯墙。”
“二……五爷的意思是……”暖箫有点明白了。听她改了称呼,展昭不觉微微一笑:“应该没错。白兄要我不要耽搁,赶快查探,要特别留心墙。”
暖箫不禁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可是,可是五爷本来不知道你在上面,也不知道他会离开而你留在这里,为什么会做这记号?而且他什么时候作的记号?他又怎么知道你一定能看到?”
展昭一边加长那些划痕以混乱原本的记号,一边答道:“白兄是莫然领到这里来的,莫然当然会在外面监视他在干什么。方才白兄叫了姑娘,也许只是故意照他们的某种规矩,总不会当真在莫然眼皮底下做出什么事来。可是莫然退了出去,白兄便打探不到什么,正好这时候你带我下来,不知莫然领他看了什么,他对我那般生气。然而无论如何,客人在这里吵架,莫然总得出面来管。莫然既然费尽心思把我和白兄分开,并且自己跟着白兄,自然不会半途而废。因此莫然一旦出面,必然要将白兄带走。带走之前,白兄仍和我争执许久,想必他也是知道莫然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便趁机划下了这些记号。我想,白兄之前看这花册,应也用了不少时间,不然何至于那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名字。”
见暖箫唇动,展昭知她想追问最后一个问题,抢先问道:“刚刚他二人出门时,我追了过去,你看到么?”暖箫点点头。展昭道:“莫然处心积虑要把我们分开,当然不会让我追上,所以白兄出门之前他便按了机关,要把我挡在里面。可是白兄人是出去了,却在出去之前狠狠踩了我一脚。我被他这么一阻,差点撞到门上,但也知道他必然是留了什么东西要我看。走之前,他一直没离开这桌子,我下来的时候还看到他手上拿着名册,若再想不到,他不骂死我才怪。”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展昭隐隐露出笑意。暖箫还是有些头昏,想了一想,又问:“这么说,五爷并没有当真生气,只是演给莫然看的?”
“生气?他好像是真生气了。不过……”展昭声音低了下去。他也觉得白玉堂生气的方向有点奇怪,不像是气他“不顾时候”,重点竟在于“和暖箫”如何如何。甩甩头,展昭心知定是莫然带白玉堂看到的什么引起问题,仔细想来,白玉堂说的是“我亲眼见你和暖箫缠绵不已”……
展昭忽然盯着暖箫,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正要说话时,问:“你可有见过一个和你容貌肖似的女子?”
“有啊。我真吓了一跳,看着她简直像照镜子一般。”暖箫摇摇脑袋,“咦?展大人为何这般问?”
“那他看到的必定是清笛了。”展昭喃喃自语,“可是他怎么说那男子是我?总不会把我看错……巨阙!”展昭下意识地握紧手却握了个空,猛然想起自己被拿走的剑来。
暖箫担心地看着展昭,不知他面色变幻为了什么。展昭定了定神,道:“我和白兄在绫姑娘房下地道分开,既然要查探,不如从那里开始查好了。走吧,我带你去找绫姑娘。”
暖箫拿了灯,从凳子上直接跳了下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说是要去找绫君,可是展昭哪里知道此地到绫君房里如何走?因此也只好不辨方向,随意选择岔路。好在暖箫至少认识去李惜寒房里和去正厅的路,这样就排除了一些可能性。
盯墙,盯墙,很容易理解,许多暗门都是在墙上的。然而展昭对机关术数基本上一窍不通,又怎能打开门?即使是有门没关好的情况,想到日前在李鹤轩和苏青房外的遭遇,展昭也不大敢贸然去听。
“展大人,”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地道中,暖箫忽然停下来,不知如何感到惴惴不安,声音放得很小,“你看这里。”
她指的是一片墙面,细细看去,和周围的墙面颜色略有不同。展昭心想这得在哪块砖上敲多少下才能打开啊,却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推。
没想到的是,那暗门竟然应手而开。展昭倒吃了一吓,立即把暖箫护在身后。门后黑乎乎一片,地道里的微光又被他二人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也没有任何异动。展昭接过暖箫手里的灯,小心翼翼地递进门后。一小片地方看不出来什么,展昭便跨步进去,举高了灯,四下里一照。暖箫躲在他身后,也探头随着灯光的方向去看。
这一看,两人可就都惊呆了。
是一间房间没错。没有桌椅,没有床榻,只有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刑具靠墙而立。饶是展昭在开封府见过多少审讯,也不由得冷汗直冒。毕竟包拯不以暴力服人,即使上刑,也没有这许多花样。暖箫更是见所未见,只是看着那或尖利或厚实或凹或凸的表面,就不停发抖。刑具是木制,沾着发黑的血迹。
终是展昭走上前去。初时的惊讶过去,沉下心来看,便看出了问题。这些刑具俱都是用来伺候人全身的,并没有专为夹手指之类的东西,显然若有人受刑,则当是全身上下都遭到伤害。可是,那些暗黑的血迹,都是在下半部分。
“展大人,这……这里……有字。”暖箫眼尖,看到了刑具上方内侧小小的不寻常,只是不敢多看,也没看出是什么字。
展昭朝她指出的地方看去,果然歪刻着字。每一个刑具都有,分别刻着茉莉、丁香、玫瑰等等花名。
暖箫听了,既惊骇又好笑:“难道这些东西,竟也有这么雅致的名字?”
“不,我觉得不像是刑具的名字。这花名和刑具用途完全没关系……”展昭皱眉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一惊。虽是寻白玉堂留下的记号去了别的没在意,可是记得清楚:那名册上,花的图是直接绘制在书页上的,姑娘的画像却是另外拿纸贴上去的!
“难道、难道那些姑娘们,竟是许多人用同一个名字,旧的犯了错便在这里处置,空出来的名字再由新来的顶上?难道这些刻字,便是标识着对应的姑娘们?”
展昭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暖箫身在风尘,更是一阵阵的寒意涌上:“什么错误,竟至于如此?”
展昭不答话,只因心里已不再是惊讶而是愤怒了。那些姑娘,他方才也见过几个,并不会武,的确只是卖笑罢了,能有多大错误。何况这刑具如此齐全,这血迹如此层叠,可见不是一两个姑娘的下场,而是不知多少年不知多少红颜枯骨堆积而成。那么,也许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犯错惩罚,也许这根本就是一种例行的更换新人的定期行为!这岂止是一个“滥用私刑”的罪名就可以概括的?这简直令人发指!
暖箫惊怕得发抖,又不敢去靠着展昭,只好尽量地站近一些,却感到展昭也在发抖。抬头一看,展昭温润的眸子里已是狂风暴雨般的怒,像是要把所见的一切都烧个干净。
从来没见过展昭这样的表情,暖箫吓得动都不敢动了。身子没动,眼睛还是到处看。女人本就是越怕越要看个清楚的性子,但暖箫终究不敢直视那带着血淋淋历史的刑具,只是尽往角落里和头顶上看去。
这样才发现,和地道相通的那暗门后面,赫然刻着“莫然”二字。
白玉堂一语不发地坐着,等李鹤轩说话,看似轻松,实则不然。自展昭在地道中给了他蒸糕之后,到现在算来总有五六个时辰,他可是粒米未进。何况那蒸糕,本没有吃多少,几乎等于没有。若是从清笛船中算起,已有一天两夜了。方才在那前厅中喝了会茶,口渴是解了,却更显得饿。至于现在,虽有座位,却是连茶水都没有。他又不是来做客的;再说即使做客,也断没有随便管主人家要饭吃的道理。好在他内功深厚,尽自压制得住这股饥感,只是这样一来,万一动起手,功力不免要打个折扣。
李鹤轩等白玉堂坐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道:“在下不过请了疏影阁两位姑娘前来小聚,何劳五爷大驾追踪至此?”忽觉背心一痛,身子跟着便是一抖,却是苏青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白玉堂只作不见,道:“这可奇了,谁说五爷是为她们来的?不过当时那……展昭告诉我道,这位苏相公邀他来青楼一叙,五爷好奇,这才跟来。”
那苏相公三字白玉堂说得一字一顿,不仅顿了,还特特地向上一提,显出十二分地玩弄意味来。苏青眉头一皱,生生将怒意压了下去。
“谁知道那……展昭到了这里不久,竟不见了。”白玉堂接着道,“想来李兄终是对护卫大人多几分敬意,因此使人小心伺候;而白某不过一介江湖草莽,自是只能在这儿过堂了。”
那小心伺候四字似乎别有意味,莫然垂下眼,掩住一丝精光。
李鹤轩好像没听出来,只笑笑,道:“五爷说哪里话。当年疏影阁一会,在下对五爷甚为心折,怎敢让五爷在自家有什么过堂的感觉。不过是这厅上几人俱是可信之人,以此留下来陪五爷说说话儿。”
“这么说,李兄只是要叙旧了?那么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又何必等这么久?”白玉堂手指叩着扶手,下巴一扬。
“五爷说笑了,在下并非绕弯子,也并非故意让五爷久等。只是五爷来之前也没给个信儿,又非从正门而入。手底下那些人哪里识得五爷,报上来,在下自然以为是什么狐辈鼠辈了。后来见五爷一路避开那些装了防宵小的机关,方知不凡,这才要莫然去接了五爷过来。”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听着。什么鼠辈,什么宵小,自然刺耳,可是李鹤轩这番话却不大好驳。本来嘛,他不是正大光明地进来的,自也没法要求人家如何。所以他只点了点头,并不接口。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苏青的口气带着责怪,“五爷乃是陷空岛鼠侠,怎能和寻常鼠辈相比?五爷莫怪,我们李爷别的都好,只不大会说话。”
白玉堂手指一紧,微微一笑,道:“苏相公多虑了,白某岂会以此见怪李兄。不过依白某看来呢,李兄话是挺会说的,不然以苏相公这等口才,怎会屈居其下?”
这后一句话白玉堂说得意味深长。苏青心下暗自恼怒,又有些奇怪:“趁便讽刺奉还我,那也罢了,可是他怎么知道……听这话,他怎么知道我居……”
他自然没说出声来,面上也一如寻常,眼中却终于泄出一丝愤然来。白玉堂见了,轻轻闭了下眼,不说话。莫然只如未闻,花冲根本真的没听,只李惜寒暗自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气氛一时微妙起来。
“展大人……我们还去找姑娘吗?”暖箫怯怯地问。她实在不想再呆在这间诡异的屋子里。展昭眼睛还盯着那暗门后头的“莫然”二字,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走出了屋子,暖箫急忙跟上。
但是地道已经不是他们进屋之前的样子了。
所有的油灯都已经熄灭。除了展昭手里的灯以外,放眼所及全无光源。展昭下意识地拉近暖箫,警觉地静听着。
只听身后的暗门轧轧连声,竟然关上了。门当然不会自己关,必是有人操纵。展昭正在辨认是否有人的呼吸声,忽听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直逼暖箫。展昭如何能让暖箫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伤了,抬手欲将那东西打落。岂知破空之声不绝,尽是冲着暖箫。展昭手中无剑,百忙中把灯往暖箫手中一塞,以身相护。袭来的东西虽被他掌拍足踢挡了大半,却终于还是有几枚漏了过去。没有击中暖箫,却击中了她手里的灯。地道顿时完全陷入黑暗。与此同时,只听暖箫尖叫一声,随后便没了动静。
展昭在灯灭的一刻已经反手去抓暖箫,好在还是抓到了。
破空的声音停了下来,似乎对方的目的只是打灭灯。展昭不知暖箫刚才叫什么,又觉她不住颤抖,不由担心,问:“箫姑娘?”
暖箫低低嗯了一声。
“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我好像踢到了什么,吓了一跳。”暖箫低声回答,像是为惊扰到展昭感到抱歉。
展昭伸足在她站的地方附加试探,除了方才打落的不知什么暗器和掉在地上的灯,并无它物,又问:“你没事吗?”
“没事。”暖箫答道,尽管身子还是不停颤抖。
展昭听她语声有异,心想她只怕是被那些暗器吓到了。伸手在怀里一摸,暗自道幸好身上的东西没给莫然拿走。于是拿出火折子一晃而燃。
火光之下只见暖箫低着头,发丝有些散乱,想必是刚才闪避时弄的。展昭见她确实没事,舒了口气,道:“走吧。这火折子恐怕不能烧多久。”暖箫应了,乖乖地跟着他。
为了尽可能走快,展昭一手托起暖箫,带着她展开燕子飞迅速滑行起来。初时还担心这般速度她受不了,斜眼见她并无不适之色,也就放了心。仍是不知绫君在哪里,可奇怪的是,他们现下走的这条地道,竟然没有岔路,只是这么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然而既无其他选择,也只能这样走下去。
展昭隐隐觉得大不对劲,似乎自己和白玉堂的一举一动,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何况白玉堂固然是五六个时辰只喝了点茶,他展昭更是五六个时辰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刚刚又是大耗元气,若有什么突变,实在无有把握能应付。
当时下了地道,白玉堂说道“机关没有多少,岔路却是极多”。可是现在,展昭只觉岔路是一条没有,机关却到处都是。难道那日本就不该由着白玉堂贸然而来么?
心下转着念头,脚下可丝毫没停。展昭顺着地道向前直掠,偶尔看看暖箫可有不舒服。但暖箫始终低着头任他托着,既不吭声,也不动弹,就像一个木偶。然而展昭问时,她又知道反应,只说没事。
没时间管暖箫的异常,展昭的眼睛只盯着地道的前面。在火折子要燃尽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扇房门。
事已如此,犹豫不进徒然浪费时间。火折一熄,不知黑暗中更有什么东西。既然这地道岔路都被堵住,只引向这里,可见那门是不会锁的。因此展昭不顾后果,推开了那房门。
门后自然是房间。这房中点着灯火,展昭首先便去了一个顾虑。反手关上门,看这房时,最显眼的便是一张装饰华丽的床,垂着床帐。然而展昭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这床,而是挂在床头的——
“巨阙?”展昭虽没出声,口形还是忍不住做了出来。近前细细察看一番,是巨阙无疑,上面也未见作何手脚。展昭摘下剑,心里本就隐隐觉得的那股不对劲更明显了。兵刃这般归还,当说对方无敌意了;可若是无敌意,为何定要分开他和白玉堂两人?
没等展昭多想,暖箫已叫道:“姑娘,姑娘!”她口中喊着,身子朝床上扑去。展昭一惊,绫君要是在床上,离他如此之近,怎么可能没察觉;何况绫君的房应当在这地道的上面。但暖箫这么一叫,展昭下意识地去掀床帐。床帐掀开,暖箫也已扑到近前。
不要说绫君了,床上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展昭想都没想,掀帐的手顺势下滑,击在了暖箫的后颈中。暖箫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床上。她指尖夹着一根金针,显然展昭若反应慢了半分,此刻倒在床上的便不是她而是展昭了。
她这么一倒,展昭心下那股不对劲倒去了一半。自地道中莫名的暗器袭击之后,暖箫便显得异常;方才故意呼叫绫君以引开他的注意力,目的更是昭然若揭。毫无疑问,这是清笛,不知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和暖箫掉了个。
“可是不对。还是不对。”确定房中只剩自己一人,展昭喃喃自语。刚刚他托着清笛走了这么久,她为何要到此时才动手?莫然亲眼见到自己在绫君房间之下,不会认为自己会将这房当作绫君的房间,他若这样授意清笛,岂不是明摆着叫展昭有了防备?
一时想不通,展昭干脆不想了。白玉堂叫他莫耽,他倒是没耽搁,可是完全没有方向,说不定已然南辕北辙。白玉堂叫他速查,然而除了那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被牵着鼻子进去的刑室之外一无所获,而刑室也不过徒增愤怒而已。白玉堂叫他盯墙,这墙……
展昭打量着这房里的墙,暗自想着该当怎么盯才是。忽然间想到另一件事:“怎么他让我做什么,我便毫不犹豫的做了?即便是信任,可……”展昭觉得自己在照白玉堂说的做时,内心深处竟好似有那么一种欢喜,不禁很是茫然。心里一想事,手上便停了下来。
想了一阵,展昭感到这比揣测青楼中人的动机还要复杂,只得罢了。方才还无焦距的眼光凝了起来,这无意中转到的方向,正好让他瞅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如果没有记错,当时白玉堂在地道里敲打的时候,便是专门找的这种暗纹的砖。虽然不大确定,却越看越像,又想最多不过是无效罢了,即便有甚毒烟迷药,自己也当能避开。展昭走上前去,对准了那刻着颇为突兀的花纹的砖,倒转剑柄,击了上去。
说不清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只听一串铃响,墙中暗门一滑而开。展昭闪身到门边,往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