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少年》易白星

70、不适

　　元旦假期结束后所有学生都投入到了期末考试前的复习中，林宇霄为了方便中午和晚上就都在学校食堂吃了，俞霭当然是为了陪他也天天去食堂，俞南和沈云川当然也是跟着去了。

　　这天林宇霄先买完饭了，找了空位坐下后四处看了看，又想去买杯可乐，就起身离开了，还跟俞霭指了指位置，让他买完直接过去，俞霭点头应了。
　　林宇霄买了三杯可乐和一杯柠檬水走回去，他们三个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
　　“呐，给你们带的。”林宇霄把水分给他们。
　　三个人道了谢。
　　俞霭看了一眼嘬着可乐的林宇霄，“你不是盛了汤？”
　　林宇霄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汤，“是哦…”
　　沈云川担心道：“你这样小心会拉肚子。”
　　林宇霄倒是没在意，“我觉得我肠胃还挺好的。”说完就直接一口把碗里的汤都喝了，“行了，之后可以安心喝可乐了。”

　　因为明天就期末考了，今天中午几个人想补个觉，再一直复习的话可能一晚上也睡不够，所以他们吃的很快。
　　林宇霄边往回走边打哈欠，到了教室直接瘫在桌子上不起来了。
　　俞南也打了个哈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饭里有安眠药呢。”
　　林宇霄趴在桌子上嘟囔，“你也没清醒到哪去好么。”
　　俞南点点头，也趴桌子上睡了。
　　俞霭给林宇霄捏了捏脖子，抓了抓头，确认林宇霄已经睡着了自己才趴下来。

　　只有沈云川在安安静静地看书，有女生过来想问沈云川题，沈云川做了个“嘘”的手势，笑着摇摇头。那个女生想说要不然沈云川和她去其他没人的座位讲题，结果就见俞南转了个头，朝向了窗户那边，身上披的外套也滑落下来。
　　沈云川摆了摆手便没再理那个女生了，轻轻拿起俞南的外套再次盖好，怕有光她睡不好，沈云川凭着胳膊长，越过俞南轻轻把窗帘拉上了，考虑到有人还在写题，他只拉了一半，刚好给俞南挡住光，还回头跟学习的人无声地道了歉，那些人摇摇头表示理解。
　　问题的女生觉得自己被晾在一旁很尴尬，便默默离开了，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后又回头看了看沈云川，总觉得…他好像变了很多。

　　下午上课还好，晚自习的时候林宇霄就开始不舒服了，他觉得自己肚子疼到全身都麻了，桌子挪到一半就因为疼到蜷缩“啪”的一下砸在地上了。
　　俞霭刚把桌子搬到最前面，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林宇霄蹲在地上，周围还围了一圈人，赶紧走过去蹲下，捧起林宇霄的脸。
　　“怎么了？”
　　林宇霄的面色有些苍白，“肚子疼…”
　　“今天中午吃坏了吧，”俞霭揉了揉林宇霄的头，“谁有止疼片么？”
　　众人摇头。
　　“我…去趟厕所，你帮我挪一下桌子。”林宇霄艰难起身，出去了。
　　俞霭看了一眼俞南，俞南点头，示意他跟着去吧，俞霭出去追林宇霄了。

　　靠窗第二个位置是许真的，俞南跟她说往后挪一个位置，然后最后一个位置挪去别的地方，她要把林宇霄的桌子摆到俞霭后面。
　　许真应了，后面的人也都跟着挪了，反正都是一个班里的人串着座位考，谁挪哪去都无所谓，沈云川在后面道谢。

　　林宇霄在厕所痛苦地拉着肚子，拉肚子就拉肚子嘛，肚子疼的离谱是怎么个意思…等他蹲的腿都麻了，他才艰难起身，出去发现俞霭皱着眉站在厕所门口，他便艰难迈着麻了的步伐走过去，“你一直在等我啊？”
　　俞霭走过去把人扶住，“嗯。”
　　“在厕所门口站了这么久，还真是为难我们被洁癖支配的俞神了啊。”
　　“是啊，我可是受尽了折磨，你打算怎么谢我。”
　　林宇霄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嗯，是我自讨苦吃。”说着便快走了几步。
　　林宇霄脚麻劲还没过，被这么一带便嚎了出来，“等等等…我错了错了，脚麻脚麻。”
　　俞霭笑了一声，老老实实带林宇霄走了。

　　回了教室，陈盈已经在了，看到林宇霄是被扶进来的，惊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林宇霄笑笑，“没事，老师，就是拉肚子蹲的脚麻了。”
　　班级里的学生在低声笑
　　看起来林宇霄没什么大问题。
　　陈盈却很担心，“你的脸和嘴唇都白了，正常拉肚子怎么会这样，快回去坐，明天就期末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俞霭扫了一圈教室发现只有靠窗前两个座位没人，知道是俞南把林宇霄的桌子挪到了自己后面，便把人扶了过去。
　　陈盈还拿了饮水机里的纸杯给林宇霄接了热水，“记得补水，如果频繁拉肚子的话容易脱水的。”
　　“知道了，谢谢老师。”
　　田卡拿着一板止泻药走过来，“拉肚子的话我这里有药，前两天我也拉肚子来着。”
　　“谢谢。”林宇霄看了说明，就着水把药吃了。

　　整个晚自习林宇霄的状态都不太好，他的肚子一直咕噜噜叫着，痛感刺激着全身，浑身发软，瘫在桌子上，期间又跑了一次厕所。最后一节晚自习陈盈都没让他上，直接开了假条让林宇霄叫他爸接他回去。林宇霄支支吾吾说他爸不在家。陈盈叹气，既然没人来接就让俞霭送他回去休息了。
　　俞霭叫李陌过来接，陈盈并没有在意俞霭上学带手机这件事，还和门卫打了招呼，让车开进来停教学楼门口。
　　“老师，那我带他先回去了。”
　　“快回去吧，今天好好休息，尽量别耽误明天考试，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期末没人想掉出实验班。”
　　林宇霄明白陈盈的意思，“放心吧老师，我来了就不会走的…啊！”
　　俞霭趁林宇霄和陈盈说话，思考了几秒，然后直接把人公主抱起来了，给林宇霄吓一跳，折腾着要下来。
　　班级里也是一阵轻呼。
　　“别动，老实呆着，不难受了是吧？”
　　林宇霄老实了，环着俞霭的脖子，红着的脸埋进了俞霭的肩膀。
　　陈盈也惊了一下，不过想想林宇霄这个样子走过去是会很难受。
　　出了教室林宇霄脸还埋着，小声说：“你干嘛啊…教室那么多人呢…老师也在。要抱…你也出来再抱嘛…”最后一句话声音小的俞霭差点没听见。
　　“刚才没注意，想到了就直接把你抱起来了，不过应该没事，他们不会乱说。”俞霭腾不出手，便侧了头蹭了蹭林宇霄的头。

　　李陌看到俞霭出来了便下车给开了后车门，俞霭小心把林宇霄放下，自己也坐了进去。李陌关好车门，开车带他们回家。
　　当然，下了车，林宇霄也是被俞霭一路抱上去的。俞霭把林宇霄放在床上，给脱了鞋，盖好被子，又去开了空调，林宇霄就默默看着俞霭的一系列动作。
　　“下午你也没吃饭，又拉肚子，饿了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俞霭伸手摩挲着林宇霄依旧苍白的脸。
　　林宇霄摇摇头，“不想吃。”
　　“你要是饿了就和我说，我去给你倒点水。”
　　俞霭回来的时候看见林宇霄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便把人抱起来喂了点水。俞霭刚要松开就被林宇霄抓住了手。
　　“俞霭…我难受，想抱你一会儿…”
　　大概是林宇霄没什么力气，说话软乎乎的，撒娇一样，俞霭看着可怜巴巴的林宇霄，估计这会儿他想要什么俞霭都会答应。
　　俞霭也上了床，把林宇霄圈在怀里抱住，林宇霄找了个靠着舒服的位置蜷靠着，觉得靠着俞霭还不够，又把在客厅玩的可乐叫过来了。
　　可乐跑到门口，也不敢挠俞霭的门，就拿小肉垫拍着，林宇霄让俞霭去给可乐开门，俞霭示意你压着我我动不了，但是林宇霄也不想动。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见没人开门的可乐已经跳起来压住门把手开门了，进来之后还在门口坐下了，看起来怕被俞霭说。
　　林宇霄轻声笑，“没想到可乐还有这技能呢。”
　　俞霭也没说什么，林宇霄让可乐把门关上，可乐就真转身扑到门上把门关了，走到床边的时候林宇霄让它上来，但可乐就缩在地上，立起来的耳朵也压了下去。
　　林宇霄懵住，“俞霭，你是不是在我和俞南不在的时候虐待他啊？都把孩子飞机耳吓出来了。”
　　俞霭觉得冤枉，“我只是让它别挠门，并且不准跳到我床上，弄的哪里都是毛。”
　　但他现在对林宇霄就是有求必应，俞霭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自己的腿，可乐跳上来精准地踩在俞霭腿上，没沾到一点床被。林宇霄把可乐搂在怀里顺毛，两人也没再说一句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呆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可乐也乖得很，静静窝在林宇霄怀里，时不时用尾巴扫着林宇霄的手。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林宇霄觉得很安心也很放松，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靠了一会，他又往俞霭怀里蹭了蹭，俞霭双臂收紧又把林宇霄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手顺毛一样顺着林宇霄的后背。

　　又过了好一会林宇霄才动了动。
　　“困了…”
　　“去洗漱吧，今天早点睡。”
　　“嗯。”
　　虽然是这么说，但俞霭还是跟进去等他洗漱了，林宇霄干脆往后靠在俞霭身上刷牙。
　　等林宇霄换完睡衣钻进被窝躺好，俞霭把可乐抱出去递给已经回来的俞南才去洗漱，洗手台的镜子让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注意到的满脸愁容，他担心今天晚上林宇霄可能会睡不好。
　　事实也是如此，半夜林宇霄被疼醒又跑了趟厕所，俞霭在林宇霄下床的时候就醒了，静静等林宇霄回来。林宇霄出来轻手轻脚摸索着上床躺好，却被俞霭一把搂了过去。
　　“我…吵醒你了啊…”
　　“没，睡觉吧。”俞霭就着后背抱的姿势给林宇霄揉着肚子。
　　林宇霄往后靠了靠，“嗯”了一声，本来觉得会入睡困难，但好像因为俞霭，自己被催眠一样忽略掉了难受的感觉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因为前一天晚上没吃东西，林宇霄除了肚子还有些难受之外胃也隐隐作痛。
　　俞霭给他盛了一碗菜粥，“谁说自己肠胃好的？”
　　林宇霄喝着寡淡的菜粥，看着吃煎蛋的兄妹俩，哀嚎着，“我怎么知道就突然这样了…我觉得今天肯定答不好题了。”
　　喂猫的俞南猛地起身，“你快呸呸呸，不可能答不好。”
　　虽然早上又吃了药，但今天林宇霄的状态还是没恢复，陈盈和其他老师说了，如果林宇霄中途要去厕所就让他去，其他老师看着趴在桌子上写题的林宇霄也直叹气，偏偏赶上期末，真的是太不幸了。
　　考数学的时候林宇霄已经要崩溃了，因为中午不敢吃什么东西，现在胃和肚子都在闹，他没法集中注意力，期间还去了趟厕所，在打铃的时候才堪堪收笔。
　　本来之后是要在班级上自习的，但今天林宇霄和俞霭也提前走了。
　　不过好在第二天的考试他没那么难受了，这两天止泻药吃的还挺管用的，考试也能正常发挥了。

　　“好啦，这学期就到此结束了，一周之后来领个成绩就可以了，同学们假期愉快！”
　　“好耶——”全班欢呼，终于可以小小放松一下了。
　　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有林宇霄一脸担心，毕竟数学拉分相对比较恐怖，他怕当时一个不注意就把数写错了。
　　“掉不下去的。”
　　林宇霄抬头看俞霭。
　　“你什么水平我很清楚，不管你会后退多少名，都掉不出实验班。”俞霭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担心的意味。
　　这让林宇霄也莫名放心下来。

　　几人收拾东西往外面走，沈云川看了眼日期突然想起来。
　　“对了，大后天要去敬老院，你们知道么？”
　　俞霭点头，“之前听妈说过，我们两家一起捐了款，这几天他们要抽时间去看一下，再运点衣物过去。”
　　“嗯，但我妈说这几天公司有别的事情，她和你们父母都过不去，让我替她过去，不知道你们…”
　　“我们不知道，”俞南看了俞霭一眼，俞霭也摇头，“不过大概是因为这两天我们在考试，他们就没说。”
　　“好吧。”
　　“这样吧，如果爸妈明天之前没和我们说，我们就申请替他们去。”俞南碰了碰俞霭。
　　“嗯，我们一起去。”俞霭觉得可以，“不过前提是霄的身体没问题了，如果他还是不舒服我会在家陪他。”
　　沈云川和俞南点头啊点头，有男朋友真了不起。
　　林宇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今天就已经好很多了。”
　　“到时候再说，我不放心。”
　　两人一直在说这件事，俞南摇摇头拉着沈云川快走了几步，“让小情侣自己去拌嘴吧。”
　　沈云川笑着跟俞南走了，“天天和他们在一起可真是为难你了。”
　　“是啊是啊，吃狗粮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