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春(上）》沁潋雪

14、花好月圆人长久

　　三月阳春已过，百花凋零，后花园里只剩花房培植的朱砂广玉兰还盛开着，碧珠望着那落了一片浅色花瓣在风中飘摇了一圈悠然滑落，树下的淑妃懒懒地躺在竹椅上假寐，边上的宫女见着碧珠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娘娘担心公子安危，几日不曾好好睡觉了。”
　　“公子......公子怎么了？”碧珠脱口而出。
　　竹溪摇摇头，“公子久不归来，娘娘派人去了御前几次都打探不到公子的消息，正担心呢。”
　　竹溪打开薄薄的蚕丝软被小心翼翼地替淑妃盖好，碧珠有些发愣，竹溪轻轻地替淑妃掖好被角。
　　竹溪拉着碧珠轻手轻脚地离开，“娘娘睡眠浅，我们离得远些。别吵醒了她。”
　　“嗯。”碧珠点点头。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竹溪望着有些失神的碧珠问道。
　　“我……”
　　竹溪突然叹气道，“唉……其实不怪娘娘多心，御前的旨意是叫瞒着娘娘。公子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了。”
　　“怎么会？一个大活人......”
　　“大活人当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怕.......”
　　“不会的.......”碧珠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连四月的春风吹在身上都让她冷的打颤。竹溪被碧珠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庄严肃穆的佛像前碧珠碧珠诚心祈祷，似睁非睁的佛目流出悲悯众生的慈悲，佛像前跪拜身型单薄却坚毅，
　　“难为你了。”淑妃望着碧珠。
　　“娘娘，公子.......公子.......”一个小内监因跑的太急，大口喘着气。
　　“公子怎么了？”竹溪催促道。
　　“别急，让他喘口气慢慢说。”
　　“公子有消息了，正在返京途中。公子因为被歹人暗害才失去跟宫里的联络。如今公子已到扬州……不过三五日便可低京。陛下怕娘娘担心，特命我来告知娘娘。”
　　“好。”淑妃极力掩饰内心的欢喜，“公公替我谢皇上。”
　　竹溪道，“这下娘娘可以安心了。”
　　“是了。”
　　不过两日，望舒已经回宫，淑妃再见望舒时几乎喜极而泣，
　　“回来了？”
　　“是，因怕母亲担忧，儿臣日夜兼程，刚见了皇上就来母亲宫里。”
　　“好........好。”淑妃忍着热泪，“还有一个人你一定想见见”。
　　一旁的碧珠正端上茶水，淑妃笑着道，“小厨房里炖着的金丝火腿蒸羊羔子，我要亲自去盯着。”
　　望舒眉眼含羞，淑妃道，
　　“和人家把话说清楚，人家可没少为你费心。”
　　“是。”
　　屋里只剩下望舒和碧珠二人，碧珠极力保持镇定，
　　望舒淡淡地打量着碧珠，终鼓起了勇气，
　　“我身陷险境的时候，奋力求生，为的就是能够亲口等姑娘的答复。我对姑娘至死不渝。”
　　“我......公子与我相处时间甚少.......也许过些时间公子就可以忘了我。我也未必如公子期待的那样美好。”
　　望舒摇摇头苦笑道，“感情的事不是论时间长短来定的，若真是如姑娘所说相处时间越长感情才会越深，那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在下也不会为情所困。”望舒继续说道，“说到了解，只要姑娘愿意我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了解姑娘。”
　　“我.......不知道。”碧珠连连后退。
　　“姑娘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望舒定定地瞧着碧珠的眼睛，眼眸情深似海。“或者说姑娘不是不信我，是不信你自己？”
　　“彩云易散，人心难测。感情实在是不可琢磨的事情。公子现在对我有意，只怕往后......往后.....”
　　“姑娘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望舒眼眸里的情比海还深。
　　碧珠此刻如在身在暴雨中躲无可躲，“我以前在佛前立下誓言，娶我的男子必不能三妻四妾……你又何必为了我.......”
　　“家父曾教我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
　　望舒拉起西滢的手，西滢挣脱出来，望舒急道，“我只想叫你知道我的心意。”
　　碧珠带着怀疑地眼神看着望舒深情的双眸，满是偏爱的深情却让人拒绝不了，碧珠轻轻点头。
　　望舒深情地说道，“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也许我不该相信你，可我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碧珠又欣喜又是疑虑。
　　“你会知道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