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春(上）》沁潋雪

13、前程往事何时休

　　　　望舒端坐于案前，捧茶清品间看向碧珠，只见她顾盼流连之间美若西宫夜进百花香，眉心轻锁惹人怜，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去，
　　一旁的粗使奴仆笑道，“公子真是多情，眼睛竟一刻也离不了娘子。”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去后面拿些银碳送来。”
　　“是。”面对管事的训斥，奴仆面上仍是带着憨笑。
　　望舒则是一笑置之。
　　雪下了约一个时辰，原本乌青的天空太阳快要破云而出一样，露出隐约的光芒，只是北风吹的更紧了。车轿里准备了烧的正旺的暖炉，望舒依然担忧地看了看碧珠。碧珠知其意却不便明说，只一味低着头，攥紧手里的暖炉。
　　望舒道，“启程”。清脆的马鞭声响起，车轿缓缓前行。直到宫门下钥前一刻入了宫。淑妃见碧珠带着伤不免责怪望舒护佑不力，
　　“不怪公子，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
　　淑妃笑道，“既然有人为你求情，那就算了。不然非得治你个护佑不利的罪。”
　　望舒脸上带着笑意，道，“义母，找太医来治伤才是要紧。”
　　“正是。”
　　待医女包扎好伤处后道，“皮外伤，不妨事，养几日便是。”
　　望舒确认无碍才放心，一个御前的宫女禀道，“皇上急召公子。”望舒眼眸定定瞧了一眼碧珠才走。
　　淑妃把碧珠安置在西殿的暖阁里，碧珠深感不妥，淑妃劝解道，“你且养着，不必顾虑其他。”
　　后半夜碧珠发起热来，身上烫的吓人。第二天一早当值的宫女回禀了淑妃，淑妃前来查看只见碧珠昏迷不醒，又请了太医前来。
　　“身子这样烫。”淑妃抚着碧珠额头。淑妃见碧珠似乎要说话，贴近耳朵来听，只听碧珠轻声说道，“娘，你别走，好想你.......”淑妃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碧珠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意识却清醒，只听一旁的宫女道，“燕王带着新妇给皇上请安呢。”碧珠仿佛看到燕王眼含喜气，对王妃很是爱护。自己对着燕王的背影行了大礼，算是报答旧主的恩德。一转身看到自己的母亲，梦中的母亲和记忆里一样温柔美丽，“娘，我好想你。”
　　“傻孩子，母亲也想你。”说罢把一只手抚在碧珠额头。碧珠紧紧拉住母亲的手，“娘，你给我唱只歌好不好。”母亲的歌谣好似跟以前不一样。梦外的淑妃轻声哼唱着歌谣........
　　碧珠似乎又跌到无尽的黑暗里。自己孤身一人走了许久，又听边上的有声音道，“听说长宁公主日日被夫君鞭笞。”碧珠伤感不已，又见到一个白衣男子，道，“碧珠姑娘，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你保重。”
　　碧珠已在黑暗里走了许久道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你别走，我怕。”
　　梦中的白衣男子笑着道，“别怕。”
　　碧珠只觉白衣男子眸似星辰，眼含情义。大有可亲和之态，便说，“不要走。”
　　梦外碧珠的泪滑落眼角，
　　“我会尽快回来。”
　　淑妃道，“王命难违，你去吧……”
　　“是。”望舒瞧着碧珠的脸苍白如纸，拧一对秀眉似乎难受极了。
　　淑妃道，“有太医在，你放心。”
　　“是。”
　　望舒隔着帘栊再望去只见碧珠小小的一张脸陷在正红苏绣缎花枕里，正红的缎面衬的碧珠脸色更加苍白，望舒的腿再难移开半步。
　　“公子........再晚宫门就下钥了。”
　　望舒略一思忖，终是硬下心来，“走。”
　　碧珠再醒来时，身边的小丫环急忙去禀告淑妃，
　　淑妃端详着碧珠道，“清减了些，精神还好。等太医来瞧瞧。这大冷天的可别落下病根。”
　　“是。”
　　“奴婢住这属实不妥，只怕会惹娘娘遭人非议。”
　　“你只管安心养病，”淑妃微笑道，“你既知道是非议更不用放心上。”
　　“是。”
　　碧珠散着发，淑妃拿出一只玉簪让人给碧珠簪起头发。碧珠刚要推辞，淑妃打趣道，
　　“我也不是这簪的主人，只等他回来，你自己对他说吧。”又道，“喝点汤暖暖身子，他得半个月，你好好想想他是不是能托福终生的人。”
　　“是。”
　　因着淑妃补药送的勤，养的又精细。碧珠身体很快痊愈。碧珠收好玉簪，心里做好打算，只等望舒回来就告知其心意。
　　一月已过，却不见人归。碧珠生出担忧来，淑妃派人去御前打探了几次仍没有消息，也焦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