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亲爱的，请多指教》陌上风轻

21、第二十章 倒带X重逢X弑母

　　伊尔谜悠闲了没多久就被基裘夫人拖走了。
　　艾瑞思目送他，两手一摊，这下原谅她爱莫能助。
　　寄人篱下的她是违抗不了强势的主母的，就像她违抗不了自己的母亲一样。
　　“艾瑞思小姐，好久不见。”等人走光，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风度翩翩。
　　艾瑞思转身，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特齐拉。”
　　过长的额发挡住了半边脸，对任何人都恭敬疏离的态度，独独对她悲天悯人，这就是特齐拉。他是母亲最忠心的下属，把母亲放在第一位的傻瓜，也是她以前的帮手、管家、执刑人。
　　特齐拉的能力是“倒带”，在物体上做标记，受损亦可以还原到标记时的状态。如果他的念量足够，回到两、三年前也没问题。
　　之所以那么了解，是因为她受刑之前会被做上标记，死去活来。
　　她亲爱的刑求者特齐拉费尽心思找来了食人花、绞杀藤等难得一见的植物招待她，说是有助于她的念能力修行。看着自己的身体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又活过来真是非一般的享受。
　　锻炼速度用手枪，躲不过就是死。打中大脑还好，空白一片，要是心脏，喘上好几口气求死不得。
　　恨他吗？有多恨呢？如果不是特齐拉的能力，她早不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特齐拉紧紧地抱她在胸口躲过多次劫难，生死关头也没有弃她不顾。
　　恨母亲吗？可毕竟有她自己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索菲亚这个名字是十三区的救世主，养活了多少人，她不过是其中最没用的一个。
　　离开流星街，见识了世界的宽广，艾瑞思终于明白那点可怜的爱恨是多么微不足道。
　　既然往事不堪回首，她何必再浪费自己的感情，和过去苦苦纠缠。
　　哪知道今天特齐拉会送上门来。
　　“特齐拉找我有事吗？”艾瑞思问。
　　“索菲亚大人希望见见你。”
　　事先通知也没有，艾瑞思耸肩，母亲无论何时都像是个任性妄为的大孩子。

　　一路上，特齐拉说了很多她不在时发生的事。比如她被母亲赶走那年，组织内部发生动乱。
　　流星街本就是竞争残酷的地方，母亲决意带领众人自治的时候就放弃了女人的身份，选择成为一个受人敬畏的强者。若不是如此，父亲也不会毫无顾忌地抛下她吧？以为自己是不被需要的哪一个，不想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她推翻了那时十三区的领导者，现在换成别人背叛她，说不清对错。
　　“哪些人呢？”知己知彼，艾瑞思知道以后见到他们会逃得快点。
　　“参谋组的库洛洛和刑求组的飞坦蓄谋已久，联络外人三番五次狙击索菲亚大人。”忠心耿耿的特齐拉愤慨地说，可见那次事态严重。
　　“于是他们之中有人乘乱偷走了母亲的能力？那你的呢，为什么还在？”她心脏处的标记依旧清晰，抹之不去。
　　“我的能力只有少数人知道。”
　　“你想说这代表什么呢？”
　　“大人知道我的能力只能同时对一人起作用，却让我把‘标记’放在你身上，不是她重视你的最好证明么？事发那年提前放你走，是不希望你遭到牵连。”特齐拉说得有板有眼。
　　艾瑞思冷笑，特齐拉太不了解母亲，所以会为她辩护。而自己是太了解母亲，所以不会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首先，你的能力不单我和母亲知道，恐怕参与刑求我的人都可以猜到个大概。不过那几年你的能力只对我一个人使用，母亲大概多少有点混淆视听的意思。那么巧，六岁逼我觉醒念，八岁就赶我走，不是为了放一个引开人注意力的假饵？这么想倒是可以想通了，我认识的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当一个称职的母亲。”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比起不知踪迹的小女孩，他们更热衷于逗弄上钩的大鱼。
　　特齐拉被她的话堵回去，面色尴尬。
　　“至于母亲不借助你的能力，是因为她太自信。当年她和父亲也不曾并肩作战过，何况是你？”艾瑞思刻薄道，她承认是因为有一丝不甘心。母亲以她为饵保住属下的安全，说明连特齐拉在她心里的地位也比自己高，多么荒唐的母女。
　　敲开这扇门，门背后的母亲又会如何欢迎她呢？

　　“艾瑞思，你变强了。”索菲亚用手支着下巴，斜靠在轮椅的一边把手上，空荡荡的裤管打了个结半掩在棉被下。
　　艾瑞思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细细地打量这个血缘关系亲厚但又陌生的女人。还是她熟悉的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五官精致，眼角一颗泪痣。估计是她不屑于化妆掩饰气色不足，所以精神不济的样子，连带举手投足间少了以往迫人的气势。
　　谁能想到，昔日流星街称霸一方的女王索菲亚竟然成了下半生只能靠轮椅度过的可怜人。
　　艾瑞思摇头，“我可不觉得有变强。”实际上，揍敌客家族的训练比起母亲以前九死一生的折磨轻松太多，耽于安逸，她的进步自然不如以往。
　　索菲亚招招手让她走近，和她对视良久，笑道，“没错，眼神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小可怜了，以前你看的眼神总带着莫名的期待。”
　　“抱歉让你为难了。”艾瑞思自嘲地说。以前？孩子期望父母的爱难道错了吗？不好意思，她不久前才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上根本没有自己想要的所谓爱的东西。
　　“你不再是我的弱点了。”索菲亚感慨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让她略显苍白的脸一瞬间光彩照人。
　　“恩。”艾瑞思表现得平静无比。如果早几年，自己大概会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失声痛哭。
　　然而她想到自己折出的纸鹤，想到西索随身带着的口香糖，曾经很喜欢的东西也可以弃如敝履。
　　现在的她眼眶干涸，哭不出来。
　　“我没几年好活了，也不会成为你的弱点了，艾瑞思。”
　　母女之间的第一次正常交流，也是最后一次。
　　艾瑞思安慰般回握住她的手，彼此心知肚明，她对母亲的感觉不比她枯枯戮山上的三毛多，愿意这么做不过是看在她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
　　成不了彼此的弱点，不过是因为她们的感情不够深。
　　母亲，我知道流星街的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因为没人给他们成长所需的时间。
　　你也是，把我当成了意外得到的玩偶，不怕失去，高兴起来亲亲她的脸颊，为她梳妆打扮，生起气来狠狠摔在地上，拧断她的胳膊或腿。
　　流星街的人不适合当父母，不懂爱护珍惜，因为儿时的他们没有得到过。
　　母亲，我只是你不舍得丢弃又不得不放手的玩偶。
　　你给过我的太少，我能回报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艾瑞思，你长大了，变强了。当初没把你留在身边看来是正确的。”
　　“恩，我有一个很可爱的未婚夫，会脸红，可惜你看不到了。”正确？可惜？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呢，胡说都说不下去。
　　“艾瑞思，八岁的时候我放你一条生路，现在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也算是她对一个临死之人的慈悲，她尽的最后一份孝心。
　　具现出的百合女王——卡萨布兰卡静静插在她的胸口，绚烂绽放随即凋零枯萎。
　　一击必杀，索菲亚没有用“坚”抵挡，甚至没有一点挣扎，面上笑意浅浅，“真是好闻的味道。”
　　艾瑞思苦笑，她连好闻是什么样的味道都不知道。
　　这就是她的母亲，最后都要对她撒谎。

　　“你杀了索菲亚大人？”守在门外的特齐拉低着头，把自己的表情藏在刘海后，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千方百计安排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做你做不了的事？现在做完了，你不打算回报我？”艾瑞思抽出特齐拉胸前口袋里的方巾，仔仔细细地擦干手上血迹。
　　特齐拉一阵恍惚，仿佛看见了当年索菲亚的风采，令人不敢直视的高傲。
　　他单腿屈膝，“愿为您效劳。”他相信，她是索菲亚的半身，延续她生命的存在。
　　“一起回枯枯戮山吧，我觉得你该见下曾骗走我母亲芳心的男人是什么样。”艾瑞思扬起笑容，她很好奇那个曾是索菲亚爱人的男人在得知母亲死讯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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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陌：自此，艾瑞思开始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偏了。
索菲亚的名字来源于叶卡捷琳娜二世，全名——索菲亚. 阿列克谢耶芙娜（太长所以一直没在文中出现的名字），具体百度。
接下来会有交代艾瑞思八岁前经历的番外，望耐心读完，算是某陌对艾瑞思童年的一个完整的交代。
卡萨布兰卡的七种花语——[1]伟大的爱 [2]一种充满回忆的花,花语是淡泊的永恒 [3]易变的心 [4]不要放弃一个你深爱着的人 [5]死亡,一种盛开的很傲然,厌世的花 [6]一永恒的美 [7]负担不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