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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醉舟】章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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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纳森的掌舵下，随着“复仇淑女号”越来越靠近圣女港，格雷斯也越来越离不开阿加莎，只有晚上才肯放她窝在自己的小隔间。
赛忒斯咬定了她就是心里有鬼。
“不然那疯女人干嘛一天天逮住你不放手？”赛忒斯理直气壮，把水拍得惊天动地，“你有这么倾国倾城，是个女人看见你就会挪不开步子？”
“开玩笑！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都比你艳压群芳多了！”
我不是，我没有，她只是逮住了一个可压榨的劳动力！阿加莎说不过他，呛得直拍大腿，连比带划地解释船长室内真实情况：
她蹲在做实验的坩埚前，集中精神搞实验。
乔纳森坚定有力的指挥穿过雨幕。
“升起帆！快！更大的暴风雨在后头撵着我们！”
最近的天气不能说是风和日丽，至少也是惊涛骇浪，“复仇淑女号”奋力冲刺，偶尔还在浪尖和波谷之间来回颠簸，比任何一匹野马都烈性。阿加莎震得浑身骨头发木，根本没法安稳做药。
再一次眼睁睁盯着罩子里小火花死活蹿不上来，她用力一拍桌子，急得抄起钳子要砸了它。
转念一想，就一套，砸不得。
“格雷斯，”阿加莎扔下钳子，顶着浮肿的大眼泡仰头长叹，“就这么点时间，你就是把我扔下船拖龙骨我也搓不够啊！”
“圣女港在哪个领主老爷的封邑？”格雷斯一手托着下巴像在沉思，对阿加莎的抱怨视而不见，反而抛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吗？”
“在埃兰的阿吉坦伯爵领境内啊。”阿加莎莫名其妙。
“我出生在圣女港。”格雷斯喃喃自语，手指灵活地把玩着匕首，阿加莎发现每当她思考什么时，就喜欢转着匕首玩，也不怕划伤自己。
“阿加，伊戈和你说过吧？他也在圣女港长大。”
这倒也是，他还说你在老家有个情人呢。阿加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还是决定替伊戈守住秘密，虽然他不一定需要就是了。
“那儿一般的海盗可不敢去。为了保护这个繁华的商港，圣女港纠集了埃兰四分之一的海军。”
“船上的怂包没一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反我，”格雷斯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仗着是和海军勾搭上罢了。”
那你还敢带着我们往那不要命地狂奔？
阿加莎叫她完全搞糊涂了。
“阿加，关于现在的阿吉坦伯爵，伊戈有说过什么吗？”格雷斯话锋一转，停止匕首的转动，视线转向她，橄榄绿色的双眸微微眯起。
不会阿吉坦伯爵就是你老家的情人吧？
阿加莎被这个想法吓了一激灵，赶忙否定。那是个伯爵啊！要是年少时的情人有这样的身份，格雷斯不就成了深闺淑女了吗？再不济也有点地位，她父母、亲族怎么肯放任她跑出来当海盗头子！
注意到阿加莎堪称变化无穷的表情，格雷斯闭上一只眼睛对她微微一笑，看上去对她的反应相当满意。
这更是惊出阿加莎一身鸡皮疙瘩。
“伊戈有说过他有个妹妹吗？”格雷斯语气陡然变得阴森，反手握住匕首，利落地插下，“贝阿朵莉丝?玛利亚?德?阿吉坦。”
怎么？我们把伯爵家的小姐绑了威胁她哥哥？
“不用费那个劲，”格雷斯一抬下巴，“只管说他妹妹在我手里就行。”
阿加莎瞠目结舌。
好家伙，还是空手套白狼。
差不多就是这样，阿加莎趴在水箱边大吐苦水。
“你说她怎么敢的啊？她就是敢，又怎么做到啊！”
“她怎么不敢？”没想到另一边海德拉娜来了劲，“你俩打情骂俏半天，一点没在点子上！”
“依我看，真正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不是妞儿也不是小人鱼儿，是格雷斯啊！”
“你都忘了吧？那什么猴子嗷嗷得冲上来帮你，那图的是你吗他，你还记得他按着那完蛋玩意时候你边上是谁吗？这可是自己说的！”
“还有今天，什么鸡滩伯爵的，八成也是让她迷住的老色鬼！”
“甚至还有妞儿你本人——累死累活替她卖命还不够吗？这个坏女人，恃靓行凶！”
像是被赛忒斯怼出了后遗症怕中途打断，海德拉娜一长串话叭叭得叫一个一气呵成，一点没带倒气，阿加莎听着，都替她憋的慌。
但又好像不是没有道理。
海德拉娜终于倾吐干净，船舱内陷入一片寂静。
“那，你问过船长能放了我们吗？我就不掺和了。”
哈莫尔斯首先打破沉默，说的是罗加语，赛忒斯听不懂。
“那我能忘？放心吧，格雷斯同意了，照我们这赶路效率，过不了一天到了圣女港，你们就大胆地跑。”阿加莎也用罗加语回应，拍着胸脯保证。
“那你呢？”过了半晌，哈莫尔斯犹豫不决地问，“你也是我的同族，不一起走吗？”
好家伙，他是真怕赛忒斯听懂啊！
“我… …”
我说不定也可以一起溜之大吉？要不是那天杀的埃兰教会我根本至于一头扎进这贼窝，现在又是海军围剿在即又是海盗窝里斗，指不定哪天刀子就架我脖子上了，但如果趁乱逃命，人人自顾不暇谁有这闲心思管我？再加上有同族一起跑路，简直是困了有人递枕头，岂不正好。
仔细一考虑，哈莫尔斯这提议委实颇具诱惑。
阿加莎很难不心动。
至于格雷斯怎么对付内鬼和海军里应外合，赛忒斯最终卖进哪个达官显贵的水池，与她有何相干？
你可是恶魔，讲什么情谊做什么慈善。
“臭小子说得对啊，我们是同族，”见阿加莎沉默许久，海德拉娜拍了拍隔板，显然也想劝她答应，“我们一块走？”
那句话说得好啊，阿加莎顿然领悟，魔族只有在不是地狱的地方最团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