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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要被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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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临渊当时听到消息有多生气,此刻便有多不想放开他,语气狠厉,“凡是对你不利的人都该死!”
心口像是被烫到一般,顾云辞眼泪竟没有出息的滚落下来,还从未有一个人待他这样好,他受伤他会心疼,他遇到危险他会担心。
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抽动,有温热的液体湿透了他的肩膀,齐临渊忽然手足无措,将人轻轻扶开几分,用指肚温柔的拭去眼角的泪痕。
单薄的寝衣挂在清瘦的香肩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白到发光的锁骨,因为抽泣若隐若现两个深邃的颈窝,齐临渊喉结艰难的滚动,“可是受了委屈?”
顾云辞闻声破涕而笑,胡乱擦干脸上的眼泪,“谁能给我委屈?我是觉得有个哥哥的感觉太美好~有人宠着,有人护着,被人欺负还能帮我打回去。”
齐临渊:??到底是自己表现得太隐晦,还是自己魅力太差,在他这里只能当个哥哥吗?
完全没有伤人自觉地顾云辞拉着怀疑人生的齐临渊坐下,为他斟了茶。
“萧逸全身而退,谋逆这么大的罪陛下轻拿轻放,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顾云辞好看的眉紧紧皱着。
齐临渊颇为无奈无奈收起情绪,有些好笑的看了沉思中的人一眼,是真的没开窍,还是有意转移话题,自己身在其中,竟无从判断~
“或许陛下还有后手,想借此事把所有有异心之人全部钓出来~”顾云辞若有所思道。
齐临渊眸光一凛,烛火闪烁,将他脸上的冷凝照的一清二楚,他竟想到这一步,想起来之前收到的密信,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烛火下,顾云辞如同一只好奇的小猫,不停拿指尖逗弄火苗,并未看见齐临渊此刻的神情。
“他确实还有后手,而且除了萧逸,他目前别无选择。”齐临渊淡淡说道。
顾云辞也是也是这样想的,冬日宴那日大皇子肥头大耳的样子确实不是储君最佳人选,三皇子如今也就三四岁,更派不上什么用场,这是是唯一的解释。
忽然想到什么,顾云辞对上了齐临渊凝重的表情,“陛下若派人细查,很快便会查到我身上!”
毕竟这些事情并不全部滴水不漏,比如行宫里报信的宫女,稍一询问,便会将他供出来。
顾云辞见萧逸没有否认,想必他一定是知晓了什么要紧消息才过来的,心中在这一刻突然释然,既然逃不开就迎上去,“神仙哥哥你帮我良多,我不能再连累你,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齐临渊闻言一步迈到他面前,坚实的手如铁钳一般,将他的手腕紧紧握住,本欲发怒,看着这人决绝的眼神,被气笑了,“你觉得我就能全身而退吗?皇帝顺着你查下去,自然会发现每件事都有我的身影,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顾公子这是想把我踹下船吗?”
顾云辞:??我什么时候要踹你了,不是,我根本就不是这意思。
齐临渊抓着顾云辞的手力道逐渐加大,“齐某已搭上云辞这条船,云辞千万别不管齐某。”
顾云辞吃痛,却挣脱不开:??本意是为你好,怎么你先委屈上了?“我只是想到你因为我摊上这随时掉脑袋的事,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若不是我,你还是那闻名天下人人敬仰的临渊公子。”
“如今我可能会随时丢掉性命,我怕你也。。。”顾云辞眸子里的水汽逐渐弥漫开来,慢慢凝聚,摇摇欲坠。
齐临渊轻轻叹息一声,卸了手上的力度,将他揽在怀里,“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放在顾云辞后背的手温柔上下轻抚,将颤抖的人安抚下来,轻轻问了一句,“你还想留在京城吗?”
顾云辞闻声一顿,有种豁然开朗的吨无感,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离开这座吃人的牢笼,越朝北边是周朝,还有西域,南离,天地之大,总能找到容身之所。
看着齐临渊充满期待的眼神,顾云辞仰着脸,窗外的月光透进跳跃进来,照在他脸上,从他眸中的晶莹里折射出潋滟的波光。“我想离开。”
齐临渊缓缓合拢了眸子,脑海中却浮现出有关顾云辞身世的密信,也许他来这里千辛万苦寻找的正是眼前人,倏地睁开眼,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收藏。
“十日后,我要出使大周,参加大周举办的四国盛会,你若愿意。。。”
“我愿意!”顾云辞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齐临渊听了顾云辞的话,目光深沉,语气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轻颤,“此一去必定道路险阻,还有可能颠沛流离,前途未卜,而且于你清誉也许。。。”
“我不在乎!”顾云辞眸光坚定,“就算前路凶险,危机重重,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对于我何尝不是一线生机。”
齐临渊:??我的重点是你的清誉。。。
顾云辞没心没肺笑着,“神仙哥哥你都可以,我也不必在乎这世俗眼光!”
齐临渊:“我与你怎能一样,我。。。”
“我都明白,”顾云辞回抱住他,打断他将要说出口的话,“神仙哥哥,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照顾好自己,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
齐临渊:??这天没法聊了~
。。。
第二日用过早膳,顾海派人将他请去书房。
从顾海那里回来,顾云辞目光深沉,面色微微泛白,果然是顾家能做出来得事情,竟然让他去联姻,对方是皇商,顾家这是打着要成为二皇子的钱袋子的主意,将他作为翻盘的筹码。
可主意打的再好,他却不再是前世任人宰割的顾云辞。
顾海似乎怕他逃婚,派侍卫将翠竹院围得铁桶一般,所有吃食用品皆由侍卫送到院门口,里面的人不允许出来。
钱嬷嬷在顾云辞院子里原本就过得相当委屈,见他要嫁去方家那种商贾人家,自然比不得未来国丈顾家,当即求了顾夫人,被顾夫人领走了。
白芍是最沉不住气的,隔着院门破口大骂了几个时辰,紧闭的院门纹丝不动。
绿萼忍着怒火将白芍拉回来,二人来到书房,
顾云辞正立在书案之后,提笔沉腕,挥毫泼墨,几颗苍翠的紫竹跃然纸上,正是他院子里一片紫竹林的秀美景象。白芍刚准备告状,被绿萼阻止。
他忽然顿笔,略一抬头,两道寒光从他精致的双眸射出,绿萼忽如冰芒在背,心中一颤,这个眼神像极了那夜齐临渊警告自己的眼神。
顾云辞手中的狼毫笔微微抬起,一滴浓墨自笔尖低落,晕染化开,顾云辞收回目光,落在那滴墨迹上,并未觉得惋惜,笔尖轻巧勾勒游走,一只准备展翅高飞的画眉鸟跃然纸上。
绿萼回过神,看着自家公子镇定自若波澜不惊,仿佛那个眼神从来没有出现过。
画毕,顾云辞将狼毫笔扔进水缸,才注意到门口的二人,淡淡问了一句,“可是确定了出嫁的日子?”
白芍闻声再也憋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凭什么公子要受到这样的气,公子嫁的方家那个纨绔,听说后院光姨娘就十七八位,整日留恋后楼妓院,每年都有不少外室抱着私生子来认亲,公子神仙一样的人跳进那样的火坑,还不被那些腌臜事情恶心死,顾家这不是把公子给卖了吗?”
绿萼叹了口气,红着眼眶问道,“老爷派人来传了话,说方家七日后来迎亲,公子您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顾云辞垂眸沉思,这时间比齐临渊离开京城的时间早了一天,如今院子又被围的水泄不通,如今要紧的是把消息传出去,更要命的是齐临渊帮他准备的东西亦传不进来。
“公子,不若奴婢代您出嫁吧?”绿萼跪在顾云辞脚边,“奴婢自来到公子身边,公子待奴婢极好,从未把奴婢当做下人,奴婢心中感激不尽。奴婢与公子身高相仿,到时盖上红盖头,谁也发现不了。”
顾云辞鼻尖发酸,心中苦涩,前世是你因我而死,这一世怎么能再让你丢了性命。“傻丫头,顾家防我至此,我们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眼皮之下,那一日必要验身,此事行不通,莫要再提。”
绿萼早已哭红的双眼,“公子难道真的要嫁过去吗?”
“当然不会~”顾云辞温柔为她擦拭泪痕,将二人叫至身前聚拢,低声将他准备金蝉脱壳随齐临渊离开越国的计划告诉二人。
“此去必然一路艰难险阻,颠沛流离,我本想着给你们在京城找两个好人家。。。”
“我们愿意跟随公子!”白芍绿萼异口同声。
顾云辞苦涩一笑,“你们可想好了?”
白芍生怕顾云辞反悔,紧紧拉着他的衣摆,撒泼打诨道,“奴婢们是公子的人,好赖都要跟着公子,永远都不离开,公子休想把奴婢们丢下。”
顾云辞无奈扶额揶揄道,“等你遇到意中人,本公子要将你今日的话告诉他,好叫他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