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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安然无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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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一手抱着宁昱,一手将顾云辞扶起来,指着地上昏迷的两个黑衣人,“先离开这里,他们是二皇子的人,很快还有会有人找过来。”
顾云辞这才注意到地上的人,颔首应下,没想到这徐泽身为读书人看着清瘦,竟还有几分功夫。
三人很快与宁府的侍卫汇合,侍卫护送着马车前往长公主府。
“徐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萧逸派你来的?”顾云辞紧紧盯着正细心照顾宁昱的徐泽,背在身后的手中捏着一枚银针。
徐泽停下手中动作,正视顾云辞,眼中带着不同以往的赤城与严肃,“我并未参与,我无意中听见二皇子吩咐手下去抓一个人,我以为是宁世子。”说着向昏睡的宁昱看了一眼。
“二皇子曾去长公主府求亲被拒,必定怀恨在心,我担心他对宁世子不利,我到顾府时你们已经离开,一路跟过来,还好来得及时。”
顾云辞无心理会萧逸的目标是宁昱还是自己,“方才听你说你未参与,那徐家?”
徐泽无奈叹了口气,“徐家虽是皇后母族的旁支,却也和皇后脱不开关系,父亲他身不由己。”
“浮游焉能撼动大树,二皇子强弩之末,他根本不是陛下的对手,你赶紧去劝说徐家赶紧抽身,以免徐家倾覆。”顾云辞见他不似作假,将银针收起。
“你是说陛下知晓此事?”徐泽震惊道。
“这些时日二皇子一刻也没闲着,联合大臣上奏立太子,与掌管京畿权臣武将联姻,大张旗鼓迎娶丞相之子,从京郊抽调了两个巡防营回来换防,也许陛下开始只是猜测,但自从巡防营入京,想必陛下便已知晓他所有计划。”
“陛下若知晓,为何不采取应对措施?”徐泽疑惑问道。
顾云辞想起齐临渊曾说过陛下在赌二皇子对他的父子之情,语气有些无奈,‘“想必他现在还抱有一线希望吧~”’
徐泽愣住,“难道不是设好了陷阱瓮中捉鳖?”
“无论是何种结果,陛下都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若他不肯回头执意起事,确实是自寻死路跑进瓮中的王八~”顾云辞想起前世,不禁嘲讽道。
徐泽:??怎么感觉你挺想让他当王八的。
顾云辞:你的感觉没错,他不当王八,老子怎么报前世之仇,再说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徐泽再舍不舍宁昱此刻也不能不管徐家,顾云辞看出他的顾虑,“你放心去吧,等他醒来,我会告诉他是你救了我们,待此事平息,想必长公主府定会派人去徐府道谢。”
这句话也提醒徐泽,徐家不再拥护萧逸,他和宁昱还有未来,若徐家不肯退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谢泽坚定点头,“我定会劝父亲和姐夫抽身。”
再次深深凝望宁昱安静的睡颜后,徐泽从马车跳下,往二皇子府方向飞奔而去。
顾云辞好笑的看了看正做着美梦吧唧嘴的宁世子,还好托了你的福,不然又要再次落入萧逸的手中。
。。。
越朝皇室人脉单薄,皇帝肖阙年近四十,虽后宫佳丽如云,平日看歌舞遇到个赏心悦目的都要收进宫中,却也只得了三个儿子,大皇子为淑妃所生,二皇子为皇后所生,两位皇子皆已过了及冠之年。
三皇子是皇帝几年前喝醉酒与一个宠幸了一个宫女,宫女直到快临盆,消息才放出来,可见在越朝皇宫里生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三皇子出生后,生母被封了贵人,带着三皇子低调住在一座较为偏僻的宫殿,极为低调。
此刻的皇帝正沉着脸坐在金銮殿上象征着最高皇权的黄金宝座上,带着凝重凛人的肃杀之气,浑然天成的霸气让周围的人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他视目光为复杂的望着一身狼狈跪在殿内的二皇子,这个他极为喜爱,给予厚望的儿子,心中的伤心失望极为沉重。
萧逸自嘲笑笑,头顶这个男人,是他从小到大敬慕的父亲,是他穷其一生要向其靠近,获得其认可的父亲,然而现在,自己即将死在他的手里,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自你开蒙,朕便执着你的手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陪你放风筝,到后来亲自教你骑马射箭,任由你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六部,培植自己的势力,你可知为何?”皇帝的声音像结了冰,萧逸的心被瞬间冻住。
“朕给你的宠爱永远比大皇子和三皇子多,你可知这又是为何?”
一片阴云遮住太阳,阻断了射进殿内的最后一缕光,整个大殿变得阴森。
“朕自问待你不薄,还在想若你没有进行着最后一步,便当这一切从未发生,你还是朕最疼爱的儿子。”皇帝这一刻再也隐藏不住内心的情绪,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父皇既然说疼爱我,为何迟迟不肯立我为储君,为何在我每安排一个亲信后,父皇还要再安排一人为副手,父皇从未信任过我。”萧逸双眼通红委屈道。
“你以为太子是那么好当的,朕从未当过太子不也成了皇帝,立了太子,你就是靶子,是矛盾的焦点,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前,朕不敢冒险。”
“你说朕安插人手,并不是朕不相信你,那些人中究竟有多少是真心效忠于你,你能全部掌握?为君之道在于制衡,人心不可控,便使之相互制约,皆在股掌矣。”
“父皇!”萧逸闻声痛哭,他竟不知父皇竟为他思虑至此。
“逸儿,事已至此,你回府闭门思过吧。”皇帝阖上眸子,疲惫的摆了摆手。
萧逸闻言既惊又喜,父皇并没有杀他,只要他活着便有机会,感恩戴德三叩九拜后退出大殿。
皇帝双眼倏地睁开,射出两道阴冷的光,“给朕查,是谁怂恿二皇子逼宫,二皇子这段时间接触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都给朕查清楚!”
总领太监跪在地上,“遵旨,陛下,皇后那里?”
“哼!她眼里只有她们凌家,逸儿也是被凌家那些蠢货带坏了。”皇帝若有所思,“逸儿要是但凡能成事,朕死也能瞑目,朕这皇位也是夺来的,还能不允许别人来夺?”
“陛下,您千秋鼎盛,万万别那样说,二皇子殿下心里还是有您的,只是被奸人挑唆了,老奴一定要找到那背后之人。”
“朕活到这岁数,什么没经历过,皇后那里就禁足吧,切断她和宫外所有的联系,不许凌家人进宫。另外顾相年纪大了,有个皇子女婿,今后就好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吧~”
总领太监掩下眼底震惊,陛下虽没有杀二皇子,却把二皇子两只臂膀全部斩断,让他今后只能依仗自己,既给了恩情,又给了惩罚,天意难测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还有,”皇帝顿了顿,幽深的眸子更加深不可测,“给朕好好查查顾家那个顾云辞,朕觉得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与他有些关系,逸儿从他手里都没讨到便宜,这孩子没那么简单,查查他还有他身后的人。”
“是!”
总领太监退去后,皇帝连夜召长公主入宫。
。。。
二皇子平安出宫的消息很快传到长公主府,顾云辞紧皱的眉头拧成两根麻花。
萧逸既没死也没被褫夺皇子位,说明皇帝对这个儿子没有彻底失望,他已然有机会东山再起,顾云辞想到此处心里生出一阵寒意,难道说这一世依旧逃不脱前世命运。
事情平息,顾云辞拒绝了宁昱留宿的邀请,离开长公主府,二皇子能平安无事,其他人却未必,他必须早点回去将白芍绿萼带出顾府,如今整个顾府只有这两个让他牵挂之人。
宫里的圣旨比顾云辞早到一步,顾云辞回到翠竹轩听说顾丞相卸任有些意外,这年头谋反的罪都这么轻了吗?不得判个全家流放三千里吗?
不过想想这样也好,顾府算是彻底倒了,顾相曾经那些政敌死对头自然不会让他好过,虽然留在京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顾云辞刚沐浴完,窗外钻进一道白色人影,借着窗外射进的月光,他看清了齐临渊的眉眼,不过是月余未见,他似乎沧桑了许多,风尘仆仆,似乎赶了很远的路。
“神仙哥哥,你怎么来了?”顾云辞笑吟吟,眸光灿若星辰。
“今日是我思虑不周,你没事便好。”齐临渊一把将他搂在怀中,他本来派了暗二保护他,却没想到暗二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之前奉命寻找之人,想着顾云辞跟着宁昱不会有事,便先去抓那人,结果回来时便看见徐泽救了二人,暗二立即向齐临渊负荆请罪,被罚回暗卫营重新接受考验。
顾云辞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拍了拍齐临渊的手臂,笑道,“我没事,今日是徐泽救了我和宁昱,竟没想到他自正元节那日便对宁昱情根深种,多亏了宁世子这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