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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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的紧张非常明显，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跟犯了错还找不到自己错在哪似的，看着就让北山心软了两成，但她这次并不打算放过木莲。
她牵着木莲的袖子，把人重新拉回到室内，回头关门时就看见木莲直挺挺地站在一边，非常乖巧，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木莲这时是不知所措的表现。
“大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尽管地上的衣物依旧散落了一地，但北山还是发现原本混乱无序的衣服被笼统地收纳到了一起，她跪在地上开始折叠收纳，眉眼低垂，柔声提醒，“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瞒着我的吗？”
“……没有，”木莲摇头，找了一堆最大的衣服也跟着坐下收纳，只是比起北山专业的速度，她折叠的衣服顶多只能算是整齐，“没有需要瞒着你的事，但是你不知道才会，安全。”
她看着手上的衣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你相关的事情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
木莲回头看着北山，她这时也抬头回看，面上的表情依旧忧伤且失落，双眼泛着泪光，似乎木莲再拒绝说明，她就能直接哭出来。
莫名其妙有种“自己是个渣男”的认知，木莲只觉得头疼，所以她低头不去看北山，却听见北山说，“我并不觉得菅原先生知道的东西能够比我多。”
北山手上依旧在收拾着衣物，颔首低眉的样子看着温婉又贤惠，口中的发言却打破了她以往顺从的形象，“如果我没有能力保护你，那么我只可能留在京内当一个普通的宫司。”
“就算我没有如同安倍大人与麻仓先生的天赋，”北山将腿上整齐摆放的衣服放置到一边，自己侧身看着沉默的木莲，严肃地补充说，“从琉球走出的我也不会是个空壳。”
“我……”
能够被指派给她的人怎么可能普通，木莲知道这事，“我知道，但是——”
“大人，”北山膝行到木莲身前，拿过她怀里的衣服放到一边，专注地盯着她的表情，沉声说，“请不要把一切困苦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您是我的大人，”北山伸手握住木莲的手背，比常人更低还略显冰凉的体温被她的掌心温暖，“就算花瓣会被阳光灼伤肌理，也请让它能够脱离樊笼，灿烂死去。”
“……唉。”
木莲有些不习惯地收拢了手，手背上的温度似乎不会消散，她不适地皱着眉头，视线偏移到一边，越发头疼了。
她不理解北山那多余的好奇心的同时，也的确体会到了北山的专注与坚定，可是她还是认为关于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过多的人知道，而且……
“知道了真的会死的。”木莲再次提醒，“你现在知道的东西还不足以让别人铤而走险，但如果再深入下去，——就算你把这一切带到坟墓里，你周遭的亲朋，乃至你的子嗣都可能因这件事死去。”
“静音并不脆弱，”北山依旧态度坚定，“而且这是我的事情，跟其他人没关系。”
“……必须知道？”
“是的。”
再次确认后，木莲无奈叹气，她闭着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会后才说，“好，我告诉你。”
不过抢在北山高兴之前，木莲提前浇了一盆冷水，“明天晚上靠岸休息时，我在卧室等你。”
“好！”
并不贪心的北山开心地留在室内继续整理衣服，而木莲揉着脑袋走出房间，空荡荡的走廊内安静得没有丝毫声息。
她快步回到甲板，源赖诚与平千代已经等在前面，见她来了，已经换好衣服就是头发还在滴水的平千代高兴地挥了挥手，“夫人～”
他笑眯眯地凑到木莲面前，可张嘴后就情绪低落了下去，“我们没能拿回那件纱衣。”
依照刚才他们的站位，平千代与源赖诚都只看见木莲将外披丢下了船，他们没有看见它被狂风卷走，而那件薄薄的纱衣就算吸饱了水分也不可能沉入海里，可他们偏偏就没找到。
“联系了其他船只上的人，他们也没有看见您丢了的纱衣，不过统计来的信息是人都没有大问题，货物也没有丢失。”
说着他还努力想要挡住木莲看向源赖诚的视线，但奈何源赖诚长得比他高，稍稍歪个头就能在他肩膀上露个脸，“不见了一个奴隶。”
“那个家伙说不定就自己跳海逃跑了呗，”平千代不高兴地用手肘抵开源赖诚，鼓着脸提醒说，“他上次就想在启航时逃跑来着，但是刚跳下船就莫名其妙地喊人把他拉回去，大抵是脑子不太灵光的。”
“解释说是有东西掉下去了，”源赖诚补充，“阴阳师说是被蛊惑，给他进行了驱邪仪式后就安生了好久。”
“哦……”
海上几乎看不出岁月流逝的痕迹，木莲有点想不起上次停靠是什么时候，但她记得有人跳海这事是没人跟她说的。
“这些事情跟夫人说了只会脏您的耳朵，”平千代并不喜欢那群畏缩的奴隶，更何况就因为一开始隐瞒了他们的存在，他还被木莲说过一次，“不过夫人真是被上天宠爱着呢。”
“惠比寿大人借着海浪送给您的歉礼非常丰厚，”他说着就引导木莲去看摆放在甲板上的东西，“每个贝壳里都有至少一颗珍珠，最神奇的就是这个……”
银白色的蚌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细看能发现蚌壳的边缘透着一圈淡淡的粉，蚌壳内则是一颗淡红的珍珠，不是常见地粉白细腻，而是如同宝石一般通透的浅红色。
“我记得这个还是风浪结束时被抛上甲板的，”平千代说着就觉得有意思，“要是把这个拿回去给那些所谓的贵女看看，也不知道商贩又能卖出多少手帕跟瓷器呢～”
源赖诚仿佛没听见平千代恶意满满的调侃，他只双眼无神地看着一点，猜想着木莲这时候应该要教导平千代别乱说，但等了好一会，平千代越说越起劲了，他都没听见木莲说一个字，“大人？”
因眼熟的配色而走神的木莲下意识地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
源赖诚说着点点头就直接把珍珠连着蚌壳抢到了木莲手里，接着在平千代没回神骂他之前，直接单臂卡着人脖子把人带走了，“船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我们先走了。”
还想说话的平千代直接被后腰一拳给锤得失了语，只想着憋住痛呼，连跟木莲道别都忘记了。
“……他们关系真好啊，”刚出门的北山沉默后感叹了一句，接着拉着木莲的袖子，低声请求道，“刚才晕船晕得厉害，现在看什么都带着些晃，可是我现在有些饿了。”
说着，北山还眼巴巴地看着木莲，明晃晃地迂回政策，但木莲偏偏还吃这一套，“我陪你过去。”
她说完就将蚌壳合上，用魔力保护后放回了小荷包，之后两人结伴往厨房去，刚才的海浪几乎把所有船只的内瓤都给晃匀了，现在厨房里也是一片狼藉，但还好有些能够即食的食物还没有出什么事，所以勉强能够拼凑出一盘素菜加一些还算完整的水果。
面对着厨师那恨不得切腹自尽的自责发言，木莲刚想说没事，北山就抢先一步答道，“大人常说食物来之不易，不可浪费，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她把点头表示赞同的木莲按到桌子边，又把碗筷摆放到还没回神的木莲面前，又挑选了两个完好无缺的水果放在一边后才说，“大人会感谢你们的付出的，但是这些食材也不能浪费，就是要辛苦大家再次处理了。”
北山挑选了些破损的食物就坐在木莲面前开始吃，而厨师们此刻已经泪眼汪汪地看着木莲，让她直挺挺地维持着自己的包袱，又不得不对一堆尝不出味道的食物表现出美味的样子。
将北山给她挑选的食物全部吃完后，木莲忍着反胃感谢说，“我吃饱了，一直以来真是辛苦大家了。”
厨师们瞬间异口同声地感谢木莲的仁慈，接着热火朝天地准备现场展示自己的厨艺，一边收集着破损不大的食材，一边招呼着木莲留下等早午饭，而他们都没发现木莲脸上的笑都僵硬了，只有北山出面安抚，说木莲需要休息了，这些人才遗憾地放弃了给木莲加餐的想法。
等出了门，木莲就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胃，看向北山的表情略带幽怨，想要开口控诉但转念一想，这地方人太多，根本不适合开口。
“大人想跟我说什么吗？”
成功让木莲加餐的北山非常高兴，但她的目的不是让木莲身体不适，一看木莲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她连忙问，“您是肚子不舒服吗？”
能够进入厨房的都是从神奈川带出来的厨子，身份背景都干净到能往上数五代，更何况专门负责主船供给的这些人可都是身家性命全在府里的，——没人可能下毒，那就只可能是食物——
“没事，”木莲出声打断北山的猜测，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用魔力辅助食物消化，同时还伸手推了下北山，打断她只会越想越多的思考，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问题，食物都可以吃。”
只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应普通人的食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