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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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并不会只存在于目的地，放慢脚步也能看见美丽。
休整完毕后，木莲一行人就再次启程，地方官员虽然想要攀附她的人脉，但由京内下达的信件还是让他们都默契地放下了多余的心思。
而补充了足够的淡水与食材，木莲就带着愿意尝试走水路的下属从最近的港口上了船，这次她们要直接去北海道看雪。
在交通并不便利的岛国，最快的速度一般都是与非人类行为相关，比如妖怪的日行千里跟特殊人类的异能力，而木莲在说了自己看完海后想看雪的想法，北山就建议她乘坐胧车，一是速度快，二是能避开可能的海难。
但是木莲拒绝了这个便利的方法，她带着下属来到港口打算买船，卖船的商队很是高兴，可在知道她是打算现在直接出海时，良心过不去的船主提醒说，“这时候的海上并不平静，不如这笔交易就算了吧。”
木莲十动然拒，她感谢船主的好意，可她还是想从海上走，而盲目相信她的一些人也无视了可能的海难，只手脚麻利地搬运着物资。
八月左右的海岸边正刮着强风，难得任性的木莲赤脚走到海边，微凉的海水温柔地冲击着她的脚背，退回时留下了一地闪耀的珍宝。
写作保护安全，读作跟着来玩的菅原真悟挑眉，见怪不怪的北山已经拿出了竹桶，安静地跟在木莲身边，看着她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放进桶里。
木莲在沙滩上散步的速度很慢，而海水送来的礼物里巴掌大的珍珠都多得人眼花缭乱，可她似乎只对一些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感兴趣，偶尔弯腰捡起一两枚贝壳都能海水留下更多的贝壳。
“这就是被宠爱着的人呀，”菅原真悟看着海水卷走木莲不感兴趣的礼物，转头问北山，“惠比寿老爷子还管这些？”
“不知道。”
北山语调平平地敷衍，之前送走的信件到现在都没有个回信，而静音从神社递来的消息又说，茨城逃跑的城主跑到武藏城“联姻”去了，她这几天正在想怎么跟木莲说，毕竟看见海后，她发现木莲的心情明显变好了不少。
而之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启航，只是途中木莲除了一次主动下船外，就没有再离开过海面。
只是这一次停留的地方似乎连人迹都没有，她半路下了船，让北山安排所有人原地休整，而她却独自一人跑到了什么地方，沾染了一身妖气后才心情愉悦地宣布再次启航。
等到达青森时，长时间的航行让晕船的同伴都习惯了海浪的节奏，一行人下船时都感觉脚底发软，走路打偏，而木莲只看着隔岸的北海道。
“你要去看看吗，”菅原真悟以为她会去见见那个热情到让他都有点不适的朋友，“那个奈奈可真是，眼光独到。”
“她自己说的，喜欢长得好看的生物。”
木莲笑着回应了一句，说完就转身回了旅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那个魔女叫做奈奈，毕竟在魔女主动递交的信件里也只提到她姓原，来自没有“木莲”的未来，是一个幸运到不幸的魔女。
在原奈奈所处的“未来”，妖怪融入人类社会，咒灵存于阴暗角落，而人类则为了生存，发展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异能力。
比如一些国中生就能通过普通运动“极限”杀人，再比如木莲的神奈川差一点就成为了异能力者之王的终幕舞台……
【就算你不去管，人类也能够自力更生地活下去哦】
信件里的这句话显得奇怪，但面对原奈奈的通行证请求，木莲还是让菅原真悟给她送了过去。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过于……
木莲回到房间，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缓步来往的人流，穿行来往的人群似乎都有着自己前进的目的。
年幼的孩童好奇地围观着他们感兴趣的东西，青葱的少女羞涩地聚在一起笑闹着言语，年长的男女脚步则更为匆忙，一边跟路边闲散溜达的老人打招呼，一边向着远处跑去。
而她独自坐在窗边，看着这似乎岁月静好的光景，想着自己格格不入的疏离。
“唉……”
带着北山等人一起看了北海道的春景，再启程时，已是盛夏，一路向南的结果是菅原真悟扒着禅院要他用影子给自己扇风，只是初见少年姿态的禅院冷哼一声，转身就去找其他咒术师躲——研究咒术去了。
其他人似乎也非常热，热到大汗淋漓，连一向注重衣着的北山都换上了清凉的浴袍，只有木莲她似乎察觉不到气候变化，依旧是一身离开神奈川时的十二单，不算厚重却也不轻松。
“……亲王殿下不会真的……我都没看见她吃东西……”
闲碎的言语在甲板下流传，北山屡禁不止后只得求助源赖诚与平千代。
“这是夫人放任的。”
衣襟松散的平千代盘腿坐着，昏暗的船舱内弥漫着松油燃烧的油腻，“夫人她不让管。”
跳跃的灯火照亮源赖诚平直的眉眼，他似乎一直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有三个人逃跑了，她知道。”
这三个人是前任船主赠送的奴隶，与其他的奴隶不同，他们的任务是负责瞭望与教导他人辨别海图，而在青森靠岸时，他们就结伴逃跑了。
“她不让管。”
海鸥的叫声似乎透过了厚重的甲板传入北山的耳朵，她握着拳，半晌问了一句，“你们不管吗？”
“……无论夫人做什么，”平千代靠着船舱的墙壁，语调平缓地强调，“无论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武士守则，”源赖诚点头赞同，“她不会伤害我们。”
又一次停靠时，又在木莲的默许下，十三名奴隶自发地逃跑了，他们似乎非常畏惧木莲的存在，在看到木莲站在甲板边时，落在最后的那一个都直接吓得左脚绊右脚，砰得一下摔倒在地。
他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发现，可看向他们的士兵与将帅却像是变成了石俑一样，整齐划一地停在那里。
“……见鬼了……他们肯定是……”
细碎的声响传入木莲的耳朵，她看着一行人逃跑，畏惧与咒骂激得她脚下新生的咒灵都忍不住翻涌。
“你这是要干什么。”
菅原真悟神情微妙地看着她脚下滋生的咒灵，“你真想养出一个鬼姬？”
“……你是上次跟禅院打架掉水里后就忘记倒干净脑袋里的水吗？”木莲对菅原真悟的脑洞表示不赞同，自己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对人、有恶意过？”
“你又想说人类吧？”菅原真悟眯着眼睛，双手抱臂，认真地看着木莲偏移视线的眼睛，对她小声的道歉忽略不计，“安倍晴明问你还要躲他多久？”
“他跟你联系都不跟我说话，这是我躲他吗？”木莲还想问大侄儿想干啥呢，她都可以通过阴阳术手段联系到麻仓叶王，可大侄儿那儿就跟手机断线似的，再怎么找都找不到——
“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菅原真悟摆摆手，自己转身就往船下走，不过在踏上陆地前，他提了一句，“身为人的前提是，认可自己。”
连自己都不认可自己，那谁能认可你？
在短暂休整后，一行人再次启航，只是这一次上船的人又少了好一些，木莲看着源赖诚送来的整理报告，无奈莞尔，“我还是蛮吓人的。”
“等回到神奈川，就好了……”
木莲对比着地图，确定了剩下三个投放点后，再次模拟了结界运行的数据，桌面大的结界为船舱点亮了朦胧的紫光灯，普通人看不见的光亮却带来了门外细碎的响动跟之后的死寂，木莲微微叹气，再次选择了忽视。
屋外的人是被北山安排来送餐的小巫女，拥有灵视的能力，但实力不强的她可能连成为驻村巫女的机会都没有，而木莲能够记得她就是因为这小巫女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没有沾染过世俗气息的小巫女翻来覆去就只会跟好姐妹说木莲投了个好胎，平白无故得了神明的宠爱，结果还要投奔妖邪，明明是个人，却总想着跟妖怪暧昧不清等等等。
各种各样的传言从小巫女嘴里流出，源源不断的咒力则流淌到了木莲脚下，不仅仅是来自这支气氛诡异的船队，还有之前停留过的地方，乃至地狱。
久无反应的双面镜在小荷包中持续发烫，灼热的温度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溢出镜面，木莲都能想象到伊美子努力压抑的欢呼声。
她一直期待着与木莲的永恒，期待到可以无视过程与意愿，直接与其他人暗中谋划，只是这“其他人”，木莲想不通有谁能够通过地府黄泉与伊美子联系，就像她想不通她成神能够给这片土地的谁带来好处一样。
在木莲不知道的地方，到底藏着多少一直看着她的人呢？
她不知道，毕竟她只能够见招拆招。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