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文野]从横滨开始拯救世界》混沌饿战士

40、第二例

　　“像个男人一样战斗？”永井君江近乎被这句话逗笑了。

　　怎么这么天真啊，无前队长。

　　所谓战斗，无非是决出生死，赌上一切的厮杀，哪里是喊着什么以性别作为某种骄傲似的口号上前，就能够轻松取得胜利了的比赛，那不是现实，只是热血漫画里才会有的情节。

　　这样的战斗意义，他早在国中时期就已经深刻了解到了。

　　他抚摸着下巴的疤痕，只差一寸，那道疤痕就会冲着他的脖颈动脉去了，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每当他摸到这道伤疤都会提醒自己——不论是野狗一样活着的，不堪的野犬，还是所谓权贵贵胄，为了性命，为了所谓更珍贵的东西，他们的战斗方式会是多么的，无所不用其极。

　　那才是战斗，堵上一切的厮杀。

　　所谓和眼前这无理智的野兽战斗，不过是‘训蛇’罢了。

　　“可我本来就是男人呢，这一点可是货真价实，队长先生需要我怎么证明呢？”

　　话虽如此，永井君江还是意思一下的站起了身子，空中的雨滴在这不经意般的闪烁了一下。

　　视线偏折。

　　巨蛇躁动的身体突然变换了攻击方位，尾巴向着无人的身侧大力的砸了下去，它被施以幻象，失去了对于视觉的自我掌控能力，于是飞溅的泥水在风中划过偏折的弧度落入永井君江身后。

　　“果然吗？”永井君江拂过脸上的泥斑，这样感叹了，终于站直了好似一直歪歪扭扭的身子走向巨蛇。泥泞画出大片图纹在他的裤腿上蔓延，再被本空无一物的雨水冲刷下来。

　　无前又一郎举手示意部下停下了攻击，防止打破永井君江的幻觉操控。

　　他存疑的看向永井君江，他能感觉到，此人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在港口干部有岛勇夫之后，这就是第二起异能力者失控事件了。”永井君江一边走一边科普似的对无前又一郎说。

　　“你是什么意思？”

　　永井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他并不知情。也是，异能力者失控事件即使在异能特务科内部也是极为隐秘的档案，区区一个警局行动队长并没有资格调阅。

　　当然，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可以用的渠道可太多了，就不必告诉他了。

　　“你知道吗？蛇是有热成像的能力的，蛇瞳特殊的晶状体构造本身使得蛇类的视觉很弱，一般只能看见晃动的物体。

　　但是物竞天择，为保证它有捕食的能力，蛇类的视网膜结构可以使它分辨热量的物体，这就是热成像能力。可是它没有。”永井君江感叹的凝望着这条青铜巨蛇的眼睛。

　　这条蛇就不是蛇，仍然是人的躯体。以人的躯体这样肆意的挥毫力量，你还能活多久呢。

　　“操控这具躯体的到底是人性，还是蛇性呢。”永井君江已经走到了巨蛇面前，他伸手抚摸巨蛇竖直的蛇鳞，兴致高昂，像是科研人员终于找到了他的小白鼠，充斥着冷静与疯狂，有浓浓的研究欲望涌上。

　　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巨蛇愈加暴躁，疯狂的扭动身体，鳞片彼此摩擦着发出锵锵的声音，然后沉默在属于它自己的黑暗里，在迸射的火花之后，温度骤降，冰霜一样的寒气自它的蛇牙下涌出，像是毒腺产出毒液一样，细小的冰晶一样的寒气层层冻结空气，黑色的冰霜像是刀片一样划过地面。

　　这是它刚才一直没有展现出来的力量，元素系的力量。

　　说实话，异能力中威力最大的就是元素系，因为在某一方面它甚至代表着天灾的力量，在江户幕府结束后取回管治权的明治天皇曾亲口说过，此乃代天执法者才能掌握的力量，于是这股力量常常被用于保卫前江户城——皇居。

　　毕竟从古至今，世上的众多天灾从未断绝过，如地震、暴风雪、龙卷、泥石流、海啸，每当天灾降临，人们便无可抵挡，只能想办法躲避或将灾难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些凡俗界的天灾足以示范，拥有这般元素类异能力的异能力者的破坏力之大，威力之无可比拟。

　　可明明它也有着空间系的能力。

　　在异能力中最为难缠的空间系，它们生来的特殊性使得这样的力量很难被掌控，很难被发掘。

　　曾有人提出假说，他认为是否有空间性质是成为超越者的关键，这是出自平等院的，有真实依据的推论。

　　例数至今，各国的超越者们哪怕并不都是先天具有空间系的能力。

　　但是，每一个，至今为止暴露在各国视野的每一个超越者们都在自身的能力范畴内拓展出了空间系的力量。

　　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本身是一座具有空间滞空限制性的孤岛、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更是生来具有统治地位、而法国的超越者魏尔伦的《彩画集》的展现方式也是金色的方块空间。

　　难道说，这条蛇，不，这个人，有足以冲击超越者的潜力吗？异能特务科麾下研究院的那些家伙会为此疯狂的！

　　想到这里，永井君江简直要猖狂大笑，他喃喃道。“多么美丽的珍宝。”

　　我想要他！这是绝佳的实验品啊，实在是太有趣了，果然跟着那小子就能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啊。接下来本使他感到无趣的人生都好像有了意义了。只是想一想，就令他激动的浑身颤抖了。

　　永井君江不顾自己半个身子浸在陷在泥潭里，他又走进一步，癫狂的，也极为冷静的与巨蛇的瞳孔对视。

　　于是有一圈圈涟漪在结晶状的瞳孔里扩散，巨蛇的动作慢了下来了，尾部不再暴躁的抽动，最后，巨蛇似乎再次进入了睡眠，隐约间水波好像在它的脑中流淌一样，有波浪涌动的回响在它的身体中像是血液一样泉泉流淌。

　　永井君江眼里的涟漪也呈不断运动的圈形纹路缩小再旋转，最后停下。

　　“喂，劳烦把我拉出去。”仍在不断下沉的男人舒展的双臂，好似自己在度假胜地似的轻松愉快，他向无前又一郎呐喊，晃动的身体使得他又下沉了一些，污泥没入他的腰身。

　　“角马跟我过去，其他人原地待命。”看到男人的求救，无前又一郎犹豫半响，谨慎的只叫了一个人过去，他并不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简单的把自己陷于困境，以防男人有其他目的只得如此。

　　接下来的一片寂静里只有趟过泥水的浑浊声音隐隐可闻，当巨蛇睡去，吞噬声音的作用削弱了许多。

　　等到永井君江被士兵们拉上来已是十分钟后，他再次长吁一口气不顾形象的跌坐在地上，

　　“活过来啦！”他喊着。

　　汗湿的头发黏在皮肤表面被他捋在脑后随手采来草梗扎了个小辫子，他终于露出了微笑，看向了一直犹豫的看着他的橙发男孩。

　　“你是想问什么呢？中原少年。”

　　中原中也冷眼旁观，看着他终于冷静下来使巨蛇睡去，看到他不急不慢的在泥潭里下沉，直到此刻他看向自己才驾驭着重力缓缓降落。

　　这个男人在主动追求着有趣的东西，为此，哪怕是付出生命也不在乎，正如此刻，哪怕刚从险境逃生，他却没有任何后怕，反而十分真实的在脸上荡出笑容，他为此感到快乐。他敏锐的窥见了这个男人的一角，并为之忌惮。

　　中原中也将自己之前的推论推翻。他认定，永井君江绝不会是小鱼的朋友，也绝不会被小鱼给予信任，那么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唯有两者的交易了，以他的难搞的性子，恐怕小鱼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中原中也的脸色阴沉下来。

　　可他想要出去还得靠这个男人，时间已经不多了。

　　永井君江看着他慕然冷漠许多的脸色几不可见的笑了笑，真是敏锐。

　　“你是想问什么呢？中原少年。”他再次重复。

　　“永井先生，你能够操控它解除异能力吗？”

　　　刚才他已经试过了，如果这条蛇不取消异能力，他根本走不出这片黑色的蛇巢，无论怎么走都会在空气中的漩涡里被送回原地。

　　“当然不能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成年男人好似很诧异男孩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他拍着身上的泥渍，感叹着又一件衣服报废了，心疼的龇牙咧嘴，百忙之中才回答中原中也的问题。

　　“我的异能力只不过是让它忽视我而已，让他沉睡已经是极限了，我可做不到操控这么大一只失去人性的凶兽。除非它死了，异能力绝不可能从里面被解除。”男人狡猾的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那么从外面就可以解除了，对吧，永井先生。”角马松在旁忍着焦急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重点，对于酒井的担心使得他颇不合礼数的插进了话题。

　　“当然，说起来，那小子的支援应该也快到了。”

　　夜色黑幕下，立原夏树终于赶到了。

　　说来有趣，这蛇的异能力空间在内侧看一片漆黑，是靠着永井君江的异能力才有了微弱的光亮，没有空间的边际，潮湿的漩涡仿若永无止境。

　　而在外面立原夏树的视角来看却是如同一个椭圆的大黑球，像是巨大的，膨胀的皮球。

　　“铁鹤。”

　　有刀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