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港口的部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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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视线回到战场上来。
小诊所门口的地面已经被血液浸透了，杀机浮现在每一处隐秘的地方，来自研究员们引以为傲的物理学、电磁学知识惨烈无比的在战场上发挥巨大的破坏，身着白衣的人群与军备齐全的人们和白大褂们正在僵持，水银似的流水潺潺而来，似楚河汉界将敌我隔离开来。
有岛五郎站在人堆里活动着肩膀，铁色的狙击枪近距离威力的确杀伤力惊人，但是后坐力也同样不可小觑，他眼底猩红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几乎要迸出血泪，“再等等。”他低声喃喃。
还不够，人还不够多，给予对方的压力还不够大，包围还没有完成，直到对方精神崩溃的时候才是以最小伤亡取得最大果实的时候。
此外，他向右后方投去视线，九头蛇受伤的伤员被一帮戴着兜帽的人秘密运送到后方，白色的帐篷搭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你们藏了些什么秘密。
“卧式怀仁那个老东西还没出来吗？”九头蛇后方的营地里上单清水俯身对着对讲机通话，男人的额头草草的被绷带包扎着，蠕动着的绿色的液体混着止不住的血液流过他脸上灼烧的伤疤更显得狰狞。
他的背后就是白色的帐篷，奇怪的是，营地里除了走动的，草草戴着白色手套可以证明身份的医疗人员外无一丝呻吟，蠕动的绿色液体下的每一具躯体都像是失去了痛觉，他们充满敬畏的看向蛇首上单清水。
“没有，那位大人在盯着他。”对讲机那头是穿着白大褂作为抵押留在港口的文人风骨的中野重治。
“你们那里战况怎么样。”
上单清水再一次擦拭去额头滴落的粘稠液体，好似不经意的看向角落里玩水似调弄血液的男人，他轻轻的用着气声回答。“我真的好想杀了他。”
答非所问，但中野重治知道他在说谁，卑劣的犹大，真理的傀儡，同样师承卧式怀仁的小岛研究员，十足贪婪的吸血鬼。他也想，可是小鱼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和对方达成协议，还不是时候，他想。
挂下通讯，中野重治忍下心中的焦急，起身扫视了一眼会客厅。
因为他还有别的任务，在这个港口黑手党最为空虚的时候，他们最好的机会。
招待客人的会客厅很宽广，但是格外阴森可怖，当窗帘拉上便一丝光线也透不出来，颇有些西方古堡的氛围。
高高的吊顶是一般房间的两倍，但是在吊灯之间有长长的锁链拉长垂下，彼此的齿轮粘合铆钉，像是极为精密的工业仪器。向下看，血色的地毯铺满整个地面，毫无掩饰，中野重治注意到上面有未曾清理干净的血渍，被人用着特殊的化学试剂保留了下来，像是警告一样。
棕红木桌横跨房间正中心正在那垂落的锁链下方，若是将向下垂落的吊顶与木桌做个测量大约正好1.7m-2.0m，一个人的高度，不难想象这样的布局是用来做什么的了。而像自己这样作为客人被安排端坐的座位，视野最好，看的也最清楚。这样的残忍与震慑使他不寒而栗。
中野重治站起身看向窗户，像是要缓解心中的寒意，他试探着拉开窗帘想要看见外面的景色，却发现窗帘纹丝不动，中野重治蹲下才发现它被钉子钉住了，四个角无一遗漏，厚厚的褶皱染上灰尘，当他靠近时呼吸便使得灰尘刷刷的下落。
简直像是垂死的尸体在狰狞的挣扎一样啊，死亡与腐朽的味道混入空气中。
“那是被首领下令钉上的。”黑暗里的尾崎红叶停下了擦拭刀柄的动作，注意到男人的动作于是站出来解释，她一直在旁边旁听，毫不避讳，更不顾及毫无阵营之别。
中野重治面露不解。
“还能因为什么，老人年纪大了，容不得他人窥探他的隐私。”尾崎红叶对着中野重治笑了笑，带着些许轻蔑。
没有更多话了，这些由另一个人来说更好些。她望向另一头的墙壁。
那里有着大大的像是画着黑海一样可怖的壁画覆盖在墙上。
她领着中野重治过来，曲起指骨敲了敲，于是墙壁传来清脆的回音。
中野重治陡然意识到，墙壁是空心的。
紧接着他听到自墙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仅听声音像是中年失业的废材大叔一样，尽管中野重治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粗重有力，想来身体健壮，但那股咸鱼味却挥之不去。
“真是可笑，当初将会客厅选在这里的也正是首领大人。”伴随着推拉的声音壁画被打开，男人自墙后走了出来，撑着门把一脸疲惫。
他无缝衔接了之前的对话，没有看室内的两人，挪动着脚步坐到了棕红木椅子上捂住了脸重重的喘息。
而中野重治探究的走进这间密室。尾崎红叶不置可否。
室内整齐摆放着极为舒适的软垫座椅，颇具有北方风气的小烤炉，地面四四方方的摆着绒毛地毯，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当壁画被尾崎红叶合上，墙壁之间就严丝合缝，从外面看竟没有半点异样。
他走近裸露出的金属切合的圆形孔道，这是特制的通风口，当金属螺旋仪开始震动，屋外的声音清楚的从这里传来。
是男人沉默半响开始说话了，在貌似痛苦的喘息后，只是自言自语似的抒发不甘的郁气。
“年轻时雄姿英发，不惧挑战的首领大人亲自选中的这里作为会客室。”
“当他指着窗外的五座大楼时，我一直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男人以极为平静乃至没有起伏的声音重复着曾经的演讲，这番景象在他的记忆里留存了很久也无法忘记，与如今对比愈发讽刺。
“此乃我港口百年之霸业，这五座大楼就是我立足横滨的地下王国，让他们看！看得越多越会对我产生敬畏！让他们知道，港口从来不惧宵小窥探。”可以想象当精壮的中年人披着红色大髦对着麾下慷慨激昂，像是一头狼王，冷漠桀骜，嗜血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样大气而傲慢的话听的两个年轻人也不得不为之触动。
可他们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毕竟是曾经，这一点触动并不值得他们在意。
“大佐阁下，过去太过伤感，还是不谈过去了。不知现在老首领情况如何。”中野重治意有所值，他走出了密室，在齿轮绞合声里帮助尾崎红叶关上了密室的门，连声音都低了下来，像是怕人听见。
这才是他今日主动情愿来到港口作为抵押的真正目的。
大佐知道他的意思，甚至这件事他也已经默认了。他自嘲的想，自己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扭捏姿态呢，自己早就不能后悔了。
“他还算信任我。”于是他自嘲的笑。“但哪怕有一丁点的信任，也只是远远的隔着守卫和我讲话，我看不太清情况，大约服过药之后就睡了。”大佐神情复杂的看了中野重治一眼，身为港口五大干部之一的大佐此刻却无端显得无比脆弱。
大佐一只手背后，无力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男女，潜力不穷的新一代。
一位本应是敌对组织蛇头之一的中野重治，一位甚至是自己参与培养计划的港口之花尾崎红叶，多么荒唐的景象。可是源自某位孩子的谋划，他们已经被那道股份制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不能彼此付出信任，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沉默许久，男人还是放下了背在身后的手。
中野重治擦下额角的汗水，与双手正从刀柄离开的尾崎红叶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他冷静的回答，“当然是治好他。”语气也坚定许多。
治好的概念有很多种意思。
“什么意思。”大佐的语气迟疑了，因为首领根本不是生病，身体的虚弱只是因为寿命问题，即使是网罗横滨地下的异能力者中也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异能力，他怎么能保证治好他。
“我的异能力能够将人的身体情况乃至心理状态保持在一个固定的状态。”中野重治伸出了手，有浅绿色的风旋丝丝缕缕的在他的手心舞动，让人闻之清新自然，神情一振。
“你要怎么做？”
“还需要，等一个人。”
......
滴答滴答、水声渐渐大了起来，像是潮汐一样翻卷，唯有在这最接近地下水的幽暗地穴才能清楚的听到，钢筋被拍打着的铿锵声音若隐若现。
黑色的火焰晃动，橙发的男孩睁开了眼睛。
“孩子，可让我好找。”电梯井处传来了成年男人的声音，文质彬彬的清雅声音在阴暗的大厅里回荡着，被振音壁逐渐扭曲成嘶哑而尖锐的嗡鸣，可难掩喜意。
黑色的光芒透过电梯井像是黑洞一样扩散，无处不在的斥力似的物理学力量支撑着男人在空中漂浮着，当他皱下眉毛，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手指微微用力，阻挡他视线的金属滚轴便发出吱呀的轻响，电梯井向外扭曲着扩大，像是张开了大嘴，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回到半小时前。
当川上眉山听到贝尔摩德给出的简讯时还不可置信，当他真的来到这里却真真切切的感受的了惊喜，他回忆起女人的简讯内容。
“在那里您一定能得到您想要的。”一直保持着神秘主义的女人在枪炮声里传来简讯，川上本以为这个女人背后的组织又想打些什么算盘，但他何尝不是也想掂量掂量对方几斤几两？
可没想到啊，川上两眼放光的看着坐在钢筋铁板之上如处于祭坛中充满着献祭的美感的男孩，喜上眉梢。
居然真的是个大惊喜。
被那样贪婪，已然将自己视为所有物的眼神看着，男孩只是皱了下眉，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表情。
“即使你得到了我，失去卧式怀仁这一重要助力，背后没有任何科研团队支持的你，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没有说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类愚蠢的话，因为彼此之间的较量从一早开始就心知肚明。
“你早就一败涂地了。”男孩微微笑着看着男人的笑容扭曲了一瞬。
更何况，本就是自己引来的对方。小鱼握着手中的铁片，散漫的从男人身上的黑色光芒移开视线。
和哥哥很相似的力量。他果然也窃取了荒霸吐的一部分力量。
在猎犬完善的身体改造的异能力实验之前，更加凶险但也更能获得百倍回报的来自卧式怀仁的粗糙异能力开发实验，使川上从可以被人类掌控的荒霸吐的力量中，截取了一部分得以觉醒了他自己的异能力。
不，倒不如说，猎犬计划正是最开始的异能力实验衍生而来，最后得以，以极大受限性的后期定期身体修复为副作用，换来可控的异能力。
皮鞋摩擦金属台阶的脚步声渐响，小鱼晃悠着帽子玩耍似的从洞窟各处扫过，他注意到男人停止了使用异能力，轻叹，自己高看他了啊。
也是，四肢无力，没有经过苛刻体能训练的所谓上层人士，哪怕拥有了异能力也不会花大代价在锻炼上面，所以哪怕拥有了力量对于他来说，更大的意义在于获得了进入国家权力中枢的直达门票，除此之外都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孩子，你怎么不跑呢？这可不像你啊，小鱼。”男人看着小鱼只是沉默的坐着反而有些忌惮了，他停了下来。
“是你最擅长的八个蛋？还是那所谓荒霸吐的复仇之火？”他嗤笑。
“不过是硝基甲烷溶剂罢了，小孩子的玩具能糊弄谁呢？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荒霸吐的力量啊。”雄浑的黑洞火焰一样的燃烧，却像是吸尽了洞内的氧气，使得小鱼感到了窒息。
水上燃烧的火焰骤然熄灭了，石油上滚动的黑火也摇摇欲坠。地面各处的触发式陷阱发出砰砰的轻响，被挤压着碾成灰烬，小鱼隐蔽的手段消失大半。
这个男人哪还有无力使用异能力的虚弱模样，不愧是政客，他一直在演戏。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港口的部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