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入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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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一掠，西王母指尖划出一只烈焰赤凤卷住了紫龙，缠绕着升入空中破碎。
“很好，你果然还是出手了。”天帝冷笑，盯着西王母瞧看，握紧了手中的惊琼锏。
西王母别过脸，淡淡地说：“请帝君饶恕我的孩儿。”
“我饶恕？”天帝冷哼，挑眼望着青鸾，“不肯饶恕的似乎是你的孩儿。”
西王母望了眼青鸾，他的眼眸中神色坚韧，他要保住重雨，他绝不会退步。望了这么一眼，西王母转眸，继续望向天帝：“也请帝君饶恕重雨。”
惊琼透出隐隐滚动的紫气，天帝抬手，抚出一阵掌风，吹起西王母的发丝。
“你以为，凭你可以保住两个人的性命么？”
长锏挥舞，紫电如蛟如龙，张牙舞爪地横亘盘旋在山谷的天际，西王母神色一凛，袖袍反复，掌中升腾起赤红的火焰，吞吐幻化为振翅的凤鸟，长鸣翱翔。
一时间，天地变色，山谷上空的阴云愈加浓重沉厚，天帝与西王母两两对峙，紫龙赤凤缠斗在一起，气息汹涌，重伤的离朱额头出了细密的冷汗，青鸾扶住了他，帮他治愈着胸前流血的伤口。
最终西王母气力不支，唇角渐渐漫出血来，趁这一空当，紫龙卷出赤凤，将其绞碎，剧烈的神术波动打在西王母身上，她吃痛地半跪在地，捂住胸口，脸色惨白。
“母神！”青鸾扶过西王母，紧张担忧地望着她。
西王母摆摆手，抬头淡淡地凝视着天帝，眸底漫过哀伤。他对自己，从来都是下得了手的。
天帝无视西王母，扫眼望向青鸾，锏尖直至：“你还要保她么？不惜牺牲你母神的命，保她么？”
青鸾咬紧了唇齿，恨恨地望着不可一世的天帝，攥紧的拳上，指甲陷入掌心，滴落着鲜血。
皱眉不耐烦地扫了眼青鸾，天帝挥了下惊琼锏，束束紫电，一条打在他身上，一条打在西王母身上，一条朝着重雨飞去。顾不得打向他的紫电，青鸾将月轮推到重雨上空挡住那条紫电，一边青碧光芒大炽，拼挡了打在西王母头顶的那处紫电。
那束紫电打在青鸾的背上，撕裂出一条长而深的口子，疼得他猛然扑在西王母身上。
“鸾儿，鸾儿！”西王母勉强扶住青鸾，手触在他的背上，落得一掌鲜血。
天帝冷淡地望着地面上的几人，没有丝毫感情，手中的惊琼再次举了起来。西王母一下拦在青鸾身前。
“帝君，恳求您，绕如鸾儿吧。我与您回九霄便是。”
放下手中的惊琼，天帝抬了抬眉：“哦？现在想通不觉得晚了么？就算你与我回九霄，也只保得住你的孩儿。保重雨，这筹码太低。”
“我保重雨。”一旁沉默许久的陆吾开了口，淡淡的声音透出疲惫的暗哑。
转了眼，天帝望向陆吾。
“你保？怎么保？杀了我么？”
陆吾一怔，别过头：“小神不敢。但小神会以命保她。她是若儿的全部，我不能让若儿连死都无法安心。”
“以命保命？哈哈哈哈~”天帝一阵狂傲地大笑，惊琼毫不留情地劈向陆吾，比之对付西王母，那气势的猛烈超乎惊人。
他动怒了么？他为了陆吾生了气。
西王母有些痴痴地望着空中那个气势凛然，衣袍翩飞间，风采倨傲却依据牵动她的心的神，眼角有些濡湿。
对于与天帝相抗，陆吾总是难免牵制，畏手畏脚，不多会儿就处在很明显的下风。惊琼的紫芒一道道劈打在他的身上，血从空中滴落，溅在重雨的身上，融入了那浅青的光芒中，透出暗暗的红光。
直到将陆吾劈倒，躺在重雨身边喘息不已，就连那金虎也因护主而奄奄一息时，天帝才停了手，站定在那儿，睥睨着倒地的陆吾。
“能死在帝君的手中，我无怨。我不能为若儿报仇，但为他所爱以命相互，我无憾。”陆吾释然地笑了，抚摸着躺在他身边的金虎。
望着陆吾的天帝身形没有动，冷若冰霜的容颜有一瞬的恻动，转眼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屑的笑。
“你怎样与我何干。你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奴而已？明白么？杀了你，反倒脏了我的惊琼。”
天帝厌恶地迈开了步子，向重雨走去。一个青影晃过，青鸾有些无力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不屈地望着他。
“你是求死么？”天帝皱着的眉眼透出不耐的怒气，挥动惊琼就劈那青鸾。
西王母惊恐地呼了出来：“鸾儿！”
惊琼锏突然顿在了半空中，就看见禺疆一手握着玄冬钺挡住了惊琼的凌厉气势。天帝斜眼望向了禺疆，眼中划过一丝阴狠和疑惑。
这一接，仿佛花尽了禺疆的气力，他惨白着脸，恭谨着跪了下来：“小神有事相禀，冒犯了帝君，还望帝君饶恕。”
天帝放下惊琼，示意他起身。
禺疆站起身，俯在天帝耳边轻声说：“此处之事已然惊动了毕方创世神，她正朝昆仑之丘赶来。”
见天帝点了点头，禺疆垂首退到了一侧。
天帝深深望了一眼西王母，收了惊琼锏，拈诀行上云头，淡淡地说：“凤西，勿忘你所承诺的。”
禺疆正欲随天帝离去时，忽然整个山谷被青蓝的光芒笼罩，重雨在光环中虚浮起身子，一点点睁开了眼。
离朱望着重雨的眼眸，那里面冷漠异常的神色透出淡淡嗜血的光芒，她似乎不是那个重雨了。他一阵心惊，山雨欲来的感觉胀满了他的心房。
天帝也瞧见了重雨的变化，蹙了眉头顿住了脚步。
整个山谷充斥着重雨神术气息的涌动，青鸾和西王母护住了离朱和陆吾，就连天帝也觉得一阵压抑。
她不过是飞升了上神，可为何力量却大的不像话？天帝凝视着重雨，她正抬眼望向自己。那眼神，冰冷刺骨，天帝心中突然就非常后悔，方才没有除掉她。此刻的她，让自己都一阵恐惧。
“我要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重雨的唇中突出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吐露，青鸾听在耳中，抬头望着那个他心疼不已，拼命保护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他陌生的人。她只是盯着天帝，寒冷凛冽的气息令月牙湖的湖水都渐渐结冻成冰。
弱水从重雨手指中喷涌而出，化为水带，裹着寒风袭向天帝。天帝一把推开禺疆，惊琼舞起紫色的屏障，挡住弱水，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天角。
重雨望着不见踪迹的天帝，眸中嗜血的神色涌动，双手一抬。
“你要这万里河山，我就让你落空一切。定有一天，我三千弱水会漫上你九天重霄。”
天空阴云翻滚起来，青鸾等人可以感觉到山谷中一阵轰隆，大地震动，重雨浮在空中，冷淡地望着昆仑之丘的下面，弱水之渊的三千弱水倾尽而出，汹涌咆哮着奔涌至下界，沿途吞并着河川大地，一路往东而去。
“重雨——”青鸾望着落定在地面的重雨，眉宇间透出悲怜的神色。
重雨闻声，冷淡地扫了眼青鸾，眸中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
离朱拉住了青鸾，轻声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重雨。她的心魔魇了。”
魔魇，青鸾喃喃地望着那个对他都很淡漠的女子，她往日清明的眼眸此刻沉寂无光，刚刚那倾尽全力的一搏，似乎让她气力软弱下来，即便如此，她依旧傲挺着肩背，缓步走了过来。
手轻轻拂上离朱胸前的伤口，青蓝色的光虽然冷冽，却不刺目。离朱诧异地望着胸口的伤一点点复原，新生的肉填满了伤口，很快就复原如初。
“伤口是复原了，可夹带的阴寒却深入了骨肉，往后需好好休养，以免落下太大的病根。”
离朱点点头，望向重雨，可她别开了眸子，转身去替青鸾和西王母疗伤。
青鸾背对着重雨，两人沉默着，直至最后，重雨站起身要离去，青鸾才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重雨……”
重雨回眸，看着一脸忧心不舍的青鸾。青鸾自知是留不住她了，她已不是那个需要他们保护的重雨，她的性子变了，冷漠坚韧，可是她骨子里的善良还在，他知道，就算她魔魇了，他也想要留住他。
如果他能。
重雨轻轻抽出了手，深望了一眼青鸾，然后别过身，离开。
“青鸾，从此你我是路人，再不相识。”
我与你们再不是一路人了。青鸾，你可明白？
望着她消失不见的身影，青鸾空搁在半空的手无力地坠落。从此，见面不相识，只当是路人。一切就如你所愿吧。重雨，你心中所想，我懂。
人界，大河中原。
舜望着西北方天角涌动的阴云，感觉扑面吹来一阵阴寒刺骨的风，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
那阴云翻滚犹待血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莫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娥皇、女英携手走了过来，替舜披就一件大氅，温柔地埋怨：“这大风天的，你在风口上站着还穿的那般少？莫要染了风寒。”
舜拍拍她们，转身随着她们进了房舍，可眉头的皱痕却无法消失。他心中的不安正在一点点扩大，而这不安，不久便应验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入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