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的自白》灼xr

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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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十年不见日光的地下建筑是闭塞又潮湿的，漆黑昏暗的长廊楼梯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也许是空气稀薄的原因吧，波鲁那雷夫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他落下一滴冷汗，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但是，他的身体却仿佛不听使唤，只是沉重地、缓缓地向前去。
　　烟雾缭绕着神秘的水晶，波鲁那雷夫在水晶球上看到了……那个有着两只右手的男人。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陷入梦与现实的怀疑之中。
　　“水晶上映出的是，什么……？”
　　“是幻象。”
　　波鲁那雷夫竟被这充满魅惑和磁性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怔怔地把视线移过去，冷汗不知为何直往外渗。
　　操纵水晶的是一个男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波鲁那雷夫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个男人的脖子上环着明显的伤痕，后颈处还有一块星型的胎记，一只鹰伏在他的背上，眼神十分凌冽，仿佛能射出寒光。
　　男人自顾自地继续解说道：“不是我让你看到的，是你自己的内心通过我的能力把它呈现出来了。……我有一个建议。”他停顿了一下，“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呢？”
　　波鲁那雷夫说不出话来，他对眼前的情况还没有做出明确的判断，而且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你正在承受痛苦，如果跟着我，痛苦就可以从内心消失。水晶球上的映像就是你内心的痛苦，我会帮助你……所以，希望你也能成为我的力量。——我会帮你找到这个男人的。”
　　你真的能，找到杀害我妹妹的那个凶手吗？波鲁那雷夫承认自己的精神因为那恶魔的低语松懈了一瞬间，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对方飞舞的发，然后一颗类似子弹的东西飞快地刺入了他的额头，再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左安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窗外的景色已经从高楼耸立的城市变成一片一片的田野，这预示着离她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了，那个乡镇间的小小墓园快到了。
　　一年前，左安顺利完成了高中的学业，考入巴黎一所大学的心理系，同时也低调地购入了学校附近的一处别墅重新定居在那里，顺便接受更好的治疗和观察。
　　今天是雪莉去世第三年的忌日，也是波鲁那雷夫失去联系的第八个月。
　　三年前，他为了复仇而离开故乡踏上旅途，仅凭那渺茫的线索在世界各地寻找他的仇人。当然，波鲁那雷夫可不是那种会永远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左安不知道他是单纯的乐观主义者，还是擅长把悲伤都藏在身后，不出一个星期就给她打了电话，说自己在坐船的时候钓到一只一米多的金枪鱼，谁知道是不是他在吹牛呢。
　　大抵是为了弥补自己热恋期缺失的陪伴，波鲁那雷夫隔三岔五的电话总是会煲成粥，他在遥远的彼岸似乎要比在身边的时候话更多了，把所有倾诉的欲望都献给了对方，左安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只是偶尔会使坏心眼儿让他感到有点儿难堪，这时候波鲁那雷夫就会想象她小猫一样露出尖牙那狡黠又可爱的笑脸，然后靠近话筒说好想现在就抱抱你啊。
　　当然，波鲁那雷夫负担不起超额的电话费，要不然他恨不得抱着电话睡觉，所以，书信也变成了他渐渐熟悉的一种交流方式。自认为浪漫的法国男儿喜欢写点有文艺色彩的东西，寄过去一封封用老电影里的俗套情话和笨拙真心串成的情书，过了几天之后还要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去，摇着尾巴问有没有对我的情书心动啊？
　　有一次信封里夹了一张他的“自信画作”，呈现着一个笑得很开心的黑发姑娘，要不是嘴角画着两颗小小的虎牙，左安都看不出来那就是她自己，大小姐心想，我可从来没笑得这么夸张过，紧接着看到下面的一段配文：想看到你的笑容。她嗤了一声，把那幅画收进抽屉里，在第二天的电话里高度赞扬了对方的画技，波鲁那雷夫被夸的晕乎乎的，认真地商量说等结束了这件事我要不要去漫画社投稿呢。
　　每年的圣诞节或情人节，左安都会给对方的账户中汇入一笔钱款，正好是他所在城市飞到巴黎的机票钱，波鲁那雷夫只好窘迫地收下，然后回到法国去陪她度过一个甜蜜的节日。不过，雪莉的忌日他一定会主动回到故乡扫墓的，那是一年中左安为数不多的能见到对方的日子。
　　由于居无定所的缘故，左安无法以同样的方式联系对方，所以，他们两个之间一直是来自波鲁那雷夫的单向联络，好在这位粘人的骑士还算自觉，断联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两周，他从不会在这方面让恋人担心。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杳无音讯半年多了。
　　即使左安在她的地盘可以说是四通八达，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已经完全控制了这里的地下金融业和非法买卖，但对于不知身在何方的波鲁那雷夫，她实在没有能力和财力去进行全面彻底的搜索，她甚至……没法确定对方的生死。
　　自从波鲁那雷夫失踪以来，她一直不温不火的肺病竟然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慢慢恶化了，常常会感到呼吸困难，胸部疼痛，似乎有团火在里面烧着，她身体越来越乏力，就像她母亲当年那样。左安在幼时亲眼目睹了母亲是如何一点一点被疾病吞噬的，那种恐惧感时至今日依然深深地刻在她的眸子里，无法忘怀。
　　医生告诉她，她的压力太大，是抑郁情绪和焦虑导致了病情的快速恶化，让她安心静养，保持良好心态。左安戏谑地讽笑自己，真是为了男人不要命。
　　可对于过去的左安来说，她根本是不惜命的，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任何手段，就算同归于尽也算是畅快淋漓，在那看似理智和负有心机计谋的外壳之下，其实包裹着疯狂的血和骨，已经无可救药了。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就吵吵闹闹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了。
　　波鲁那雷夫……拜托你，平安无事地回来吧。如果你今天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尚可原谅你的杳无音讯。今天是雪莉的忌日，你一定会来的，对吧，这是我们的约定啊。
　　“雪莉，我的好女孩儿。”左安在干净的墓前放下一束蓝色丁香花。
　　此时天空灰蒙蒙的，似乎有下雨的征兆，不过她很细心地拿了伞，一把浅蓝色的旧雨伞。
　　她又轻轻开口说：“有人迟到了……不过，原谅你的哥哥吧，你知道的，他是个笨蛋。”
　　左安在墓园等了很久，像是脚底生了根。
　　天空中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她的肩膀被淋湿了，颤抖着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来打伞。她沉默着离开那里，在墓园的入口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然而眼中只有一座座冰冷的墓碑。
　　左安又开始感到肺部正遏制着她的呼吸，喉管发痒，她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咳了出来，嗓口腥甜，低眸去看那白色的手帕已经染上少量猩红血迹。
　　“咳、咳咳……”她咳得停不下来了，痛苦地将手掌覆在胸膛上蹲下身缩成一团。
　　“小姐……喝点水润润嗓吧。”伊娜端了水杯过来。
　　“给我药……”
　　“什么？”
　　“咳、给我……那个止咳的口服药液。”
　　伊娜站在原地没动，她倾身用手抚了抚对方的背：“不能再喝那个了……小姐不是也说过么，这东西，是某种意义上的毒品啊。”
　　“没事，拿给我，咳……”
　　“不，不行……”
　　“别管了，拿给我……！”她的语气变了，抬手打翻女仆的水杯，刚好能入口的温热的水洇湿了地毯。
　　伊娜已经不敢看对方的眼神了，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低低地回答一句是，然后转身去拿那一年前检测出上瘾成分、本该扔掉的止咳药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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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被骂所以预警一下、、这篇作品之后的走向可能会有反目的情节，我的女主性格较为偏执，因爱生恨而反手陷害或者为了证明什么而去利用阿波都能做的出来，如果有观看不适的读者请止步吧真的非常抱歉呜呜......以及没有在一开始就说这件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