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的自白》灼xr

20、第 20 章

　　20
　　前些日子，左安从某种渠道购入了一种最新研发的口服药液，虽然这种药液治标不治本，但是每次服用过后，肺部清爽，止咳效果甚至能持续两个小时以上，她的身体也随之好了许多，在处理组织工作之余，常常和雪莉在一起玩儿，再过一周就是开学的日子，早就对学校生活抱有向往之情的左安答应了雪莉的热情邀约，但是，在伊娜的眼里，这只不过是大小姐要到乡镇高中体验生活，过不了一星期她就得办退学手续。
　　事实证明伊娜小看她了。
　　现在是法国的早春，清晨起来叶片上的露水滴入土地，微暖的风吹在薄外套上。
　　左安只在青春文学中得以窥见的校园生活，现在终于展现在她眼前，只不过这间乡镇高中要比她想象地更加无趣一些，教师讲授的东西她都在家里学过，把书往后翻了翻，才迟迟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修完了很多知识。
　　她的高中生活很顺利，三餐被照顾的很好，偶尔还能跟着雪莉尝试一下她没吃过的“垃圾食品”，课程非常宽松，以至于她有时间去运营她的组织。唯一有点儿烦恼的是，她那张明显的代表着亚裔的脸总是被新奇地打量，不过左安默默打破了关于她的刻板印象——在上次考试中数学课程只拿了B+。
　　左安和波鲁那雷夫的恋情的进展算是平平淡淡，他们停留在牵手和拥抱的阶段上，亲吻也有，只不过有一次波鲁那雷夫试探性伸了舌头，那次本是左安主动吻过去的，她却立马红透了耳根，条件反射般退后一步结束了这个吻，没了平日里的从容，眼神躲闪竟慌张起来。波鲁那雷夫直说抱歉，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从那之后只亲过她的脸颊。
　　在休息日的时候，他们两个倒是经常约会，波鲁那雷夫会偷偷问，小安，学校里有没有追你的男生啊？左安笑道，并没有。男孩们喜欢亚洲女孩，是喜欢那种乖巧顺从的小兔子，而她身上会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还有无形的压迫感，左安的态度也很冷漠，明理人都不会自讨苦吃。
　　看着波鲁那雷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坏心眼儿地继续说，但是追雪莉的人很多，她很受欢迎。
　　波鲁那雷夫说，我知道啊，带着一点儿小骄傲，仿佛在说我的妹妹那么受欢迎是理所应当的。
　　左安稍微有点惊讶，她问，我以为你会很在意雪莉这方面的事，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或哥哥一般都会对他们的女孩儿保护过度，嗯……你难道不怕雪莉被伤害吗？
　　“哈哈，但雪莉可不是属于我的呀。”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自由的，我希望她能选择自己喜欢的路，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谈恋爱就去谈，我不会干涉，啊，当然，要是哪个浑蛋伤害了她，我一定不会饶了那个人的。很多事情也许让她自己去做决定更好，雪莉有时候比我懂得多哩，不能用哥哥的身份去束缚她、用为她好的名义去反对她，我心里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左安承认自己小看波鲁那雷夫了，如果这是他的真实想法，那么只能说这个男人的心实在太好，然而道德并非束缚他的东西，他是完全靠着本心去行动的，靠那颗澄澈的属于骑士的心。
　　“那么我呢。”
　　“嗯？怎么了吗？”
　　“你认为……我是属于你的吗。”
　　波鲁那雷夫捏着下巴思考了一番：“你当然是属于我的！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我完全尊重你，小安，你永远是你自己。不过，如果这个问题是反过来的我会很爽快地承认哦，我的心完全属于你。”他牵起左安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轻的吻，他知道，她可不是对霸道男人没有抵抗力的那种女孩。
　　“那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呢？”左安继续追问，追问到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烦了。
　　“真是个悲伤的假设。我想我大概会重新追求你，但如果你真的去意已决，我会放弃……我这样说你会生气吗？哈哈，在那之后我也许要酗酒哭个半年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那天不会来的。左安垂下眼睛，她感到非常心虚，刚刚那个问题如果让她回答，那么她心里的答案是：把他关起来，让他永远看着自己。

　　就算波鲁那雷夫说了那种话，雪莉和哥哥如出一辙的那种单纯善良也让左安放心不下，现在是有一位可靠又健壮的兄长保护她，但这种个性早晚会让她吃大亏的，毕竟雪莉是女孩子，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看，觊觎着那美丽大方的青春。
　　有好几次，左安都能察觉到男人下流的目光聚焦在雪莉身上，她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刻意将冷冰冰的视线对过去瞪上一眼，有时还会开口威胁，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不知不觉中，这个可爱又热情、毫无心机与人交往、在她面前喜欢当个姐姐的女孩，已经变成了左安不可替代的朋友，唔，也许今后，还会成为家人。
　　有时候左安会觉得自己实在太卑鄙狡猾，她的身份有可能一直瞒下去吗？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好事，还会用同样真诚的目光看她吗。
　　大概是周五的缘故，今日的课间很嘈杂，左安看不进去书，用手掌托着脸颊无聊地看向窗外。教室后方传来争吵声，她回头往后看看，是一个男生抢了女孩子的书包高高举过头顶，十分恶劣地耍弄对方，女孩子似乎要急哭了，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她觉得实在幼稚，于是暂且将眼睛闭了起来。
　　“喂！把书包还给她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是雪莉的声音，她去维护正义了。左安叹了口气。
　　仔细一看，那个男生是学校里横惯了的恶霸霍尔，家里似乎有一大片农园，他骂了一句粗鲁的脏话，好像没兴致了，随手把书包撇在地上，走上前去竟推了一把雪莉的肩膀：“关你什么事？”
　　雪莉没有退让，她的语气很坚定，只是胳膊颤了颤：“请你向这位同学道歉。”
　　气氛瞬间降低到了冰点，左安瞥了一眼霍尔的眼睛，那双眼里此刻含着暴怒，她很怕那拳头下一秒就挥到雪莉脸上了，忙按着胸口起身，一边咳一边走过去拉对方的手：“咳、咳咳……雪莉，我好难受，可以陪我去一趟医务室吗？”
　　“诶？但是……”
　　左安痛苦地皱起眉，抓紧对方的手把重心压低，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雪莉便无暇再管刚才那档子事儿，扶起左安要往外走，她听见霍尔在后面骂了她一句。
　　“小安，你没事吧？”
　　“我没事。”左安在走廊停下来，她此时的脸上再看不见刚才的痛苦神情了，明示了这只是逃脱的手段。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冲动了……唉，可是那个女孩都要哭了，我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
　　“不，雪莉，这不是你的错。但，那个女孩是自愿的。”左安意识到自己说这种话显得有些冷漠了，她移开视线，“她很乐意被人欺负呢，从一开始就在欲拒还迎，我虽然不懂这种心理，但是能看得出来。刚才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你，仿佛你毁了她的好事。”
　　雪莉失落地低下头，她相信左安没有说谎，因为刚才出头时，确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和谐感，对方把这种感觉准确地说出来了。
　　左安上前抱了抱她的女孩，柔声说：“今天去我家玩一会儿怎么样，坐我的车，然后我请仆人送你回去。”
　　当天晚上，暗卫送来消息，霍尔果然集聚了两三个小混混在雪莉的回家路上等着，一个小时左右才离开。
　　星期一这个恶霸少爷没来上学，大家听说，他是不小心从三米高的楼台上掉了下去摔断了腿，但只有霍尔自己知道，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在摔在地面上即将晕厥的那一刻，他听见耳边泛起女孩子幽幽的嗓音。
　　“别动雪莉，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