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的自白》灼xr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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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扔掷进入房间的铁罐发出嘶嘶的响声，大量高浓度的瓦斯气体随之喷射而出，快速侵略了地下室房间中本就稀少的空气。
　　如果这个时候敌人点着一根火柴扔进屋里，那么瓦斯就会瞬间爆炸，滚热的高温火焰将会席卷整个房间，毫无活路，而且，这些瓦斯也封住了左安的枪口。
　　左安的呼吸有些紊乱，她没料到敌人会使用这一招，因为对方是替身使者，所以想当然地以为他会选择用自己的替身来战斗，本来最稳妥的埋伏方案，此刻却让他们画地为牢。被摆了一道，真是失策！
　　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个危险的房间，就算敌人在外面等着开枪也得快点出去！波鲁那雷夫的反应很快，他几乎是在对方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跳开了，然后马上捞起左安的腰从瓦斯中冲了出去。
　　砰！砰！砰！
　　目光所至，敌人就劫在前方转角处，一边用墙壁掩护着自己一边连开了三枪，又迅速躲回去了。
　　波鲁那雷夫用银色战车那极细的剑身挑开子弹，一般是先用眼睛观察子弹轨迹的大概角度和方向，接着做出预判，就算稍有偏差也可以用战车的速度弥补，但是这次情况不同，他的预判竟产生了和以往相比极大的偏差，即使战车速度再快，临时做出的调整也只能挡住两发……他明明不会在这种关头失误的。
　　他下意识转身背对敌人把女孩护怀里，子弹紧贴肩颈一带擦过去，剜去了一块肉，顿时鲜血直流。
　　左安咬着后牙槽，她看到了那个叫做鲁格的替身使者，也可能是看见了他的幻影。一定没错，刚才他使用了[能力]，枪的角度明明是向左，子弹打过来却在右边！
　　对方有瓦斯这样的武器，一定十分谨慎，身上也穿着防弹衣，在武器装备上大概是处于下风，而带着自己这个拖累，他们的机动能力更是远不如敌人，接下来对方会从哪里攻过来根本就无从得知。这样处于劣势下去的话很快就会被干掉的，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行动？要怎么逃？
　　不，不能逃——
　　现在要做的不是逃。必须杀了敌人，铲除一切障碍！现在就是洗刷过去耻辱的一刻！
　　“波鲁那雷夫……请放开我。”
　　“在说什么啊小安，还是别离开我的比较好哦。”他忍痛吸着凉气。
　　“不。”只听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从现在开始分头行动。”
　　波鲁那雷夫低头和她对视，从那双细眸中竟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意志。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应该再把左安视为应该被保护的柔弱女孩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是和他并肩作战且值得信任的同伴。
　　左安拉过波鲁那雷夫的手，在人掌心放下一个对讲机，后者根本没看见对方什么时候拿到这东西的，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这是你从哪儿拿的？”
　　“你觉得我们刚才等待着伏击敌人的房间是我随便选择的吗。”
　　她露出一抹浅笑，紧接着抬起胳膊抚上对方后颈轻轻往下压，波鲁那雷夫知趣地俯下身侧过耳朵，左安遂在人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波鲁那雷夫点点头，又转回身去盯着敌人。左安则弯腰脱掉那双让她行动不便的闪着银光的高跟鞋，赤脚往后方小跑起来，那是重新返回地上的路。
　　“呵，外面已经有人把守了，她想逃到哪里去？真是愚蠢。不过没关系，解决掉你这绊脚石，再抓到她那个废物简直易如反掌！”
　　敌人替身使者终于现身，他这次居然从墙后冲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枪直指波鲁那雷夫的脑袋。敌人的武器是枪，那么近身战要比拉开距离好得多，波鲁那雷夫没有感到空气中子弹的压迫感，心一横认定这又是幻觉，遂迈着健步迎头冲了上去，进入他替身射程的那一刻，银色战车向前挥剑，瞬间将眼前幻影划破。
　　然而余光所见，敌人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身体右后侧，正手持一把军刀压低重心想要刺入侧腹，波鲁那雷夫迅速转体，连带着手肘狠狠向后砸去，可这又是没有击中的实感的一次攻击。
　　可恶，这家伙的本体到底在哪儿啊？！
　　“你到底在看哪里呢！？”
　　声音是从右前方传来的，他一定就在那儿！但是，波鲁那雷夫因为刚才攻击幻影的姿势已经失去了重心，他无法完美躲过这一枪，只能往旁边跳然后翻滚在地，子弹又擦破他的大腿。
　　这个混蛋！到底是如何制造幻影的啊！怎么才能攻击没有实体的家伙啊！敌人的气息一直在附近，然而他却无法准确定位，眼瞧敌人不断出现在视线内的各处，虚晃一枪又马上消失，波鲁那雷夫的眼睛实在太敏锐，身体又有着条件反射般的战斗经验，他已然在亦真亦假的攻击中迷了眼，又受了几处轻伤，俨然已经处于下风。
　　“别再东躲西藏了，你这卑鄙的家伙！”波鲁那雷夫大喊，地下环境为他的话镀上回音。
　　“东躲西藏的难道不是你吗？小子，别再挣扎了，乖乖受死吧！”
　　糟糕，在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还能撑多长时间……这个鲁格，他替身能力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等等，替身？他的替身在哪里？直到现在，波鲁那雷夫还没有看到过对方的替身形态。据左安的描述，敌人应该是有一个人形的实体化的替身的，以这家伙的能力来看，应该不会是远程操纵型的替身，一定在附近才对！
　　波鲁那雷夫的额上落了一滴冷汗，他仰起头露出喉结。
　　敌人的替身……一直在他头顶，视线的死角！
　　那替身看起来简直像是玻璃雕刻出来的，不，应该说是更加晶莹剔透的水晶，有着数不清的平整切面，似乎还泛着一旁壁灯的光，映出数十个周围的景象。
　　不管怎么样，银色战车的剑已经向上刺去了。
　　这是一记漂亮的反击，鲁格的掌心被刺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波鲁那雷夫循声辩位，迅速追击过去。
　　“很多、平整的切面？……类似于多棱镜，吗？”左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听起来似乎是因为跑步而气息不均。
　　“多棱镜？”
　　“敌人制造的幻影……大概是、光线先通过他的替身，呼……再以一定角度形成，散射、或折射，就跟海市蜃楼差不多……咳。”女孩稍显痛苦地吸着氧气，在咳嗽半声后马上切断音频，她不想让对方过度担心。
　　“……了解，你别急，稍微休息一会儿。”
　　等到波鲁那雷夫追过去，竟不知不觉被水晶替身所制造出来的几个幻影所包围了，幻影一齐冲了上来。或许是为了不再让他凭借声音取胜，对方这次选择了用替身来对话：“别得意忘形，就算知道了我的替身能力又如何？你无法分辨!从刚刚的战斗来看，你的速度还没有快到防御住所有幻影的攻击吧！”
　　“一点半，五点，九点一刻，十一点。”
　　左安这次把气儿喘匀了些。
　　银色战车岿然不动，时机一到，握着长剑的手腕有力转向外侧，速度之快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那一瞬间，所有幻影立即消失，波鲁那雷夫在敌人本体的胸口利落地斜划过一道，伴随着惨叫声，鲜血溅了出来，鲁格捂着伤口跌落在地。
　　“为什么！【多面水晶】制造出来的幻影是完美的！你不可能识破！”他狼狈地喊叫着。
　　“你还没发现吗。”波鲁那雷夫已然摆出胜利的姿态，他微微抬头望着上方，鲁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墙上不知何时亮起了红色的激光点，放眼看去，地下走廊中，竟是距离均匀地分布着——那明显是监控摄像头。
　　正如左安分析的，【多面水晶】就像是一个多棱镜，可以随意操纵吸收的光线和角度，产生折射的影像，但是，在不同视角之下，看到的幻影位置也不同，刚才左安报出的位置，只要和这个臭小子眼中所看到的对照一下，唯一位置相同的就是他的本体！！
　　波鲁那雷夫甩了甩剑，手持对讲机得意地扬起唇角，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因为我有小安啊，也就是你所说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