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像是浮光掠影》姜平

13、第 13 章

　　初一的婚礼结束之后，宋连拉着徐森去报名了山地车骑行俱乐部。
　　周六他们和大部队一起去骑行。骑行的地方是前往城西，偏僻，道路崎岖，大家都全副武装。头盔，护膝手套等装备齐全。
　　一路上宋连和徐森有说有笑，肆意地享受着阳光，享受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宋连有些体力不支，慢慢落后，徐森发现她跟不上队伍，便骑得慢些，不时回头看她。
　　有一辆黑色轿车不知怎么回事，行驶的方向突然不稳定，朝着宋连开去。
　　“宋连，小心！”徐森慌乱地大喊，甩掉单车就冲她飞奔过去。
　　宋连听到徐森的呼喊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向她驶来，猛烈地撞击到她的山地车，她不受控制脱离车子飞了出去，那一刻，宋连十分清醒，
　　那种脱离地面的感觉，那种一片空白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可是她又不害怕会这么死掉。当她感受到身体掉进一片水里的那一刻，她看见一个人，
　　从桥上跳下来，奔着她的方向。

　　沈泰开车路过城西看到一队人，队伍最后面的人很像宋连，可是想想她的性格应该是不会选择这么耗费体力的运动。他以为看花了眼，又仔细看看，确实是宋连，
　　他把车子停在前方等她。
　　却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被车撞到，像抛物线一样飞出去掉进河里，他吓坏了，连鞋都来不及脱就跳进河里。

　　宋连深深地跌进了水里，身体一直往下沉，水很轻，她的身体很重，她不停地往下沉，她想，会不会就这么死了。那个跳下来的人是来救她的吗？他怎么那么不要命，
　　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之后，她去了意识。

　　徐森从另一边跳进河里，向宋连游去。
　　沈泰游泳的速度很快，靠近宋连之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慢慢游出水面，他的手臂紧紧拴住她的腰向岸边游去。这中间他分分秒秒不敢耽误一秒钟。

　　徐森看到宋连被一个陌生男人拖走，他跟在后面抬着宋连的身体，心中祈祷，她不要有事。

　　上岸后，沈泰采取在部队里学过的急救措施，只是他太心慌了，不停地按压她的胸腔，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机械地继续着手上按压的动作，一下一下越来越使劲，
　　像带着愤怒一样。
　　徐森看不下去，一把推开他，将双手放在她的胸部中间位置，急速有力道地一边按压一边给她做人工呼吸，“你醒醒，宋连，宋连……”他呼唤她的名字。
　　“宋连，醒醒！醒醒！”
　　即使双臂已经酸痛，徐森依旧不放弃。
　　骑行队伍的人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宋连还是没有反应，有一刻，徐森产生了一个糟糕的念头，可是，他不放弃，她这么年轻，她不可以这样失去生命。

　　终于，她吐出了一口水，睁开眼睛，看到了徐森，费力地笑了一下，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薄弱的意识里她想，真好，睁开眼就看到了他。

　　徐森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因为紧张和担心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在颤抖。他握着宋连的手，一直重复着，“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宋连被抬上救护车，徐森跟了上去，救护车的门合上之后便飞快地行使到大路上。
　　沈泰还站在原地，脑子里是宋连闭着眼睛的样子，他的心慌慌的，空了一大块。车子消失之后，他才渐渐缓过神来。

　　到了医院宋连被推进抢救室，短暂的缺氧，没什么大碍，为了确保没事，之后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好像睡了很久，宋连在病房里醒来，慢慢坐起来，徐森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窗外是一片黑暗，星星点点的路灯也并没有让这个时间亮起来，
　　可是徐森回身的那一刻，室内的光线把他照耀的像一个神，她的守护神。宋连的心突然努力跳跃着，像个欢快的舞者，有多久，没有这样感觉过心跳的频率。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森坐到她的床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此刻眼前眼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宋连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傻傻地笑了一下，才想起回答他，“没事。”
　　“检查都做过了，医生说没事，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看看你的情况。要不要给你父母打电话？”
　　“不要不要。”宋连直摇头，“没什么事就不要让他们担心了。”
　　“你在这陪我就够了。”她又补上一句。
　　徐森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你真是吓死我了。”
　　宋连回想了一下，其实当时她并没有很害怕，那是一瞬间的事，死亡或幸存好像不由她掌握。体智能听天由命。她眼睛里泛着灵动的光，像个孩子一样露出调皮的笑，
　　她说，“我当时就觉得自己飞起来了，然后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一直往下沉，身体好像很重很重，也不敢睁眼睛，又憋不住气，就喝了好多水，但是我当时好像还清醒呢
　　，我记得在网上看过，落后之后越挣扎越往下沉，我就不敢动，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出院了就去学个游泳，徐森，你教我吧！”
　　看她没有任何心理恐惧的样子徐森也放心了。“过段时间，我教你。”
　　宋连用力地点点头。
　　第二天医生检查完宋连的情况说，没事，可以出院。

　　徐森开车送她回家，到了小区门口。宋连对他道谢，“徐森，谢谢你啊，救了我，还在医院陪我。你快点回去休息。下次我请你吃饭！”
　　“宋连。”徐森拉住她的手臂，她回头看他，笑了一下，怎么了？
　　等一下。徐森说着伸手揽过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好好休息。”
　　嗯。
　　宋连下了车看着他驱车离开。

　　从医院出来，沈泰就一直跟着徐森的车，看着宋连从车上下来。只是奇怪的是，宋连刚才明明进了小区，可不到十分钟她探头探脑地出来了。她换了身衣服，
　　穿了一条蓝色棉布裙子，出了小区一直向西走。走出一条街，又走到另一条街上。她进了一家拉面馆，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看她的样子，吃的很满足。
　　但是貌似没吃饱，又去奶茶店点了杯奶茶捧在手里喝。
　　她继续走，从包里掏出耳机塞在耳朵里，她走到一条小路上，几乎没人。她好像很开心，走路都带着小跳，她突然拎着裙摆踮着小碎步，半圆式轻轻转圈，她在跳舞
　　。一会儿走在路牙子上面，一会儿随着音乐点头，手臂也张开，仰着头陶醉着，像是这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转过身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他有些紧张，车子加速，想起自己的车是贴的单向膜，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看着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她怎么这么笨，
　　跟着她这么久都没发现。
　　她真的没事。他放心了。
　　昨天他找医生问了她的情况，医生说她很幸运，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他起初还有些不相信，等她检查完所有项目之后，竟然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早上他又到医院里，悄悄地看她。徐森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挽着他的手臂，他真希望在她身边的人是他，照顾她的人是他，不是别人。有时候真想把她抢过来，
　　被人骂又怎样。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宋连和徐森在一起的状态告诉他，她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