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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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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所以我们两个都要快快乐乐的,永远不分开。”
关颜末笑颜如花地对我说着,我轻抚她的发,然后她就这样慢慢地消失掉,剩下我一个人在黑暗的空间,见不到光明。
我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回应我的只有空气。
终于,一辆车急速而驰,狠狠地撞在她的身上。她缓缓地倒地,血沾染了她白色的裙子,就像一朵血莲花,妖娆而美丽。
“关叔叔,她好像醒了。”一个男音叫着,然后我听见我爸的声音,“阿明,阿明……”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到眼泪还挂在眼角。我看着我爸和那个男人,他的右边脸上还有一块淤青,此时他们都担心地看着我。
我一句话也没说,侧过了头。
我爸早已习惯我这样,淡淡地说:“醒了就好,我去帮你盛点稀粥。”他走掉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个男人。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病。”
我猛地转过脸看着他,语气不善地说:“什么病?神经病?”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又问:“你跟阿末是什么关系?”
“我……”他似乎在想怎么回答,“我叫年爱俊,是小末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吧。”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是你和小末同母异父的哥哥。”他这样说着,脸上带着些许哀伤。
我无法不震惊,我猛地坐起来,拉住他的袖口,狠狠地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年爱俊镇定自若地说:“可是我一点都没在开玩笑。”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姜倾城这个女人,竟然背着我和爸爸……不可饶恕!!“姜倾城现在在哪里?”我疯了一样向他咆哮,年爱俊冷静地说:“她在美国,我爸爸也在美国。”
“我要杀了她!!”
年爱俊正要说话,我爸就端了碗稀粥走了进来,他笑着端给我,“阿明,小心烫。”
我迟钝地接过,一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可怜,他温柔地看着我,说:“快尝尝吧。”
我点点头,低头用勺子咬了一口,好个皮蛋瘦肉粥,我朝他笑了,“好吃。”
他笑得更开心了,“小俊也来吃一碗吧。”
“好的叔叔。”年爱俊笑着对他说,然后爸爸又进了厨房。
我端着粥瞪着年爱俊,“你没跟我爸说阿末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吧。”
他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姓年的,你听着,我要这件事永远是个秘密!永远不能让他知道!”
年爱俊看着我许久,然后才说:“你跟小末的性格真的是两个极端。”我不理他,尝着我爸做的粥,接着他又说:“还有,我不姓年,我的姓是两个字,年爱。”
“我才不管你姓什么。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
“我没有跟着我爸去美国,小末也是这样。”
“那她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和爸爸。
看着我欲言又止的表情,年爱俊说:“不想带给你们痛苦。不想让你们知道这样的事实。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是想离你们近一些,我想,这就是她全部的想法吧。”
我垂下眼眸,这样的决定的确是阿末的性格。但是姜倾城,你真的这么可恶,牺牲所有人的幸福去完成你的!
“我路过那间酒吧,突然就听到你唱歌,心里有个感觉,那就是我必须进去找你。”年爱俊说,我对他完全起不了好感觉,“那又怎样?”
“你是我的妹妹。”
“我不是!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
然后他顿了,凝视我许久,才说道:“如果,小末也像你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痛苦。”
我思索了一下他刚才的话,然后嗤笑道:“哦,原来你喜欢阿末。”
年爱俊说:“对于她的死我也难过到现在,还未复原。”
这时候爸爸又端了碗粥进来,递给年爱俊,年爱俊朝我爸纯真一笑,“谢谢叔叔。”
我爸也回应他一个微笑,然后看了看我说:“你们年轻人聊聊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走出了房门,还贴心地为我们关上门。
“关叔叔很温柔。”年爱俊说,我不理他的这句话,问:“阿末死了多久了?”
“多久?快要一年了。”
我心里生疼,恨着姜倾城。为什么让我和阿末分离?让我都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他拿出一一个本子,然后写了什么东西,接着撕下来把那张纸递给我,我看也不看地问:“这是什么?”
见我没有接的意思,年爱俊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全力而为的。”
“对不起,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地方。”
“我想有的,因为你还不知道小末的忌日。”说完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粥,无视我的怒瞪,道:“我还会来看你的。”然后他走掉了。
他怎么知道我家的地方,我不知道。或许是以前阿末跟他说的。
我叹口气,下了床走出去,刚刚把门打开了一个缝,就听见外面传来或多或少的抽泣声。
我赶紧将门又关小的一点,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声音。我不想让他更痛苦,所以我假装没有听见他的哭声。
我关上了门,靠着门背滑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艳阳,心里的感觉无法言喻。
姜倾城,这个家被你亲手毁成这样,你觉得美丽吗?
没有了阿末,但是我的生活还要继续。只是笑的次数越来越少,那个曾经喜欢围着我转个不停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关颜末已经死去了。
她是我生命的一半,没有了她,我已经不完整了。
我坐在酒吧那个属于我弹奏的地方,柔软的橘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来,我就这么翘着二郎腿坐在独角凳上弹奏。
阿月曾在听完我唱的一首《Orion》之后对我摇摇头,说:“阿明,我发现你的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了。”
我嘴角微抬,顺便将吉他装进吉他的包里,“难道还说我精神病有所好转。”
“来,给你调的这杯酒。刚好也叫Orion呢。”阿月递给我一杯白色的酒,看起来真像白带,我拒绝了。阿月却硬塞给我,“喝吧,喝吧!”
拗不过她,我端起来仰头一口喝下,然后皱眉看着空杯,“这是什么怪味!苦死了!”
“废话,加了一整棵苦瓜进去!”
“你找死啊!”
“我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心里更苦的东西。每天皱着眉,笑不起来,不停地抽着烟,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心情不好啊。”
“难道我还应该强颜欢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次那个男人带你走之后,你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没有。”
“还说没有?”阿月有些生气,“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我们可是初中到现在的……”
“阿末死了。”
我突如其来的这一句,将阿月给的话给硬生生地截断,她不生气了,露出的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试探地问:“真的?”
遭了,眼睛又开始模糊了。我强撑起一个微笑,“阿月,姜倾城跟外遇对象跑到美国去了,那天那个男人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阿末在一年前死掉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见到的是一座冰冷的墓碑……”
阿月显然还在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她呆愣地扶住我,“那现在怎么办?”她喃喃地说:“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想杀了姜倾城!”
阿月回想起姜倾城的模样,说:“我觉得你妈不是那样的人,中间肯定有什么难言之……”
“够了。不想再听。”我站起来抹干眼泪,背起吉他就往外走,阿月叫了我几声我没应,她也就作罢了。
一出酒吧的门,就看到年爱俊坐在他的车上笑着看着我。我怒瞪他,接着侧身走过,他走上来拉住我,“喂,喂。都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离我远一点。”
“《Orion》,唱得真好哈。”
不理他,他又在后面追着:“我的妹妹,等等我。”
我停下身,转过头吼道,“谁是你的妹妹?”
年爱俊笑着说:“对,你不是我的妹妹。只是想让你停下来跟你说几句话而已。”接着他低头靠近我的耳际,“明天就是小末的忌日了,不去看看她么?”
我的身体顿住,没有说话。年爱俊继续说:“那明天上午12点,我来接你。”
我无法拒绝,直到年爱俊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