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相簿，Missing U》双**魂

3、03

　　如果说有什么事是命中注定的，那就是我遇见了姜倾城。
　　我捧着一束百合花站在那天的墓碑前，看着一个穿着优雅的女人也站在那里，墓碑前摆着一束百合花。
　　身边的年爱俊不语，我淡淡地看着那个背影。
　　她蹲在墓碑前，手指轻抚阿末的照片，喃喃地说：“小末，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姐姐。”
　　我看到她的肩膀在颤抖，似乎泣不成声，“原谅妈妈好吗？”
　　我曾经想过遇到姜倾城之后，应该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抛下我和爸爸，然后再狠狠地给她一个耳光，或者再用一把刀朝她的腹部捅过去！
　　但是在做这些之前，我已经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抽泣地叫道：“妈妈……”
　　是的，我太思念她了。
　　姜倾城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抱住了我，“阿明……”
　　神啊，要如何才能忘记这个女人带给我的痛苦？我只想要在她的怀里索取片刻的温存，请不要提醒我，不要提醒我我的痛苦。
　　现在三个人都坐在咖啡厅里，眼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姜倾城只是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离开我的这几年，她的光彩全都被磨合了，不似我记忆中那般光彩照人了。
　　年爱俊坐在我的身边，专心看着他的那杯热铁拿。
　　最后姜倾城叹口气，开始了谈话。
　　“我知道你恨我。”她看着我，眼中透露出无奈的神色。“在我嫁给你父亲之前，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与他生下了小俊。然后在我们即将要结婚的时候，我却得知他乘坐的那个航班出了事故，很久很久都得不到他的消息。我以为他死了。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父亲向我告白，并且不在乎我心里想的人是谁，与我结婚了。我将小俊交给他的奶奶抚养。就在我生下了你和小末之后的两个月。他回来找我了，他没有死。但是又能如何？一切已经成定局了……”
　　“已经成定局，为什么你还要……”
　　“我爱他，阿明，我爱他啊，他是我这辈子追求的幸福。没有他，我就仿佛生活在一片沼泽地里，不能呼吸。”
　　我生气地质问，“为了你的幸福，你就可以抛下我和阿末，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她流泪了，她说：“是啊，我不能这样做，但是我又很痛苦。我每天都在思念他，终于，我受不了了，我想到了死。”
　　“什么？”
　　她将左手手腕给我看，上面一道明显的疤痕。她说：“你父亲发现了，然后让我走。但是你和小末也是我的宝贝，我觉得你会很坚强，所以我……”
　　“我恨你。”我说，“这样做，不觉得父亲很可怜么？”
　　“我知道，我知道。”她抽泣地说，“他是我这辈子都亏欠的人。”
　　我猛地站了起来，朝她说道：“姜倾城，你不配做我的母亲。我关颜明不承认有你这个母亲！是你害死阿末的，是你让我永远见不到她！我恨你！好恨你！”说着我的眼泪滑出来，“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们的痛苦呢？”接着，我逃了出去。眼泪蜂拥而出，要怎么让我接受，我和阿末是姜倾城做出的错误决定生下的小孩。
　　“阿明，阿明！”年爱俊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我转过头狠狠地朝他的脸上砸过去，他结识地吃下这一拳，但是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周围路人紧紧地看着我们，我疯了一般挣脱，“你放手！你放手！”
　　我用力踢着他的膝盖，在我这般发狂的时候，年爱俊狠狠地抱住了我，让我所有的失常举动全都停止，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请不要这样，我很难过。”年爱俊温柔地说，“我爱你。”
　　我的意识伴随着这句话消失掉了，我不想再醒来了，不想……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陌生的环境里。年爱俊坐在我身边，我的手还被他抓在手里，他看着我，开心地说：“你醒了？”
　　我想到他在我昏迷之前说的话，接着默不作声地抽出了手。
　　年爱俊毫不在意，“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这是哪里？”我问。他回头说：“我家。”
　　他走过来将热水递给我，我没有接，他说：“请不要怀疑，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爱你。”
　　“可是年爱俊，我不是阿末。”
　　“我知道。”他微笑起来，“我从没有喜欢过小末。只是她喜欢跟我说你的事情，渐渐地我就开始喜欢上了你，经常问着小末，‘如果现在是阿明的话，她会怎么做？’这样的问题。”他的眼神在波动，似乎想到了很远之前的事，“所以我想她发现了吧，于是她不断提醒我。我只是你哥哥，我只是你哥哥。”他叹口气，“知道这六个字给我造成的痛苦么？阿明，你不是我妹妹，对不对？”
　　“就算不是，我们也不可能。”
　　“那就好了。我只希望你知道，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对我产生同样的感觉。”
　　我将头转过一边，不去看他的表情。接着年爱俊说：“我想你应该去看下医生。”
　　我想起那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方，厌恶地说：“不要，我不要去。”
　　“在这样下去，我怕迟早有一天你会精神崩溃。”
　　我冷笑道：“全世界最悲哀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了，如果崩溃，那也早就崩溃了。”
　　年爱俊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一般，“每次看到你精神失常，我的心就很痛，很难过。”他抓住我的手，将它放在他的胸口，我没有挣脱，静静地用手掌感受着他心跳。
　　“感受到了吗？它在哭泣。”
　　我将手抽了回来，“无聊。”
　　然后他笑了，脱下了外套，只留一件衬衣然后钻进了我的被窝，我焦急地叫道：“你干什么？”
　　“我想抱你。”
　　“滚！”我拼命地挣扎，但是比力气，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抓住我乱舞的双手，双腿夹住我的乱踢的双腿，然后就抱住了我。
　　“嘘，不要动。”他说，我停止了挣扎，因为我发现他的身体是这样温暖，当我在思念阿末和姜倾城的时候，多希望有这样的怀抱温暖我。
　　“阿明，我是这样的爱你，我是这样的爱你。”他重复着那句话，温暖着我的体温。
　　我还是不愿去医院，年爱俊也没有强迫我，因为我一夜未归，父亲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许多，他抱着我，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也离我而去了……”
　　这么多年来，我都在嘲笑着他的软弱无能，但是他内心的伤，我却一点也不想触碰，不想多承受一个人的伤。
　　我回抱住他，想到姜倾城，我说道：“爸爸，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所以请放心。我会陪着你直到死。”
　　“那，那就好了。”我放开他，从桌上扯了一张纸递给他，“爸爸，我想喝您煮的粥了。”他接过纸，擦着眼泪，然后对我说：“好，等着我。”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想，是不是早就该这样对他了？我对他发脾气，是不是也在把自己的伤痛强压给他？让他承受了两个人的伤痛。
　　如果早就这样对他，是不是他内心的伤会好得快一些？
　　姜倾城，我会让你看到，没有你我也一样会活得更开心，连同阿末的那一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