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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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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沈小姐?”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时间居然忘了听钟澜说话,此时此刻才被叫醒,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望向钟澜。
真的是,这样的人真的是刚刚那个在赌坊中赢钱如喝水一般的人?
差别也太大了,钟澜心中觉得沈司商有些崩人设。
“我刚刚走神了。”沈司商收回自己的放在钟澜头顶的目光,继而说道:“烦请国公再说一遍。” 钟澜却是嗤笑一声:“沈小姐真的是当我做免费差使了,不过也罢,这件事还是要我亲自给你说,多里奇都说不清楚。”
语霸,多里奇从门外端来一个红色盘子,上面盖着暗色的锦,从外表来看奇形怪状。
沈司商上手一摸,哟嚯,硬硬的,应该是是银子。
那边钟澜见状趁热打铁:“我的身份你是已然知道的,而方才那姓陆的,他是天子近臣陆友臻。”
天子近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落在沈司商耳中却是不一般。中所周知,天子近臣,便是大名鼎鼎的太监,太监那可是有钱啊,虽说地位不高,但沾了天子二字便是不一般,更何况那位陆公公恐怕身份还不低。
那便意味着,跟着钟澜干活有钱赚,毕竟能和天子近臣打擂台,还把人气得暴跳如雷,想必钟澜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是不低。
可沈司商不知,钟澜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何止是不低。
“然后呢?”她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上浮起笑容,“国公可是有拖于在下?”
钟澜见她上道,也笑了:“我要姑娘替我去万安赌坊,日日赢它一万金。”
此话一出,沈司商直接拒绝,今日之事已经发生,如果没有绝对把握便再踏入万安赌坊,那不符合她往日作风。
无利不起早,这才是沈司商。
况且沈司商大后方还有原身留下的烂摊子,若是不早些处理恐生事端。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微微一笑:“近些日子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怕是没有时间应付这些事情。”
钟澜莞尔,不再劝说,只留下一句:“若是沈小姐回心转意,可以回来找我。”
腊月的寒风总是冷得像刀,沈司商身上穿着钟澜送给她的布衣,手中则是一些碎银子。现下还需要在家住着,解决那两个麻烦,了却原身的心愿,便接受了钟澜赠与的衣服,独自一人归家。
原身住家并不富有,但也不穷,其父母在城内置办过房产,现下兄嫂和她正住在那里。
这是整个京城中最混乱的地方,鱼龙混杂,街边四处可见睡着的乞丐,妓-院、酒坊、赌坊皆是在这里开设,乞丐看着来往的人伸出手乞讨,雪落下堆积在他们身上,在地上屋檐边。
站在街边,只能感受到彻骨的冷意,抬头望不见一片落叶与鸟雀。但是街上的人却披星戴月的赶路,朝着客栈的方向前去。
沈司商将这些景象悉数收进眼中,抹掉落在头上的雪花,迈着步子回到院中。
小福跑来在腿下打转,她却径直走向藏在后面的院子中。沈家只有沈大和钱氏住在院中,沈司商的房间是一间小杂物间,旁边紧挨着柴房。她略微生疏的约过自己的小杂物间,张开脚步来到院子里。
“我骗你做什么!那个丫头她就是不对劲的很,今天早上把我狠狠地吓了一跳。现在天都快黑了,她还没回来,谁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大嫂钱氏的声音。
沈司商躲在门后,脑海中勾勒出那夫妻二人的样子。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除了我她还能靠谁?”这是大哥沈大的声音。
这夫妻二人手中的铺子本是从早亡的父母留下的,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沈大幼时被万分溺爱,娶妻后非但没有悔改,反而是变本加厉,成日里出去喝酒赌博,险些将家中的家产败光。
而钱氏更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人。面对沈大她唯唯诺诺,面对小姑子她重拳出击,不得不说是奇葩之人。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结果因为一天没吃饭又冷又饿冻死了,沈司商就觉得浑身难受。
这种事是能忍的吗?
从前双亲还未去世时,也是被父母娇惯着长大的,周边的亲戚都亲热的很。谁知一朝变故,往日里热切的亲戚全都如跗骨之蛆般躲开,大哥大嫂更是换了张脸,对人百般责骂,薄待苛责。
心中越想越气,猛的升起一团火来,沈司商便扣了下门框,指甲上的疼痛让人惊醒。
是原身留下来的吗?
她想到这一点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接着去听屋内的声音。
只听房间内沈大的声音仍旧未停歇:“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想法。城北的贾员外大儿子死了,还没成过亲。”
“难到他们是想……”钱氏的话未说完,也能猜到后面的事情。
冥婚,沈司商脑中立刻浮现出答案。
在前世时,冥婚早就是被抛弃的糟粕,但是偶尔之间,网上会流落出些消息来,可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贾员外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虽说够不上皇亲国戚的门槛,倒也是富贵之人,妻子生下大儿子贾源后撒手人寰,这个大儿子,也成了贾乡绅的独子。
身为独子的贾源自幼被溺爱长大,成了人嫌狗厌的街溜子,也正是因此与沈大有了两份交情。
几天前因为喝酒误事,在赌坊中和人发生冲突,被乱棍打死了。虽说贾源房中有几门通房,但并没有成婚,所以到死都是疙瘩单身汉。
“今天贾员外和我讲,贾源没死的时候对那丫头很是钟意,他也觉得很是不错。”沈大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伸出三根手指,道:“贾员外说把那丫头嫁过去,给我三十两银子。”
房间内传来一声惊呼。
沈司商将这些声音听的真切,后来那些絮絮叨叨的声音也被收入耳中。还真就是冥婚,冷风吹过,她躲开屋上落下来的雪,笑的开心。
夜间,雪又落了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