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拉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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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家一头雾水，他又解释道：“我所说的认识不是指歌，姜老师的歌我们都很熟悉了，但之前姜老师不怎么露面，难得上一回综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很好奇，希望通过我，能让大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姜老师。”
说完这番话之后，蒋柠朗看到姜熙泽绷不住笑了一下，随后表情变得有趣起来，如看戏一样看了他很久，看得蒋柠朗浑身上下都烧了起来。
“谢谢你这么关注我。”姜熙泽只轻描淡写地回了这么一句话，就把目光投向了门外，“你们已经在别的导师地方面试完了吗？”
蒋柠朗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过去，走进来的竟然是孙清文，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孙清文脸上有点挂不住，说话都结巴了：“对......对......”
“你们也看到了我这边竞争很激烈。”姜熙泽指了指坐在那边的一排人，“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面试？又为什么确定我一定会选择你们？”
孙清文被这句话噎住了，一时答不上来，倒是他旁边的一个短发女人上前一步，丝毫不畏惧地直视姜熙泽：“因为我喜欢有挑战的东西，越困难越能让我兴奋。”
“好。”姜熙泽来了兴趣，挺直了背，“那就开始吧。”
只见那个女人背了一把尤克里里，跟着旋律简单的伴奏开始弹唱起来，唱的是《Five Hundred Miles》。不得不说她的声音很有内容，那是成熟的人才有的阅历，然而她看起来又十分的年轻，饱满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不输旁边的小姑娘。
一曲终了，姜熙泽夸奖了一番她的声音，就让孙清文接着演唱。
蒋柠朗也十分好奇，一个没有经过专业音乐训练的人是怎么从万里挑一的海选中脱颖而出的。
然而当孙清文一开口，蒋柠朗就不得不佩服，他选了一首R&B风格的《If only》，声音带着独特的慵懒和沙哑，每唱一句都像是有粒子在碰撞摩擦，发生着奇妙的化学反应。这首歌原本讲的是作者和他奶奶的故事，孙清文对其中的情感表现得很克制，全程没有过多的煽情，只是有种淡淡的忧伤，让人回味绵长。蒋柠朗听着听着，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有点湿润了。
当他唱完以后，姜熙泽看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亲切：“你没有系统学过音乐吧？”
“老师很专业，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确实没有受过训练，一直都是自己瞎唱的，在这个节目也希望能得到一些指点。”孙清文唱完还是很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没关系，我也不是专业出身的。”姜熙泽友好地对他笑笑，“你真的......很有天赋。”
在坐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录制这么久，他们是第一次听到姜熙泽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不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向孙清文，而蒋柠朗的心情却沉到了谷底，刚刚看到姜熙泽用从未有过的温和对待别人，他心里就直泛酸。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孙清文被姜熙泽这么一夸奖，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有不断道谢。
等孙清文之后的几个人唱完了，姜熙泽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名单，不动声色地说：“那我就宣布结果了。”
蒋柠朗觉得自己的胃都揪成了一团，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要吐吐不出来，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
偏偏姜熙泽还跟温水煮青蛙一样，念到一个名字就要顿一下，向那个人表示祝贺，然后进行一番握手问候等仪式：“黄乐匀，王晨煜，宁屿，孙清文，何韵，许纬......”
听着名字一个个地减少，蒋柠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来姜熙泽组面试真是他人生的劫数，他已经盘算着接下来要调剂到哪个导师组了。
“让我们欢迎最后一位成员。”姜熙泽在没人察觉的时候轻笑了一下，“蒋柠朗。”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蒋柠朗大脑宕机了一下，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在掌声中被人推上了台，稀里糊涂地和姜熙泽握了手。
尽管只是那一刹那，他还是捕捉到了姜熙泽脸上闪过的得意，胸口闷闷的，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
初舞台录制到凌晨两点才结束，蒋柠朗从演播厅出来之后就走向洗手间，他现在迫切需要冷静一下。
冰凉的水划过皮肤，让血管喷张，他猛地往脸上泼了一把水，然后大口喘着气。镜子里的自己脸湿漉漉的，粉底和眼影花成了一片，刘海一撮一撮地粘在额头上，看着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蒋柠朗自嘲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是没有预想过见到姜熙泽的场景，但没想到溃败得这么彻底，接下来的三个月要如何度过？
感觉脸颊在微微发烫，他又多洗了几把冷水脸，好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还好现在录制结束后灯都关了，走廊一片漆黑，洗手间空无一人，没人注意到他。
蒋柠朗扶着洗手池站了好久，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黑暗把他包裹在其中，使他有点看不清方向，在这片黑暗之中，一阵脚步声格外明显。
“哒，哒，哒.....”蒋柠朗一时辨别不清这脚步声的来源，直到他走到拐角处，光线猛地亮了起来，有些刺眼，他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差点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蒋柠朗把手拿了下来，刚想道歉，呼吸便一滞，眼前的人正是姜熙泽。
姜熙泽的脸离他很近，不过几厘米，他今天其实画了很浓的妆，亮色的眼影，眼线上挑，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光线下更加迷人。
“姜老师好。”蒋柠朗猜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洗多少冷水脸也没用，连忙退后一步，侧过身，朝他点了一下头，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在他刚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姜熙泽低低地说了一句，“臭小子，不认得我了？”
那声音很轻很轻，只有蒋柠朗才听得见，却挠得他心里酥酥麻麻的。
蒋柠朗深吸一口气，和姜熙泽背对背，用他最冷淡的声音说道：“请姜老师不要带入过多的个人情绪，我现在只想专心比赛。”
还好这里没有人，没人听到他们说话，但蒋柠朗清楚地听见姜熙泽不屑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一下一下地敲击在蒋柠朗的心上。蒋柠朗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残存的理智拉了回来，仰起头，像没听到一样加快了往前的脚步，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姜熙泽看着蒋柠朗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四年没见了，他似乎长高了一点，不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了。今天给的惊喜也很足，其实他嗓音条件很好，稍微训练训练就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歌手。不过为了防止蒋柠朗过分骄傲，他决定还是要打压一下。
急什么，要在这里呆三个月，日子长着呢，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什么惊喜。姜熙泽轻快地哼着歌，迈着大长腿从另一边走了。
走出了媒体中心，蒋柠朗几乎是用跑的速度跑回了公寓里，仿佛只要停下一回头，就能看见姜熙泽玩世不恭的笑容。
这一夜，蒋柠朗又彻底失眠了，偏偏第二天就是导师的分组训练，他只好强打起精神。
节目组给每个导师都配备了专门的排练厅，蒋柠朗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围坐成了一圈，他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每组只有十个人，所以大家很快就脸熟了，蒋柠朗知道了昨天那个短发的女人叫魏茹，除此之外还有搞民谣的许纬，古风的何韵，朋克的黄乐匀，爵士的王晨煜，嘻哈的钱诗蓓，电子乐的朱佳妮，各种音乐风格混杂。
“看来大家都来得很早啊。”姜熙泽笑着推门进来，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没有化妆，少了几分昨天的蛊惑，多了几分亲近平和。
“姜老师第一次给我们上课，当然要早点来了。”说这句话的是黄乐匀，个子小小的一个女生，留着一头橙黄色的齐肩短发，烫成小卷，谁也想不到她是玩朋克的。
她的这一番言论把大家都逗笑了，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姜熙泽才伸手示意大家停下：“先喝点柠檬水吧，我们坐下慢慢聊。”
听到“柠檬水”这三个字，蒋柠朗的背部不由自主地抽筋了一下。
姜熙泽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柠檬水，还指了指旁边的砂糖：“觉得太酸的自己加糖，我喝不加糖的。”
“姜老师真厉害，我如果一点糖都不加真受不了。”那个留着一头脏辫的许纬原先是个酒吧老板，与人打交道惯了，很自然地与姜熙泽开起玩笑来。
姜熙泽对他的玩笑不置可否，转头问其他选手：“第一轮公演的规则你们都了解过吗？”
大家点点头。
第一轮的公演采用积分赛的形式，不淘汰人，导师组之间分为原创组和翻唱组进行比拼。选手两两组队，如果是原创则选取风格类似的对决，如果是翻唱则选取同一首歌曲对决。最后由专业评审和大众评审对每一个舞台进行投票，得分累计从低到高决出导师组的排名，排名越高的晋级名额越多。
“我们先来排兵布阵一下吧。”姜熙泽拿着名单，在他们中间走了一圈，“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音乐风格，但既然是积分赛，我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赢，所以我会按照最优解来。当然，你们有坚持想做的音乐也可以和我说，我支持你们。”
“每个人还是选自己最擅长的吧，只有留下来了我们才能做想做的音乐。”底下有选手说道。
“好，那我就分组了。”姜熙泽把手搭在了蒋柠朗的椅背上，“首先第一个蒋柠朗，你去翻唱组。”
蒋柠朗回头看着他，略微惊讶了一下：“为什么不让我去原创组，老师？”
“你的声音很独特，唱功也好，翻唱比较有优势，原创还要考虑词曲。”
“但是我原创也可以的。”不知道为什么，姜熙泽越否定自己，他就越想向他证明自己可以做到。
“你就听小姜老师的去翻唱组吧，给我们原创的留一条活路。”许纬使劲拍了他一下，要不是蒋柠朗及时稳住重心差点被他推倒。
“那你有想选择的队友吗？”姜熙泽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所影响，而是认真地看着他。
蒋柠朗还真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视线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了一会儿：“那我还是想选择我熟悉的室友，想看看和他合作什么感觉。”他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孙清文。
“好，那孙清文你的意见呢？”姜熙泽又转向孙清文。
孙清文只抬头看了一眼蒋柠朗，就回答道：“我没意见。”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姜熙泽低头忍住笑意，“你们声线一个清亮，一个慵懒，不知道放在一起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既然选定了队友，那就准备抽题吧，抽中同一题目的自动成为对手。”
蒋柠朗没有想到孙清文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便主动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合作愉快。”
“好，不要让我失望，我的室友。”孙清文也伸出手，用力和他碰了一下。
分完了另外的两组原创和翻唱，姜熙泽又翻了翻规则表：“节目组还规定每一个导师组要有一个集体展示的舞台，算到总成绩里面，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那当然是唱小姜老师的歌了。”黄乐匀抢答道。
“你确定？”姜熙泽冲她挑眉，“我不敢保证所有的观众都会喜欢我的风格。”
“如果大家都是做大众的风格的话，那就没有赢的概率了，出奇才能制胜。”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只见蒋柠朗正直直地看着姜熙泽，眼睛里有少年人的纷发与意气。
“好，那就唱我的歌。”姜熙泽的目光里有了几分赞许，“要哪一首好呢？”
这下底下叽里呱啦地吵开了，基本上把姜熙泽的成名曲都说了一遍，什么《城市的角落》啊，《夜莺》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音乐风格，而且都认为自己的主意是绝佳的，根本无法达成统一。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了，还是蒋柠朗举起了手，姜熙泽朝他抬了一下下巴，默许他往下说。
“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一句可以吗？”蒋柠朗提高了一下嗓音，往周围看了一圈，讨论声渐渐小了下来，选手们虽然还是有很多话堵在心里，但此时也很识相地闭了嘴，给他发言的机会。蒋柠朗看大家都很期待他的答案，便言简意赅地说了，“我个人觉得《黑天鹅》可以。”
“为什么选了这首歌？”姜熙泽抱着手臂，好奇地瞥了他一眼，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黑天鹅》并不算他的热门歌曲，他自己甚至都快遗忘了这首歌，在公开场合也没唱过几次，没想到蒋柠朗还记得。
“因为我觉得我们十个人，刚好分成两派，黑天鹅和白天鹅。”蒋柠朗伸手比划了一下，“而且《天鹅湖》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更能代入进去，黑白两种颜色的舞美效果冲击也不会差。”
“那我们男生怎么办呢？”王晨煜真诚地发问道。
“天鹅也可以是公的啊。”许纬语出惊人，这下大家都克制不住了，笑得七扭八歪，连姜熙泽的表情也一度失控，考虑到自己作为导师的形象，才用手遮挡了一下。
蒋柠朗在大家的一片笑声中耳根慢慢红了，他意识到有可能把自己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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