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帘桥影，欲载卿同去》白玫哀

8、第八章 礼物

　　第八章 礼物
　　心机腹黑女帝X虚伪白莲敌国帝姬
　　（一）
　　戚无酒带着帝姬见过了该见的人，想起她出宫前吵着要去见哥哥，看天色尚早，便打算带她去看看万俟铮。
　　皇五子万俟铮即将成婚，也就不住在宫中了，皇上特赐了他一处府邸，就在汴梁城中繁华之处，距离那东市不过三条街的距离。
　　万俟薇当时听完那个卖点心的老妇人的话，便有些失神。虽然不至于无法调动四肢百骸，但行走言语皆浑浑噩噩地，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一般。
　　戚无酒虽料到她必定会大受打击，但也没想到会到这般境地。但出来时既然为了迷人耳目而未带车马侍从，此时纵然不便，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由戚无酒牵着她的手，缓缓行至万俟铮在宫外的府邸。这府邸名为林栖宫，取良禽择木而栖之寓意，是为勉励已经封王的皇子精尽才能，为帝王尽辅佐之职责。虽是前朝就存下来的园子，但多年来时常修葺，历任主人都精心照料，想来并不破败。
　　半个时辰后，她们终于走到了这林栖宫，现虽作为琦王府，但仍未改旧名。戚无酒觉得，这路好像也不是很长，怎么才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
　　行至府邸前，戚无酒上前去拜托那侍卫通报。
　　“哪儿来的小娘子啊？倒是挺可人的……”那侍卫盯着万俟薇，竟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啪——”戚无酒断然扇了他一耳光。
　　“这是棠臻帝姬，再敢冒犯，你脖子上那东西便保不住了。”这什么王府啊，竟然找这等渣滓做侍卫，看来万俟铮不太会用人啊。
　　那侍卫被她唬住了，摸了摸脸，连忙走进去通报。
　　等待的空隙里，戚无酒看了看真正称得上失魂落魄几个字的帝姬，心里有些打鼓，万一这万俟铮见了她这模样，怪罪自己偷偷带她出宫，那该如何是好。
　　万俟铮在府中听得侍卫来报，起初并不相信，以为是下人弄错了。但听来报的人说是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还打了侍卫，回想起自己妹妹宫里那个总冷着脸、看起来凶巴巴的侍女，便觉着有几分可信，于是着人将她们带了进去。
　　“薇儿？你怎会在这儿？你怎么出宫的？”万俟铮一见到帝姬，便迎来出来，拉着她问。
　　“我不知。”万俟薇仍旧是那失了魂的模样，眼神飘忽，看也不看哥哥。
　　“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回，万俟铮直接望向戚无酒，问他。
　　“回王爷，是奴婢擅作主张，带帝姬出宫散散心的。”戚无酒答到。
　　“散心？薇儿怎么了，有谁欺负了他，为何需要出宫散心？”
　　“王爷不知？”戚无酒倒疑惑起来。
　　“我近日都忙于婚事，纳采、纳吉、问名那些个六礼麻烦极了，我哪儿搞得懂那些繁文缛节，只好多盯着点儿礼部的人，旁的事儿都无暇顾及。”万俟铮一脸的莫名其妙。
　　戚无酒给他行了个礼，之后才道:“半个月前，皇后娘娘又谈及给帝姬赐婚之语，帝姬一时不情愿，顶撞了两句，皇后娘娘便下令禁足。帝姬整日在棠黎宫里看书写字儿的，闷得慌，这才想出宫透透气。”
　　“这样啊。那皇后也真是的，薇儿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她急什么。哎，不过宫禁森严，你们是怎么溜出来的？”
　　“回王爷，奴婢有个同乡，是宣青门的侍卫长，奴婢使了些银子，便带着帝姬溜出来了。方才刚去了一趟东市，带公主尝了尝市井点心。”
　　“如此，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薇儿说说话。”万俟铮摆了摆手。

　　（二）
　　戚无酒和一众侍从退下后，万俟铮把万俟薇领进屋内。万俟薇仍旧不说话，若没人问便一直沉默，乖乖地坐着，连茶水和点心都不曾动过。
　　“薇儿，你方才看到了什么？还是遇到了什么人？”万俟铮轻声问她。
　　她不说话。
　　“你可有看不久前我给你拿去的那几本书？”万俟铮继续问。
　　她不说话。
　　“你如此失神，是否是因为你知晓了什么秘密？”他试探着又问道。
　　万俟薇抬眼看他了，看了许久，然后突然沁出泪来。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她今日所穿的玉簪绿宫缎裙上，裙上原本绣了几丛铃兰，此刻被泪水洇了，倒显得像生长在湖底的一簇簇的水草。
　　许是快成亲了的缘故，万俟铮这时却似乎变得沉稳了：“薇儿，你别哭，我比你大一些，早年母亲与你的母妃交好，而后又相继染病去世，我不是没怀疑过的。这些年来我也按照查访过，也只有一些线索，并没有证据。”他顿了顿，给万俟薇递了一块手帕，让她擦擦眼泪，又接着说，“那些坊间的小册子，本是我无意中看到的，但其间一些后宅争斗的手段，却令我想起了一些事。”
　　“哥哥，我虽知道那皇后素来不喜欢我们，我也常常与她作对，但我从来没想过，母妃是被她……”万俟薇稍稍止住了泪，抽噎着说。
　　万俟铮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慎言。我之所以用如此曲折的法子将此事透露给你，就是因为不知道宫中何人可信，若是直言相告，有可能惹出祸端。”
　　“那我身边的侍女，是在帮哥哥做事？”万俟薇此时已回过神来，开始揣测戚无酒的动向。
　　“算是吧。但她似乎不求财，也不求名利，我不知道她所求为何物。她答应帮我护着你，但似乎也在帮皇后害人。”
　　“哥哥指的是，良充媛一事？”
　　“不止此事。还有别的得宠的嫔妃，甚至还有太后。”万俟铮说着，看了一眼窗外，以防有人偷听。
　　“皇祖母近日的咳疾？也是皇后做的？”万俟薇惊讶地站了起来。
　　“是啊，若皇祖母不在了，后宫里得宠的嫔妃自顾不暇，也就没人能与她分权了。”他看得倒是透彻。
　　万俟薇沉吟了片刻，问他：“你觉得，父皇知道知道这些事吗？”
　　“我不确定。但父皇和母后是多年的夫妻了，或许他曾风闻母后的行径，或许曾猜测过，也有可能存在一些我们不知晓的内情，总之，多年来，他从未查过什么。”
　　万俟薇摇了摇头，“也是，父皇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怪罪她。毕竟这后宫里一茬一茬的美人从没少过，纵使有几个不见了，他也未必在乎。”
　　“不过，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不如，送她一份大礼吧。”万俟薇略想了一想，对着哥哥说道。面容虽如常，但笑容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