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帘桥影，欲载卿同去》白玫哀

7、第七章 出宫

　　第七章 出宫
　　心机腹黑女帝X虚伪白莲敌国帝姬
　　（一）
　　“哥哥就要成亲了，我却不能去，真是无聊。”被禁足半个月后，万俟薇就憋不住了。
　　“帝姬不如看看书，或与奴婢下棋，或者绣绣花？”杜若在一旁建议到。
　　“哎，腻了，我就想出去走走。” 万俟薇趴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鸟，闷得慌。
　　这时候，戚无酒从殿外走进来，抱了只猫，还拎了一只鹦鹉。
　　“你这是做什么？” 万俟薇望着她。
　　“送给帝姬，闷得慌的时候也有些乐子。”戚无酒把猫咪放到她身边。是一只常见的狸花猫，生得可爱，也不挠人。
　　“这大家都在禁足，你怎么能出去，还能找到这些东西？”
　　“帝姬自然是知道的。”戚无酒一向不多话。
　　“你关心我？”
　　“帝姬明知故问。”
　　“你虽待在我的棠黎宫，但却不为我做事，为何还要讨好我？”
　　“奴婢既然在这儿当差，自然要尽心。” 戚无酒恭恭敬敬地答道。
　　“并无私心？”万俟薇追问她。
　　“并无。”
　　万俟薇不屑地撇了撇嘴，便转过脸去逗弄那狸花猫。
　　“你说，这猫儿和鸟儿同养在这屋子里，可会打架？”万俟薇问身边人。
　　“若它们一起长大，有了情分，想来便不会。”珊瑚想了想，答到。
　　“可我和哥哥一起长大，如今却不能去看他成亲，真是不如它们呢。”
　　戚无酒看她有了宠物，却还是愁眉不展，便一言不发地退下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夜里，万俟薇燃了灯烛，翻看此前看过的《江南秘闻》，有趣的篇目都看过了，却只有上次那篇被人做了勾画，她看了好几遍，还是想不通。
　　“帝姬当真一点儿不记得？”戚无酒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记得什么？”万俟薇吓了一跳。
　　“既然帝姬不记得了，不如，三日后，奴婢带帝姬去见一个人。”
　　“我在禁足呢，连这门都出不去，怎么见？”
　　“奴婢自有办法，帝姬不必多问。”
　　万俟薇望着她，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古怪，先是在皇后面前出头，自荐为她做事，纵使被自己发现了也不收敛，而且，看起来也不想害自己。皇后究竟给了她什么好处？她在这棠黎宫里，究竟图什么？
　　“哎，你为什么会进宫，宫外没有家人了吗？”万俟薇想到这儿，便问她。
　　“尚有六十岁的老父亲在世，但他病重，需要看病的银子。”戚无酒回答得自然，不像说谎。
　　“皇后赏了你银子？你就为这个替她做事？那你为何不去她宫里？”
　　“皇后娘娘欲避人耳目。况且，当日是帝姬主动搭救奴婢的，并非奴婢设计来此。”
　　“你嫌我多管闲事？岂有此理啊！”
　　“奴婢并无此意，”
　　万俟薇觉得，这个戚无酒说话越来越气人了。

　　（二）
　　三日后，万俟薇一觉醒来，便已是在宫外的一处茶水铺子里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在棠黎宫内时，便猛地坐了起来。
　　“帝姬莫慌，您是安全的。”戚无酒沉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万俟薇慌张起来，心里如有人击鼓，耳畔轰鸣，难以思考。
　　“是不会加害帝姬的人。”
　　“当真？”
　　“当真。”戚无酒倒从没骗过人，因此，万俟薇暂且信了。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我出宫的？杜若和珊瑚呢？”
　　“她们此刻应当在自己房中休息。”
　　“你给她们下药了？”万俟薇一把抓住戚无酒的手臂，很是担心。
　　“于她们身体无碍的，晚些时候就会醒，帝姬不必担心。” 戚无酒一脸镇静。
　　万俟薇突然想到，她既然能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宫，也一定能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置于死地。
　　“帝姬放心。”戚无酒好像懂得她突如其来的恐惧。
　　“你要让我见什么人？”万俟薇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想法，只是假装镇定地询问到。
　　“帝姬一会儿就知道了。这时辰还早，不如奴婢带帝姬去看看汴梁的东市，有很多卖糕饼或首饰的小贩，比宫中有趣得多。”
　　万俟薇毕竟才十四岁，虽在宫中长大，比一般的少女更成熟些，但到底稚气未褪，一听这话便将方才的担心抛到了脑后。
　　“听说那东市有一家的蟹黄酒心酥极其香甜，我很久之前就想尝尝，你可知道怎么走？”万俟薇满怀期待地望着她，生怕她说出一句“不知”来。
　　“自然知道，帝姬随奴婢去吧。只是今日偷偷出宫，没有软轿可乘，只好委屈帝姬走一会儿了。”戚无酒看着她，自认识她以来，今天还是少有的像个孩子。
　　“快走快走。”万俟薇拉着她的袖子，出了门。

　　到了那东市的街上，确实热闹，有人卖糖葫芦、糖油丸子，也有人卖自己做的绣品，卖各色钗环之物的小摊更是琳琅。
　　戚无酒怕帝姬走丢，便让她一直拽着自己的衣袖，领着她去寻那买蟹黄酒心酥的小店。那店没有名字，只有一老妇人以粗布覆在一张小木桌上，草草撑出一个简陋的摊子，桌上放着几笼小点，便是那玲珑可爱的小酥。万俟薇正要开口买上几笼，那老妇人看了她一眼，竟准备收摊。
　　“哎？老婆婆，别收呀，我这还没买呢。”万俟薇不懂这老妇人为何不愿做自己的生意。
　　“小姑娘，今天不卖咯，你走吧。”
　　“为什么啊？这明明还有呢！我又不是不给你银钱，为何……”
　　“我不想卖啦，改日再来吧，小姑娘。”老妇人虽然鬓发如霜，但手脚却利索，三两下便收拾好摊子，打算走了。
　　“哎……”万俟薇也不好上前阻止，毕竟这汴梁城里，可不能强买强卖。她从未出过宫，不懂讨价还价之道，便看着戚无酒，希望她开口说说话。
　　“老婆婆，我们是宫里的，是皇后娘娘差我们来买这蟹黄酒心酥的。你可愿意把剩下的都留给我们？”戚无酒竟然搬出了皇后，真是奇怪。
　　“不卖，这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姑娘就别为难我了。”老妇人收好东西，已经往前走了两步。
　　“那若是，岑娘娘派我们来的呢？”戚无酒顿了顿，接着说。
　　老妇人停住了脚步，战战兢兢地又看了万俟薇一眼。然后神色大变，朝着万俟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三）
　　为了避免集市上的行人注目，她们把老妇人扶了起来，找到一僻静处，仔细看过了周围无人，才开始悄声交谈。
　　“老婆婆，你知道我是谁？”万俟薇问道。
　　“你长得……很像岑娘娘。”老妇人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说话却吞吞吐吐的。
　　“老婆婆，你为什么认识我母妃？”
　　“有缘见过一面罢了。”老妇人似乎顾虑颇多，不愿坦诚相告。
　　“您也是宫中的人？”万俟薇追问下去。“老婆婆若是不愿说，便罢了。我来细细说与帝姬听吧。”戚无酒看了看老妇人为难的神色，阻止了万俟薇。
　　“这位婆婆原是岑美人宫里的一个洒扫宫女，昔日岑美人被害后便无处可去。恰好那时，皇后娘娘主张裁剪宫中用度，多余的下人们便被放出了宫。”戚无酒接着说，“帝姬可知，岑美人是如何遭人陷害的？”

　　“帝姬，你果然是帝姬。听老妇一言，帝姬可千万别用她人赠与的胭脂水粉，吃穿用度一定得处处小心，否则，恐怕在这宫中难以保全性命。”买酥饼的老妇人听到这话，突然神色激动地拽着万俟薇说了这些，说完以后便匆匆走了，似乎担忧惹祸上身。
　　万俟薇还没回过神来，因而没搭话。她努力回想着儿时与母亲相处的日子，却回想不起任何异样。
　　脂粉？母妃虽爱梳妆，但一应的妆品都是内务府置办的，若当时并不是染病而亡，而是被下了毒，应当能查出罪魁祸首的。可自己并无印象，没有人告诉过她，母妃是为人所害的。
　　突然，她想起哥哥送自己的那本书，里头记载的那种手法。若以此法下毒害人，所需时间虽久，但痕迹却浅，得手后很难查证。
　　若非高位者忌惮母亲，何人有此手段？何人能抹除所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