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势均力敌》执白不直白

8、第 8 章

　　众所周知，香烟是多瓦王国的顶级奢侈品，但它地位为何如此高绝，却是众说纷纭。不过，它们却不是坐拥无数财富的商人们才能独享的东西，因为ACCA的副课长，吉恩·欧塔斯，就是它的忠实用户之一。
　　“哥哥……吉恩·欧塔斯！”萝塔今天一早就起了床，用心地做好了早餐，但敲开哥哥的房门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不用想，自己懒散的哥哥只要不在家，多半就是去了楼顶抽烟。
　　果然。
　　“哥——哥——该吃早饭了！”萝塔看着吉恩悠闲的背影，有些无奈。
　　吉恩回头看见妹妹，冲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马上就来。萝塔转身还没迈步，想想又停下来叮嘱了一句：“别忘了，你今天可是要出差的……”
　　吉恩看她纠结担忧的表情可爱，终于放下了嘴里叼着的香烟，笑道：“好，好的，我会记得带特产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萝塔不大高兴地噘嘴。
　　“哈哈，好了，回去吧，我的妹妹。”
　　“那你快点回来哦。”

　　目送妹妹进了电梯，吉恩收拢了披肩，望着舒朗澄澈的天空深深地吸进一口香烟。
　　唔，又要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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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CA监察课的存在现在已经没有了价值。多瓦成立至今将要到100个年头，ACCA也是差不多的岁数。因此我想，用不着在完备成熟的机制之外再多任何累赘。”
　　“格罗苏拉长官的话有些道理，不过监察课毕竟历史悠久，贸然废除，恐怕并不好办。”
　　“看来帕斯蒂斯长官已经有了想法，不妨为我们详细讲述。”斯佩德感兴趣地提议道。
　　“哈哈，抱歉，我也只有这一点想法，至于详细的内容，各位应该也知道的，不必要我卖弄了。”帕斯蒂斯笑着摇了摇头。
　　“哼，是真的非废除不可，还是只是格罗苏拉长官的个人意见？”利利乌姆沉着脸道。
　　“咳。”派因朝好友使了个眼色，但遗憾的是对方根本没有看过来。
　　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利利乌姆就没再开口，视线虚虚地落在自己的茶杯上方，不知道思维跳转去了哪里。
　　啊，这样看起来更像是挑衅吧。派因扶额。好吧，他就该料到的，就算时间已经从春天走到了夏天，利利乌姆对格罗苏拉的恶意还是维持着不减反增的态势，哪能轻易和解。
　　“利利乌姆长官，请注意你的言辞。”斯佩德依旧为这俩人感到头疼：不是说个人情绪不会带到工作中来吗？怎么近来矛盾还越发激烈了。
　　然而利利乌姆没有吭声，一直待到会议结束，他都维持着这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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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您终于提出了废除监察课的想法，可真是比让夏天的地面生出冰块还要不容易。”利利乌姆戏谑道。
　　格罗苏拉有些无奈，但一时没想到怎么回应，仔细在嘴里掂量了半响，才给出一个自己不太满意的回答：“比巴登冬天的室外长出鲜花要容易一些。”
　　“嗤。可喜可贺，我们的格罗苏拉长官终于会说笑话了。”利利乌姆端来酒杯，“唔，不如就以此为由，畅饮一杯。”
　　格罗苏拉接过杯子，望着里头摇曳的酒液，忽然生出一丝不真实感：自己怎么就跟利利乌姆成为了好友？
　　但是看着对方的笑容，这些疑惑好像也被清洗干净。
　　“干杯。”
　　酒杯轻触即分，好像一对青涩的恋人。
　　他正为自己联想到的比喻而诧异，微醺的空气当中又传来利利乌姆呢喃般的问句：“吉恩·欧塔斯……一个有趣的人。格罗苏拉长官听说过吗？”
　　格罗苏拉抬头看向他，不知他怎么提起这个话题。
　　利利乌姆微笑：“‘蹭烟的吉恩’这么响亮的绰号，格罗苏拉长官‘孤陋寡闻’了。”
　　格罗苏拉听见他在那个词语上加重了语气，无从辩解，只好低下头保持沉默。
　　“呵，看来我们并不是坦诚相待的合作者。”
　　格罗苏拉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他，正想要说话，就发现对方已经走到眼前，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凑了过来。
　　他还没从这个触碰中反应过来，就听见退后一步的对方恶狠狠地道：“现在，您愿意提供您所知道的信息了吗。”
　　利利乌姆的唇上还泛着光泽，只是眼睛水润，表情不愉，这一切都告诉格罗苏拉，刚刚那个作为交换的东西，并不是“吻”。
　　“……我需要考虑。”格罗苏拉不知自己心情为何这样复杂。是为对方的不择手段，还是为自己受到了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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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监察课将被废除的消息之后，平常没心没肺的同事们都哭哭啼啼地抱在一起叙旧，只有曾多次打过调岗报告的吉恩·欧塔斯在一旁抄手站着，显得漫不经心。
　　“啊，吉恩，今天的出差还是去吧。”科长突然想起来。
　　吉恩点一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行吧，但愿一切顺利。

　　然而吉恩的法马斯之行却不如他所愿。
　　那位监察科支部的驻扎员未免太把他当蠢蛋，用那样明显的漏洞来蒙混过关，以至于在最后的最后，给监察科染上了污点。
　　不过，算了，反正他也要退休了，操这么多心也没有太大意义。
　　然而回到总部，肩上扛着大袋伴手礼的吉恩却从科长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消息。
　　“不废除了？”
　　“是的，今早上刚接到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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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监察课有过失，但地方上存在不正之风也是事实，不如说正是因为监察课，才能在早期发现，因此，拒绝废除也是可以理解的。”斯佩德一手扶着下巴，分析道。
　　帕斯蒂斯端着可可，微笑着不说话。
　　派因道：“不过，提出废除监察课的可是格罗苏拉，难以理解他怎么这样轻易就接受了。是吧？”他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利利乌姆。
　　利利乌姆笑眯眯道：“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当然也不例外。”
　　然而眼前却出现了前两天的画面。

　　从格罗苏拉说自己要“考虑”之后，利利乌姆就没在工作之外的地方见到他。恼火之余也难得生出些焦虑，就在他要按捺不住地放下面子主动找上门之前，格罗苏拉先来找了他。
　　只是他没想到，格罗苏拉会大半夜地找了过来。
　　“抱歉，这么晚了还登门叨扰，只是为了避人耳目，不得不晚了些。”
　　利利乌姆能说什么呢，尽管嘴角抽了抽，脸上却立即堆起笑容：“无碍。格罗苏拉长官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我准备了一些手里能查到的吉恩·欧塔斯的资料，请你过目。”
　　“哈，格罗苏拉长官的用词也过于隆重了些……”利利乌姆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不推辞，接过那沓资料就开始看了起来。
　　除了吉恩·欧塔斯的履历之外，还有几份特殊的资料。
　　“这些是？”利利乌姆疑惑地举起了那几页纸。
　　格罗苏拉淡淡道：“一些待定的监视者的资料。利利乌姆长官，这下你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被那双灰色的瞳仁所注视，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被囊括在对方的目光之中，利利乌姆不自在地瑟缩了下，然后朗然一笑：“我何时怀疑过您呢？”

　　“啊，吉恩·欧塔斯。”派因道。
　　利利乌姆的回忆被这声音打断，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那个颇具传说色彩的“蹭烟的吉恩”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您好。”吉恩·欧塔斯朝二人敬礼，走了过来。
　　派因笑眯眯地接过吉恩递的烟，叼在嘴里弯腰去就火，感叹道：“躲过一劫啊。”
　　“托您的福。”
　　吉恩又递烟给利利乌姆，却被对方笑着抬手拒绝：“格罗苏拉改变主意了，他原本是支持废除的，却又接受了我的意见。”
　　派因笑道：“你俩总是对着干。”
　　利利乌姆微微扬起下巴：“只是我从未跟他达成一致而已，一次都没有过。”
　　接着他微微低下头，状似无奈地一耸肩：“这人的心思实在很难猜测。就像你一样，吉恩·欧塔斯。”说完，他看向吉恩。
　　吉恩深深吸了口烟：“我倒是很想投格罗苏拉长官一票，毕竟我已经提过很多次调职申请了。监察课在现在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在这个和平的年代。”
　　利利乌姆眼睛微眯，道：“这可说不好，如果有万一呢，第一个发现的应该就是监察课吧。”一边这样说，他一边观察着吉恩·欧塔斯的表情。
　　这时，莫芙从窗外经过，几人的视线被转移过去。利利乌姆也无心再试探，便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谢谢你的烟，我们先走了。”

　　格罗苏拉的办公室。
　　莫芙正在汇报。
　　“这个传闻听上去还挺有趣的，在这和平的年代发起政变吗……”格罗苏拉淡淡开口。
　　“是的。”莫芙点了下头。
　　“所以你才会对各支部展开视察吗？”格罗苏拉微微抬头，看向她。
　　莫芙毫不退让地跟长官颇具压迫性的视线对视：“因为这是ACCA诞生的原因，所以我才如此。”
　　格罗苏拉有些不满：“所以各种各样的传言才会不断出现。”
　　“您认为仅仅是传言吗？”
　　格罗苏拉却避而不答，站起身道：“等五长官会议的时候再谈一下吧。”
　　莫芙微微沉默，就在她打算告退时，又听见格罗苏拉开了口。
　　“……但是，现在这个国家是和平的，ACCA就是和平的象征。”格罗苏拉转身朝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