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请赐我一个竹马

3、微梦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眼睛里藏匿柔情万种。

　　“饿了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他应该早已吩咐好了准备晚宴，但是我现在不想吃，就叫他们随时候着。

　　“过来。”

　　纪沐珩坐在了椅子上，招呼我过去。我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他的手想触摸我的脸，最终挣扎地放下了。

　　他的目光炯炯，赤诚得灼热，仿佛要望穿我的灵魂，直抵他梦中的彼岸。

　　我知道，他望不到的。

　　我不是楚汐，就算我穿越到了女主身上，我也只是我，何况我应该只是个炮灰。

　　“裙子合身吗？”

　　我低头看着上面高雅白洁的橙花，穿上它有一种被神明祝福的感觉。

　　我仔细想想，觉得比较喜欢之前的那条水蓝色的裙子，但是我这样说会给我招来祸端。

　　我低头没有说话，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他拨开了珍珠珠帘，示意我坐在铜镜的面前。

　　他打开了躺在我面前的珠宝盒，珍珠饰，金钗，压襟，玉簪，琉璃花，璎珞……各式各样的，却没有多少能让我眼前一亮。

　　“不喜欢吗？”

　　我：我不讨厌好看的东西。

　　我想起自己在这里身无分文，就问他可不可以拿走，他同意了。

　　我的目光游离到角落里，一个积灰的红木盒子，但是它的花纹很是别致。

　　纪沐珩看我一直盯着它，就将它拿了过来。刚动手盒子就泛起了红色的光。机关一触即发，从光中飞来了一个东西，落在了我左手的手腕上。

　　待光散去，我抬起手臂一看，是一串白色的珠子手链，并无过人之处。我抬起头看纪沐珩，他手里的盒子已经化作尘埃散去，他愣在原地，眼里有着不可置信和隐忍的哀恸。

　　我慢慢地在空中画了一个问号。

　　“你……是它选择了你。”

　　我仔细端详着每一颗珠子，素色的镯子并没有特别之处，甚至没有灵气的感觉。

　　我：那我是谁？

　　我试图脱下手链，还是失败了。

　　我真怕他性情大变，突然残害我。

　　他意味不明地说：“不急，摘不下来的。”

　　我今夜留在这也确实该报恩，我想对他这个缺爱的痴情男二来说，扮演他的“白月光”是我此刻最明智的选择。

　　我波澜不惊，整理桌上的胭脂水粉，有模有样地开始画晚妆。

　　纪沐珩拿起梳子，打理我墨色的长发，他的手法生疏，却极为仔细。我沉默不言，一切都是这么波澜不惊。

　　他说：“马上我们就会知道你是谁了。”

　　纪沐珩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将头饰一个个往我头上比试，想找出最合适的。

　　他翻空了好几箱，最后将一个枫叶缠花放在我的耳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它吧。”

　　我将手指放在唇边，思索了一下，指了指远处书案旁的盆栽。

　　他小心翼翼地为我别上了头饰，就像呵护一个珍宝，生怕碰碎了。

　　可是他弄掉了我的一根发丝，他不知道，我也没有闲趣陪他玩。

　　他想自我感动，就继续他的苦情戏吧。我不会觉得他可悲，也不会觉得他可恨。

　　他有什么好可怜的，他现在南境地下的王，将来是四海升平的皇。

　　或许他身世悲惨，或许他爱而不得，在我看来，他现在在为了获得救赎，却忘了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