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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也许愿望之神也不喜欢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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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澜蓝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不用睁眼就听出来是杨三三的声音,也只有她会这么关心自己吧。
疼。嗓子像被火烤干了一样。
靳澜蓝从没这么渴望水源的浸润。
被好友喂了三杯水之后,她哑着嗓子开口。
“四班那个人出来了没?”
杨三三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她接过靳澜蓝的校服之后,就立马听她的话下楼打了119,想要再次上楼时被一旁的学生拽住。
“办公室着火了,很可能会爆炸,你上去太危险了。”
她很着急,好友还在上面。
不断地有人从跑下来。
杨三三随手拉住一个人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卫衣短头发的女孩。
对方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就是她叫醒的我。”
她再问:“那怎么还没下来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女的下手真狠,打的我现在肩膀还疼呢。”
杨三三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明明是靳澜蓝救了他,可是对方根本不把她的安危放在眼里。
她拔腿就准备往上跑,却听见“嘭”的一声。
爆炸了!
尖叫声伴着哭声随之而来。
她只能跟随人流走到了更宽阔的操场,在心里默默祈祷靳澜蓝一定不能有事。
可是老师们人呢?
到现在为止怎么见不到一个老师!
着火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老师们都不在?
她环顾四周,都是身穿校服的同学,大多数在哭,他们围成一堆在互相安慰。
只有杨三三一个人站在人群里抬头看向教学楼。
她有些绝望,因为这些人只想着自己,他们根本不关心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教室里。。
她趁乱跑到操场边的洗手台,把自己的校服脱下,和靳澜蓝的一起重新浸湿。
远处响起陆航的询问,很有辨识度的清脆。
两分钟后,她重新跑到了楼梯旁。
这时,一阵明亮的警笛声响起。
消防员来了!
她再次被命令离开这里,只能抱着湿衣服站在一旁。
“叔叔,我好朋友在四楼,她在救人,拜托你们一定要救出来她!”
说到最后,尾音里带着颤抖。
“是一个白卫衣短发的女孩!”她朝着正在上楼梯的消防员喊。
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今天可是她生日啊!
杨三三转过身对着天空祈祷。
这还是靳澜蓝教给她的方法。
“不论你在哪里,只要想许愿,就十指紧握成拳,带着虔诚抬头望向天空,说出你的愿望,天使听见了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那个善良可爱,永远真心展露的女孩,告诉她的方法。
而此刻,这个女孩正在经历着生与死的拼搏。
她救了人,可却没人去救她!
过了几分钟,不断有消防员抱着人下楼。
杨三三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些人都穿着校服,明显不是靳澜蓝。
火势越来越大,从四楼最边的办公室溢出来。
救护车也赶到,一台台担架来回运输伤者。
又过了几分钟,不断地有人被救出来。
可根本不见靳澜蓝。
她崩溃了,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突然有人惊呼:“陆航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陆航怎么还抱着一个人!”
杨三三猛地抬头,看清陆航怀里的人穿着之后,立马冲刺过去。
“咳---咳咳”
靳澜蓝满脸通红。
“你是说!我是被陆航抱着出来的?”
“对啊,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看你闭着眼,还以为你死了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杨三三突然开始气愤。
“那些被你救出来的同学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死活!”
靳澜蓝缓过劲:“没事儿,很正常。”
杨三三从床头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边削皮边说。
“你昏迷了之后,陆航经纪人还来过呢,一脸大胡子。”
“啊?”靳澜蓝差点又呛着。
“好像是陆航让他来的,喏,这果篮,还有那花都是他送来的。”
她削好皮,把苹果递给靳澜蓝。
靳澜蓝躺在床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要不是陆航,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呸”了一声。
“就冲着你救了这么多人,老天都不可能让你死。”
杨三三忽地想起来监控的事。
“对了,今天上午老蒋带着领导们来了,我看了那监控,您是真牛啊!”
监控里的靳澜蓝,是杨三三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印象里的她从来都是很冷静淡然的样子,但视频里的她,真的很勇敢。
很厉害,像个女英雄。
“对了,咱学校那警铃怎么没响啊?”靳澜蓝咬了一口苹果。
杨三三也一直纳闷着呢,防火演习的时候好好着呢。
“那这样咱学校该完蛋了吧,发生这么大的事。”
她又想起来:“今天上午陆航那经纪人说,节目可能不在咱学校录了,这事应该闹的挺大的。”
靳澜蓝停住:“那他说要在哪录了没?”
杨三三摇头。
靳澜蓝又问:“陆航没事吧?”
“没事,他后来才上楼的,吸得烟少,上午就出院了,你还得再待两天。”
靳澜蓝这才放下心。
这苹果真甜呐。
眼看到了饭点,杨三三穿上薄外套:“奶奶在家给你做了饭,我回家给你拿去。”
靳澜蓝心里清楚,她爸妈没来过,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她出事了。
杨三三怕她多想,赶紧开口:“有你喜欢的西红柿炒鸡蛋哦!”
靳澜蓝对她笑笑:“路上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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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澜蓝不想在医院多待,隔天就办了出院。
上一秒还因为住院费太贵皱着眉的靳澜蓝,下一秒看见秦三三手里的铁盆就笑出了声。
“奶奶特意嘱咐我带的,一会在你家门口点上火跨过去,祛灾!”
靳澜蓝笑开了花:“你这样真的很搞笑!”
哈哈哈----
人行道上两人并排走着。
“你明天还去学校吗?”
靳澜蓝还咯咯地笑着:“不去啊,我跟老蒋说过了,他同意。”
“好吧。”杨三三朝好友做了个哭脸。
靳澜蓝捏捏她脸上的肉:“别担心,明天姐买好肉包子在路口等你哦!”
“我最爱姐姐了!”
半个小时后,杨三三撕了几张笔记本纸,点上火。
靳澜蓝推着她:“你先跨,也祛祛灾。”
杨三三听话照做。
靳澜蓝随后也迈过。
打开门,看见地上随意摆放的两双鞋,应该是妈妈和弟弟在家。
靳澜蓝不意外,今天是周日。
杨三三非常上火:“阿姨,您知道澜蓝住院了吗?”
对方坐在沙发上敷面膜:“知道啊,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
“那您还有心情在这儿坐着!”她放大声音。
“这不是没事吗。”轻轻的一句话。
“她可是你女儿啊!”杨三三几乎破音。
“妈,我要吃肯德基。”里屋传来一道男声,是靳澜蓝弟弟。
沙发上的女人一把揭下脸上的面膜:“妈现在就去啊。”
走到门口换鞋时,才想起好像女儿在家。
“澜蓝吃吗?”
靳澜蓝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关门声响起。
“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我听着都累。”靳澜蓝嗓子还哑着,医生说得过段时间才能恢复。
她在厨房洗了两个苹果,出来递给杨三三。
“哭什么呀。”
杨三三委屈:“澜蓝你去我家住吧,她根本就没当你是女儿。”
她笑笑:“明天他们就不在了,平常都是我一个人,多幸福啊,是吧。”
杨三三心里难受,看着眼前的好友,她明白,靳澜蓝表面上不在乎,内心肯定难受。
靳澜蓝接着说:“不想吃啊?那我给你换成梨?”
杨三三吸吸鼻子,接过苹果:“要吃。”
靳澜蓝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想调个搞笑节目逗逗杨三三。
正好调到陆航的画面。
“他好帅啊。”杨三三啃着苹果感慨道。
“咱学校要没出这事,现在说不定我们还美美的和陆航做同学呢。”
靳澜蓝点点头。
“陆航之前在韩国当练习生啊,肯定很辛苦吧。”杨三三挺佩服他的,一个中国人在异国他乡能拼出这么厉害的事业道路来。
“我听咱班那几个追星的女孩说,陆航是因为身体原因才回国的。”
杨三三的声音叫醒出神的靳澜蓝。
“那他这些年应该很累吧。”盯着电视里男孩清澈的眼眸,靳澜蓝想。
“应该是吧,中国人在外面都不招人待见啊。”杨三三叹息。
靳澜蓝还想说点什么,被一道暴躁的声音打断。
“看电视声音小点行不行,我打游戏呢。烦死了!”
她没应,拿起遥控器调大了两格声音。
杨三三给好友竖了个大拇指。
节目中插广告的时候,靳澜蓝妈妈买肯德基回来了。
“澜宇,出来吃汉堡吧。”
看靳澜蓝两人坐在沙发上,她走进餐厅把袋子放进到桌子上。
里屋的靳澜宇一听汉堡来了,立马跑出来。
“哪儿呢妈?”
“这儿呢。哎,澜蓝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靳澜蓝按下电视;“我不饿。”
对方也没继续问。
杨三三脏话溢到嘴边但又骂不出口。
“上网去?”靳澜蓝向好友眨眨眼。
于是两人出门,拐了四条街才走到不要身份证的黑网吧。
杨三三只会玩网页游戏,大鱼吃小鱼足够了。
而靳澜蓝百度了陆航的个人资料。
练习四年,主唱出道两年,之后因病解约回国。
短短几行字,概括了陆航的六年。
08年出国当练习生,靳澜蓝想,自己那时候才上小学吧。
看了他的舞台表演后,她总结出:组合里七个人肯定很有感情吧,陆航应该挺舍不得的。
但是视频里穿着黑色卫衣带着帽子的陆航,这个身型和眼神,靳澜蓝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啊......
“你怎么在搜陆航啊?”杨三三探头。
“诶,三三,你那天不是看见陆航救我出来的吗,他有没有说啥啊?”靳澜蓝突然问道。
杨三三摇头:“他看我一直拉着你哭,还安慰我了,然后直接把你放到担架上了。”
“那他经纪人有没有给你留他的联系方式啊?”靳澜蓝继续问。
“不知道啊,怎么了?”
“我就是想当面谢谢他。”
靳澜蓝盯着电脑上陆航的百度百科,鼠标键停留在幽闭恐惧症的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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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临出门前,靳澜蓝特意拉开门口鞋柜上的抽屉看了一眼,这是专门放她生活费的地方,已经空了三个月了。
靳澜宇比她小两岁,在市中心的国际学校上初中,他妈特意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专门照顾他的日常,两人只有周末才会回来住。
靳澜蓝在这个家里像是个隐形人的存在一样,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给杨三三送完早饭之后,她站在路口思来想去,还是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她在天翔地产下车。
前台的工作人员没见过她,一听说靳澜蓝是来找老总的,而且没预约,摆着脸让她在门口等。
于是靳澜蓝就真的在大厅旁的沙发上坐着,一直等到十二点。
“哎,澜蓝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站起身来:“张天哥,我爸在吧。”
张天不到三十的年纪因为工作出色,面对任何客户的刁难都十分冷静,两年前就晋升为靳澜蓝爸爸的特助。
而现在他左手拎着两份便当,右手在脑后挠挠头。
“靳总他……”
靳澜蓝心里明镜似的。
“你上去问他要张银行卡下来,我在这等你。”
张天皱眉:“今天周一吧,怎么没去上课?”
她一屁股坐下来:“请假了啊。”
“对了,你昏迷的时候你爸爸去看过你。”张天突然想起来。
靳澜蓝“啧”了一声。
“你的功劳就别按我爸头上了。他现在美人在怀吧,人肯定饿死了,快上去给他送饭吧。”
张天得了话,赶紧转身离开。
靳澜蓝在后面喊:“我要张十万的卡。”
张天就他妈的没见过活得这么透的女孩。
前台的女人听见张助理和那女孩聊天,一时间理不清这两人的关系。
于是她拿着桌上的牛奶,走到靳澜蓝面前。
“小姑娘,渴了吧,给你这个。”
靳澜蓝转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没接:“张天前女友的前男友的三姨的好朋友的熟人是我二舅妈,我来跟他搞好关系。”
女人有些尴尬,收回手,不自然地理理头发,坐到靳澜蓝旁边。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靳澜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起了捉弄的心思。
“我告诉你个秘密啊。”
女人点点头。
靳澜蓝一脸认真:“其实吧,我今天是来找他要封口费的。”
女人一脸疑问:“什么封口费?”
“他喜欢男的。”
“什么!”女人猛地站起来。
惹得几道视线注意到她这里。
靳澜蓝点点头。
女人重新坐下来,低声问:“所以你刚刚是在问他要封口费?那你还告诉我?”
靳澜蓝摊摊手。
“这不是钱还没到手吗?”
女人一脸“怎么会这样”的表情走回了前台。
没过一会儿,张天从电梯上下来。
前台处的女人满脸仇怨地看着他从眼前走过。
“多买点水果吃,有事给我打电话。”
靳澜蓝接了卡:“对不住了张天哥,你的桃花被我掐了,那女的刚刚看不起我来着。”
张天一脸迷茫,不知道这大小姐又在说什么。
“要不要我送你?”
她摇摇头。
“赶快去吃饭吧,一会凉了都。”
靳澜蓝走到前台,拿着银行卡在那女人眼前晃晃。
“阿姨再见哟。”
张天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她上了公交车。
其实他打心眼里挺心疼这姑娘的,只比他小八岁,遇到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说。
这样下去迟早会憋坏的啊。
张天感慨。
在菜市场站下了公交车,她拿着身上仅剩的四百块现金买了满满两大兜蔬菜和水果。
“爷爷奶奶,快来吃柚子!”靳澜蓝一进家门就开始喊。
“澜蓝来了啊,我听三三说你今天请假了,还想着等三三放学让她再去看看你。”杨奶奶听见声音从里屋出来。
“现在不难受了吧,要不要我让老头子给你抓点药补补。”言语里充满了关心。
靳澜蓝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圆滚滚的柚子。
“没事儿,早就好了。爷爷呢?”
“在店里忙着呢。”
杨爷爷年轻时开了一家中药铺,一直干到现在,虽然挣得少,但是也足够养活孙女和老伴。
“这柚子不用剥皮真好啊。”
杨奶奶嘟囔着。
“前几天我买了个,让人家老板帮忙剥一下还不乐意呢。”
靳澜蓝笑笑:“以后让我给您买,都是脱了衣服的柚子!”
逗得杨奶奶咯咯直笑。
“今晚留在这儿吃饭啊,奶奶一会儿去市场买只鸡给你补补。”
靳澜蓝连忙在购物袋里翻找:“我买了三只,一只今天吃,剩下的你们在家慢慢吃”。
把鸡拿出来,她又从袋子里拿了个大点的完整的柚子,站起来。
“我给爷爷送过去。”
出了家门,靳澜蓝抱着柚子倚着石墙,心底不知哪个地方,抽抽地直疼。
她拿着柚子走到中药铺门口时,杨爷爷正跟人下围棋呢。
旁边几位围观的老人都认识她,一见靳澜蓝来了,开玩笑道:“老杨啊,你小孙女来了!”
输局已定的杨爷爷见状连忙站起来:“不玩了不玩了,我孙女来喊我回家吃饭了!”
靳澜蓝在后面捂着嘴笑:“爷爷,您又快要输了吧!”
旁边几位围观的开始哈哈大笑:“老杨啊,还是你孙女懂你!”
靳澜蓝拎起手中的柚子:“今天是来请大家吃柚子的,吃完柚子我们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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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香啊,在巷口都闻到味道了。”靳澜蓝拉着杨爷爷的手一同踏进家门。
杨奶奶正在盛汤。
“就你鼻子灵,快洗手吃饭了。”
杨三三摆好碗:“就等你呢。”
靳澜蓝一坐下来,杨三三就激动开口。
“今天升旗的时候,校长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表扬你了。”
靳澜蓝点点头,把碗里杨奶奶夹给她的鸡腿放到三三碗里。
杨三三拿起鸡腿啃。
“我听说咱学校保安全被开除了,校长还被市里批评了。”
靳澜蓝喜欢吃土豆,于是声音也变成绵绵的:“这是人为的?”
杨三三摇头。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吧。”
杨奶奶在一旁感慨道。
“现在的人太坏了。”
杨三三很认同。
杨爷爷夹了块肉放进老伴碗里:“一会儿把锅里的鸡肉给澜蓝装起来带走,让她回家吃。”
靳澜蓝鼻子酸酸的,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吃完饭,澜蓝预备帮忙刷碗。
杨三三抢在她前面:“女英雄留步,刷碗的事小弟来干。”
靳澜蓝掐掐好友的脸:“以后大哥罩着你。”
院子里传来两人的欢笑声。
杨奶奶坐在躺椅上,秦爷爷在一旁给老伴扇着扇。
难得的一幅温暖安谧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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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靳澜蓝先把饭盒里的鸡肉倒进保鲜盒里,洗净饭盒装进书包。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有些难受。
说不上来哪疼。
想起张天的话,她从床上爬起来,用座机打给张天。
“喂,张天哥,我是靳澜蓝。”
对面很吵,她还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怎么了澜蓝?”张天一听是她,找了个借口离开饭桌。
“我爸今天问起我了吗?”
张天皱眉:“有什么事吗?”
靳澜蓝追问:“他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吗?”
对面为难的开口:“澜蓝,你知道靳总他……很忙。”
“火灾那天是我生日。”
张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澜蓝……”
她放弃了,明知道不该问的,她心底总归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张天哥,打扰你吃饭了吧,对不起啊。”
张天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听见被挂断的声音。
再回拨过去,那边没人接。
靳澜蓝抱着腿躲进沙发里,打开电视调到最大声。
新闻正在播报一个18岁花季少女受不了父母冷暴力跳楼自杀的新闻。
她叹口气,按下电视。
重新站起来走到座机旁。
“妈……”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道急躁的声音。
“澜宇还等着吃虾呢,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靳澜蓝还举着电话,放在耳边。
客厅里没开灯,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澜蓝身上。
初秋的傍晚,热意还未完全散去,但她却觉得自己身处凛冬。
窗外万家灯火,她透过这些光看见玻璃中的自己。
却又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也会不想上学,会期待放学是爸爸还是妈妈来接自己,不开心了会有地方撒娇,会和爸爸一起冒险,和妈妈一起逛街。
但事实是从她记事以来,这些场景一次也没实现过。
就算每次生日愿望都是如此,也还是一次都,没有实现过。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的脸颊有些湿润。
靳澜蓝收回目光,摇摇头。
也许愿望之神也不喜欢她呢?
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