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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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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
隔壁传来小孩子的笑声
银铃般的在花园里飘荡
鹿鸣瞧着两个小人儿跑来跑去,对一旁的姐姐鹿惜说道:“现在垚垚跟沅沅正是爱动的年龄,你有空了可以多带他俩往这里来玩”
韩垚垚跟韩沅沅是一对双胞胎,都是他姐鹿惜的孩子,现如今已经三岁,正是可爱的时候。
鹿惜双手抱臂,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瞧着奔跑着的孩子:“你有时间去找个老婆吧。”
有那个闲心帮她照管孩子,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三十多的人了,回到家里还要因为没结婚而被骂。
鹿鸣:“……”
他无奈道:“你怎么也跟爸妈一个样子了?”
鹿惜呵呵两声:“这就是咱爸咱妈要我转告的原话,皇太后的话谁敢不听?也就是你,毕了业去考研读博,现在读完博又想出国留学,读了那么些年的书,一个女孩子也没带回家里过。怎么,你修炼的是葵花宝典吗?”
鹿鸣被怼的说不出来话,无力吐槽:“也不知道你这脾气姐夫怎么受得了……”
鹿惜比他也就大了一岁,她谈恋爱的时候,他在读书,她结婚的时候,他在读书,现在她孩子都已经可以去打酱油了,他竟然还想去读书……
她都想撬开这个人的脑袋瞧一瞧,里面是不是满脑子的读书读书读书。
“我这脾气怎么了?你姐夫喜欢的就是我这脾气。”
这话说得,好像谁喜欢受虐一样
也就韩柯老实,什么都以媳妇儿为先,就算骂他也只是乐呵呵的从不放在心上,再换个人都不一定受得了。
鹿惜冷冷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说你两句都不行了?”
当然行
鹿鸣老老实实的站着听她姐姐的教训
两个人正说话间,忽然咚的一声响
嬉闹的两个孩子把石子打到了隔壁的玻璃上
鹿惜瞬间板起脸走了过去:“谁让你们乱扔东西的?”
她走过去,一人打了一下屁股:“爸爸妈妈在家里怎么教你的?砸到了别人怎么办?”
韩垚垚跟韩沅沅知道自己闯了祸,两个人一人抱住鹿惜的一条大腿,惯用的求饶姿态
“妈妈我错了……”
鹿鸣也走过来:“砸到窗户了?”他抬头瞧了瞧,“砸到哪里了?”
韩垚垚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指向最外侧的一个地方
一个小孩子力道不大,连个印都没有留下
鹿鸣又看了看,那里拉着帘子,什么也看不到。
即便这样也是做错了事情,鹿惜沉着脸:“都去给我道歉去!”
鹿鸣连忙拉住她:“先别急,今天是中秋节,两个人说不定都不在家呢。”
他知道沈一州这一天一定要回一趟南郊的,他小叔叔在那里,沈一州不去看他爸妈都不可能不去向沈和安道声好。
也不知道他现在出发了没有,是不是也带上了时雨……
隔壁一直静悄悄的,想来也是没有人在的
不过猜测只是猜测,以防万一,他还是掏出了手机:“我先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不然敲门也是白费力气。”
说着又弯腰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语气温和道:“待会儿要跟叔叔阿姨道歉知道吗?”
两个小人乖乖的点点头
鹿鸣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想了下:“可能都出去了,我给他发个微信说一下就行了。”
鹿惜这才问道:“两个人?还有谁?”
这……鹿鸣也不好说
鹿惜一瞧他的神情就明白了:“他女朋友?”
她哼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又开始劈头盖脸的说了他一顿:“你瞧瞧人家一州身边都有个人了,你就不能也努努力?”
这件事情哪是努力就能成功的?
鹿鸣无奈道:“咱们也赶紧走吧,不然晚了爸妈又要催了。”
鹿鸣昨天晚上去机场接的这三个人,他们一家四口出去旅个游,一下飞机韩柯就奔去了公司里,一整个工作狂。
汽车的轰鸣声传来时
时雨才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沈一州吻了吻她俨然肿起来的唇瓣,嘲笑她:“怎么这么胆小?这里隔音那么好,他们听不到的。”
本来嘛
离得又远,窗帘又牢牢地遮住了所有的光线,谁能看得到呢?
可偏偏就是这位,脸皮太薄
听到说话的声音都羞恼的浑身泛红,沈一州极少见到她这样害羞,逗弄了她许久,然后趁人之危尽行调戏之事。
时雨没有力气说话,一双手徒劳的抵着他的肩,侧过脸,表示并不想跟这个厚脸皮的人说话。
沈一州低低的笑,嗓音喑哑又性感,眉眼都带着餍足:“方才那一下,真是吓到我了”
他说的是那孩子把石子扔过来的时候
他正把她抵在窗子上,忽的一声响,吓得她猛地绷紧了身子
沈一州猝不及防,狼狈的勉强维持住身形
紧接着,瞧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吞了她一般的凶。
她为方才的应激付出了代价
不用瞧也知道现在的惨状,因为她现在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再瞧他,说是被吓倒了,精神却比之前还要好
时雨没有理他,只侧头瞧了瞧窗脚下凌乱的新衣,缓了缓才出声,声音哑的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能穿了”
那是为去老宅而专门准备好的衣服
穿上了才不过十分钟
沈一州摇了摇头:“不好”
一本正经的模样把她都给骗了
正要问是如何的不好的时候,抬头只见他目光幽深,时雨心里一个咯噔,她实在太熟悉这种目光了,毕竟昨天一整个晚上他这样瞧着她。
昨夜光景重现
画好的妆也花了,头发也散开了
白白折腾了一个早晨,时雨都被气笑了
明明是他拉着她起来,要她陪他去一趟老宅,她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认认真真的准备着,然后就这么全被毁了
沈一州唇上还沾染着些许从她那里夺来的痕迹。时雨瞧着,忽然想起一个故事,张僧繇作画,四条龙画的惟妙惟肖,却唯独不画眼睛。因为不画只是死物,然而点上之后,便就是真的活了。
如今他也好似那未点上眼睛的龙
薄唇上染上的红便是赋人生机的眼睛
鲜活近乎妖,衬得他更加的惑人
那呼出来的气是滚烫的,沿着她的喉咙就要驻留
时雨冷声提醒道:“要是还想要我跟去的话,最好不要在这里留下印子。”
真是昏了头了,她能带着那么明显的吻痕去见长辈吗?
沈一州顿了顿,不甘心的转移阵地。
这种事情上,他一向小气,这里失去的,就得从别处补回来。
时雨今天穿了件立领长袖旗袍,做工精美,像贴着她的身子裁剪出来一般
明明盘扣从小腿一路扣到了脖子
沈一州瞧着她袅袅婀娜的身姿,不知道要招多少人的眼,他忽的就不想让她穿着一身出门了。
他捧起她的脸,吻了又吻:“你怎么这么好看?”
每一处都像长到了他的心坎上
叫他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
时雨被他说的一愣,然而下一刻猛然睁大了眼睛,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夏日雨急,说下就下,让人来不及准备,呼啦啦一阵,猛烈又急促。
时雨都来不及躲
再瞧沈一州,反倒是乐在其中的模样,这雨下得他浑身通畅。
因为前些日子难题终于得到解决,他绞尽脑汁,把那狭隘的思路线索反复开拓,豁然开朗得见成果的那一刻有种说不出的满足,获得与成就之感充盈在他的心口中,快乐余味悠悠长长
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得来的结果,怎么能不把其价值发挥到最大化呢?若是延而用之,举一反三,道路不仅顺畅,也可以另有一种新的发现:桃源之外别有桃源
这发现不亚于得到了死而复生的灵药,又或者干涸难耐濒死之际找到了一泓清水
那种已经许久未曾得到过的让人心悸的快乐,充斥了身体的每一处,叫他甚至有些惊奇。
床头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在这隐蔽的房间里终于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他暂时从那快乐之中回笼几分理智,一只手抚过那双早就已经迷离的眼睛,帮她理顺脸颊旁被打湿的长发
“要接吗?”
他笑吟吟的,这样的明知故问
时雨眼睛眨了眨,还未说话,泪珠子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沈一州瞧见了,又亲亲她:“不接不接,你瞧”
他把手机扔到软榻上,再不去管
那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喜,嘴上却说着:“你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早就听说男人什么违心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时雨往日不以为然,然而时过三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的沈一州仿佛变了个性子似的,也学会说出这些恶心吧啦的话。
鹿鸣的药效果实在太好
不过涂了一次,背后的疹子便已经消了下去
余下的,只有那个胡作非为的人留下来的密密的痕迹
新旧交叠
她总算晓得日日锻炼的好处,或许她现在就可以一脚把这个人踢下去,而不至于被误会欲拒还迎,然后又被对方乘虚而入。
人的身体大约没有设置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快乐的程序,于是展现出来的便只有哭泣。
窗外的风刮了一阵又一阵,撞着窗子框框作响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大约难得见到半空那轮圆月
然而也不必遗憾
沈一州眼睛里含了笑
失也有所得
纵有千千不可把握之事,倘若能借用时机,亦不会叫他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