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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下午时分
      一辆迈巴赫从车库中驶出,然后开往临江大道
      车子特意放缓了速度,开得极稳,好叫身旁的人安心休息。
      她着实累坏了,歇了又歇才勉强恢复了几分精神。
      沈一州贴心的递过去一个靠枕,视线落在某个部位,意思不言自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时雨强忍着怒气垫在腰后。
      午后醒来时,她只觉浑身上下都好似被车碾过了一遍,缓了一刻钟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只见房间内一片凌乱,窗帘都被拽掉了半边,隐隐透出些光来,而随着那半扇帘子委之于地的还有那件立领钩花旗袍,被踩弄得不像样子,只是看着都能想象得出是如何被脱落在地,然后又被压在脚下的场景,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然而可怜又哪比得上衣服的主人可怜呢?
      瞧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就连手腕上都有个小小的齿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酷刑。
      时雨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只痛骂昨天自己实在太糊涂,做了一笔不公平的买卖。本只是想找人发泄一下情绪,结果却被沈一州顺势而为抓住了送到嘴边的肉,不仅拆骨入腹,就连那骨头渣都细细的嚼上几遍。
      只要一想起那人明明占了极大的便宜,偏偏还做出一副舍己为人,吃了大亏的可怜模样,就让人越发的恼。
      瞧着春风得意的沈一州衣冠楚楚走进来
      时雨心中痛骂了句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后,便闭上眼睛靠在床头缓和着身体上的酸痛。
      沈一州面不改色的越过地上的杂乱,还贴心的帮她倒了杯蜂蜜水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咱们晚点去也没有关系。”
      时雨握着的那杯水停在半空之中:“你……怎么说的?”
      沈一州见她满脸紧张,故意逗她:“我说你太累了,要歇一歇”
      他的手从她的光洁的背一路滑到了腰间,指尖点了点:“早上不就说腰疼吗?”
      腰疼这两个字实在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更不用提要是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又该是个怎么样的想法了。
      不知道是因为听了沈一州那话,还是因为他的动作,时雨身子一颤,眉间刚要聚山,接着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若无其事把水喝完之后才道:“是吗?你怎么没有说可能是因为自己体力不济,需要先喝点补药才能撑起那双软腿上路?”
      真是越发的牙尖嘴利了
      不过是因为抱着她的时候被脚下的衣服绊了一下,结果竟然被嘲笑到现在。
      沈一州那放在腰间的手也没有离开,反倒顺势帮她按摩起来,力道不轻不重,倒很是舒服。
      他轻笑着贴着她的耳朵:“我的腿软不软你不知道吗?再说……”他声音渐渐小了,薄唇近乎要含着她的耳垂,呼出一片烫红。
      他嘴唇微动,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叫时雨终于绷不住神色,纤眉横竖,不知道是气还是恼,想了半天要骂这个不要脸的人的话,到了最后只闷闷憋出来两个字:“流氓!”
      这么简洁朴实的形容,实在与这个人太相匹配,以至于她再想不出别的。
      沈大少爷坦然安然的接受了时雨给他的爱称。
      他瞧见时雨腰上的几个指头印,声线都缓和了许多:“赶明儿我再向鹿鸣要些跌打损伤的药来”
      他还真有脸说得出口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时雨冷笑一声:“那你倒不如要些别的药来。”
      “哦?”沈一州扬眉,手上的动作不停,“什么?”
      “禁欲修身,再不行的话可以选择生理切除。”
      贪欢一夜,身下的人就像只熟了的桃子,香甜诱人,引得他忍不住一尝再尝,流连忘返。
      如今她眼角眉梢都还挂着那丝未褪去的春意,同脸上淡淡的讥嘲交织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可爱。
      沈一州听的一愣,继而笑出声来
      笑声分外愉悦
      “真是心狠,当牛做马的把你伺候的那么舒服,用完就扔?”
      回应他的是被拍开的手
      啪的一声响,却是一点也不疼
      沈一州没皮没脸的反倒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又把时雨气了个够呛。
      也不知道出国三年怎么练就的这样一幅厚脸皮!

      坐的时间久了
      时雨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似乎感觉到什么。
      她愣了愣,终于想起来意乱情迷之时被遗忘的事情。
      目光投向还在专心的帮她按腰的人。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掌心温热,贴在皮肤上有着说不出的熨贴。
      专注又认真,这样的男人怕是很少有人不会心动。
      时雨这样想着,胸口却忽然有些疼。
      “沈一州”
      时雨眼中的温度褪去了几分,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冷漠:“帮我拿些药吧。”
      沈一州闻言,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他似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三年不见,沈一州着实变得有些多,曾经浑身的锐气,不知道是隐藏还是真的就这么被消磨掉了。只有那双眼睛,深邃幽寂,一眼就能看穿旁人心中所想,还是那么的叫人不敢直视。
      时雨的视线又移开了,覆盖在被子下的手攥了攥
      她轻声道:“避孕药”
      昏了脑子的快乐,她只要那么一时
      过了这段时间,两个人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她总归是不能再走上以前的老路。
      房间里沉默下来,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
      时雨觉得有些冷了
      真奇怪
      她想
      明明是外面在下雨,为什么最先感觉到的却是心呢?
      沈一州的手停了下来
      只听他嗓音淡淡:“那药副作用太大。”
      确实很大,她以前吃过一次,就头痛欲裂,吐个不行。
      后来沈一州就再不许她吃了,每次都是做足了措施
      可是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
      时雨总得想到那种结果
      她还不想怀孕
      她也不喜欢孩子
      “打胎副作用更大”
      她瞧着窗子,从那露出一角的缝隙望过去,阴沉沉的一片天。
      她笑笑:“而且你也不想多出来什么私生子吧?”
      时雨早就听说沈一州的父亲沈行军又新娶了一个比他小了将近三十岁的娇妻,孩子也不过才几个月大。
      她知道他家中的情况,所以故意拿这话来刺他。
      尽管知道这样说实在太恶毒
      一定是会惹恼了他
      但是她还是说出了口,她曾经或许还幻想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未来。
      然而时至今日,只要多出一点别的想法都要被她立刻掐灭在摇篮之中。
      她不得不承认
      她还是害怕的
      害怕沈一州
      害怕自己管不住的那颗心。
      那种自嘲的强撑的笑刺痛了沈一州的眼
      明明是在嘲讽他,说完之后却比他还要受不住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个女人总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沈一州喉头微动,继续方才的话:“所以我做了个手术。”
      时雨闻言,神色一动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一州,震惊的都忘记了管理表情
      真是聪明
      沈一州笑了:“我现在也并不想要什么孩子,所以你也不用再吃药。”
      “为什么?”
      她迟缓了一下
      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真的是因为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私生子吗?
      沈一州……他真的很在意吧?
      所以她说的那些话真的刺伤了他
      她尤在胡乱猜测,并且因此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愧疚之中时
      只听沈一州慢条斯理地开口:“当然是因为想跟你把能做的做了个遍了。”
      这样没有后顾之忧
      何乐而不为
      话一出口,气氛便又是另一份模样
      时雨:“……”
      这个人说起话来总是似真似假,叫人搞不清楚,但也总归叫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不要对男人产生同情,会变得不幸。

      沈一州见她接过去抱枕,唇角含笑
      于是又不紧不慢的递过去一样东西
      时雨瞧着那瓶润喉糖
      终于彻底黑下了脸
      沈一州面含调侃:“吃一点,润润嗓子”
      他如今也生出来些恶趣味,那就是总喜欢逗弄她,看她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开始多出别的情绪,虽然大多只是气急败坏,但到底更加鲜活生动了。
      一路上再任凭沈一州怎么逗她,时雨都没有再理过他一次。
      车子跨过临江大桥,又开了半个钟头的功夫才缓缓停了下来。
      门口站着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瞧着那辆价格不菲的迈巴赫。
      沈江宁脸色有些不好看,转身就想离开
      沈江雪见状笑了声:“难得你也有怕的人”
      这话倒是实话
      即便是沈和安,沈江宁也只是敬重多于畏惧;但是面对沈一州的时候,沈江宁就只有畏惧那两个字了。
      沈一州从小就爱欺负人
      尤其偏偏喜欢欺负他
      以前在一个院子里,沈一州做大王,他就只能做小兵;沈一州拿枪,他便只能拿棍。他要是不喜欢,吵着闹着自己也要当皇帝的时候,沈一州也会很懂事的让他当。沈江宁感动得不得了,结果转头间看到那小子开始自立为王,带领着自己的小兵来攻城掠地。
      别看沈一州年纪小,力气可是大的很,往往都能把他打得哭爹喊娘
      结果就是他被打服了,还是又被封作了兵头子。
      韩淑云工作回来,瞧见自己的儿子奴颜婢膝的跪在地上,朝着自己的堂弟拜了一拜,跟着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一起喊着皇帝万万岁
      恼得她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劈头盖脸的骂他软骨头。
      再一瞧沈一州,已经拍拍屁股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跑开了
      独独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挨骂。
      沈江宁觉得不服气
      在背后偷偷的骂他没娘养
      沈一州听见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也不说话,漂亮的如同洋娃娃一样的人表情格外的诡异。
      瞧得沈江宁毛骨悚然,他走到哪沈一州就跟到哪
      一连跟了好几天,吓得他日日晚上做噩梦
      最后终于在厕所里,沈江宁主动落了单,果不其然被好一顿揍。
      他干嚎着,却没有流眼泪,反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韩淑云瞧见自己儿子流下来的两管鼻血,气的拉着人就要去讨说法,结果便看到自己的儿子诡异的松了一口气,袖子擦了擦鼻血后,干脆利落的跑到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毕竟挨揍总比做噩梦强。
      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地睡一觉了。
      韩淑云瞧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捂着心口,心想这怎么可能是我生出来的儿子。
      沈江宁压根一点也不想想起那段往事
      长大了点之后,沈一州的情绪越发的不外露,但沈江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恶魔混蛋,霸道自私蛮横,回回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看都叫他出一身冷汗,回去必定要噩梦一场。
      沈一州出国后
      他恨不得放上三天三夜的鞭炮来好好庆祝这一乐事。
      总之他们两个人就是不对盘!
      沈江雪眯起眼睛,瞧见后座上下来一个身穿白色刺绣丝绒长裙的女人,长得甚是好看,纤眉秀鼻,眼含春水,只是那模样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正在她细细思索时
      沈一州已经带她来到了他们面前。
      “爷爷、大姐、二哥”
      沈一州冲沈江雪微微点了下头,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江宁。
      沈江宁脸都白了几分
      他比起三年前变化了太多,眉眼间的张扬已经渐渐沉淀了下去,气质越发的成熟,轮廓也愈显深邃。
      这个家中最小的弟弟从小就长得那么好看,如今三年不见,依旧是那么的让人惊艳。
      沈中晖笑眯眯的提起自己的鱼筐给沈一州瞧:“知道你最喜欢吃鱼了”
      他现如今就真的只是一个疼爱着儿孙的小老头,知道沈一州要来,一大清早的就去钓鱼。
      他瞧见沈一州身边的时雨,眯起眼睛:“这是哪家的姑娘?”
      沈一州握着她的手:“时雨,她叫时雨”
      电光石火间
      沈江雪忽的就想起这位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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