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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57】 ...

  •   夜幕很快降临,九条裟罗自行驱车前往醉梦浮光,达达利亚便刚好叫钟离坐自己的车,和他一块儿去,之后,他们三人会在醉梦浮光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汇合。

      钟离今天没再穿白衬衫与黑西裤,而是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他穿着短靴,左手臂的袖子里藏着袖刀,右腿的裤子下面也藏了一把匕首,而且还都是银质的,专门用来对付吸血鬼。至于手枪,则放在肩上挎着的一个普通小包里,还带了好几个弹夹。

      钟离一上车,达达利亚就被他新换的这身行头给完全吸引住了。

      “哟?”达达利亚笑了起来,顿时来了兴致,“让我猜猜,你都把家伙藏在什么地方?”

      达达利亚朝钟离探过身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后,他抓住了钟离的左手臂。

      “一把袖刀?”达达利亚笑着问道,他隔着黑色衣袖抚摸着那把袖刀,指尖还沿着那把袖刀的大致轮廓轻轻勾勒。

      许是钟离这身衣服太薄的缘故,即使隔着层布料,达达利亚的指腹也能感受到银制物的触感,那是如岩浆针芒般令吸血鬼避之不及的白银,没有吸血鬼愿意碰这玩意儿。

      但现在,就因为这把白银打造的袖刀绑在钟离的手上,还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便好像大大削减了它对吸血鬼的杀伤力,以至于达达利亚即使觉得指尖微微发痛,甚至已经有了焦灼感,也舍不得把手从钟离身上挪开。

      “你手腕好细,我一握就能握住。”达达利亚的语调很暧昧,他真的握住了钟离的手腕,还轻轻捏了捏。

      “别闹,”钟离把达达利亚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带?”

      “怎么可能?我总不能赤手空拳地跟吸血鬼打吧?”

      达达利亚觉得钟离的话好笑,他当即撩起衣摆,颇有些小骄傲的向钟离展示了自己绑在腰上的那条腰带,上面插着两把匕首,一把枪和三个弹夹,好像还挂着只手榴弹。

      钟离刚开始看见那只手榴弹时,还不太敢相信,他甚至因此多看了两眼,才确定那就是一只手榴弹。说实话,如果真要在醉梦浮光里打起来,用手榴弹并不妥当,因为可能炸到队友和无辜人,但达达利亚非要带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总有例外情况,他的手榴弹也许会派上用场。

      “行了……达达利亚,把衣服放下去。”

      “怎么?我身材挺好的呀?不再多看两眼?”达达利亚把衣服掀的更高了,恨不得直接脱了好耍流氓。

      “……”

      钟离无语地干看着他,然后把脸别开,达达利亚得了趣,这才乖乖地把衣服给放了下去。不过,他的身材确实很好,虽然腰上绑了这么一大堆东西,但因为达达利亚的腰很细,再加上他穿的是一件非常宽松的衣服,所以当他把衣摆放下去后,从外面看还真看不出来他衣服下面竟然藏了这么多枪火。

      简直就像个行走的炸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跟钟离炫耀完自己的家伙后,达达利亚就老老实实地去开车,钟离仍然坐在旁边的副驾驶上。

      夜风从窗口灌了进来,钟离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于是,达达利亚又开始没话找话。

      “钟离,想好了吗?你还想去哪?”

      “嗯?什么去哪?”

      钟离现在心里想的都是醉梦浮光的事情,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我是说,除了碧波湖,你还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陪你去。”

      “嗯……”钟离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暂时还没想好,等完成这次的任务再说吧。”

      “是在担心这次的任务吗?”

      达达利亚挑了挑眉,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肯定不是轻松愉快的。

      “嗯。”

      “你不用担心,”达达利亚说的很干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达达利亚,”钟离说,“我不害怕危险,也不害怕死亡,我只是担心抓不到那些吸血鬼,我害怕稍有闪失,就会害更多的人因此丧命。”

      钟离转头看向达达利亚,达达利亚亦偏头看了他一眼。

      可这一瞥,让达达利亚看见了钟离眼底的担忧,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悲悯,他担忧的是别人的生命,而不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在一次次的危险任务中活下来。

      除此之外,达达利亚还看见了一种超脱的决然,那是就算死也要坚持下去的决心,可钟离坚持要做的事,却是猎杀吸血鬼,却是要与血族为敌——与他为敌。

      “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我在乎。”

      达达利亚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脸色也不大好了。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达达利亚,我可以把这条命给你,我没在跟你开玩笑,”钟离的情绪难得的有些激动,他顿了顿,调整好语气,才继续说道,“或许,对于我们这些没有明天的人来说,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不要你的命,钟离,我要你活着,活着在我身边,陪着我。”

      达达利亚的声音高了几个度,见钟离低下头没有回答,他又大声强调了一遍:“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钟离,我希望你活着,就算是为了我。”

      “达达利亚,”钟离忍不住反驳他,“总有些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比如信仰,比如责任,如果一个血猎贪生怕死,那他又怎能真正与血族抗衡,保护自己的同胞?”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炸开,当他们开始互相试探彼此的心意、彼此的想法,才发现五年的光阴竟可以让一个人改变的那么多。

      达达利亚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努力忍住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怒气,深呼吸了一下,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语气:“钟离,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当一辈子血猎?”

      “对。”钟离忽略了他言语里的愤怒与怨气,回答的异常坚定。

      “你呢?达达利亚。”钟离看着他,眼中所含的期许分明是在等达达利亚说出那个“好”字。

      可前方的红灯亮了起来,达达利亚将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钟离,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
      ··

      当达达利亚把车开到那个指定的停车场时,九条裟罗已经到了那里,两人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的九条裟罗。

      九条裟罗穿了一身以黑白配色为主,并辅以紫色的便衣,这身衣服适合行动,配上她扎起来的短发,就更加凸显了她的飒爽英姿与严肃认真的气质,用网络上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一位又A又飒的漂亮姐姐!

      两人接着朝九条裟罗走了过去,达达利亚看见,九条裟罗仍然板着张脸,还是那么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就跟她在血蔷薇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于是,为了活跃气氛,达达利亚开玩笑道:“九条上将,麻烦把表情放松一点,你要是板着张脸、一身杀气的走进酒吧,指不定会引起吸血鬼的特别注意呢?”

      “抱歉,”九条裟罗礼貌地笑了笑,当下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点过于严肃了,“我没注意到这个。”

      经达达利亚这么一说,九条裟罗现在的表情确实柔和了不少,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子,而不是血蔷薇里那个最最严肃的上将了。随后,三人便沿着街道前往醉梦浮光,路上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流程跟之前一样,先进入醉梦浮光,等慢慢融入这里的环境后,三人便悄悄前往醉梦浮光的第五层,也就是那个不对外开放的仓库。

      他们现在就站在那扇铁门跟前,达达利亚伸手打开了它,然后,九条裟罗便取出绑在腿上的一把短银剑,在墙上刻出了三个互相交叠的六芒星图案。

      按照阿贝多教的方法,九条裟罗接着拿出一瓶纯银粉,将它们洒在了刚刻好的六芒星上。细密的银粉填进了那一道道缝隙,让六芒星有了白色的轮廓,在这堵灰白色的墙上变得更加明显。

      接下来,在用银剑绕着六芒星画了十二次圆圈后,九条裟罗将另一个瓶子里装的圣水倒出一些在银剑上,并将剩下的圣水全都浇在了六芒星上。

      在圣水与六芒星接触的那一刹那,六芒星发出了耀眼的白光,也是在这时,九条裟罗手持银剑猛地朝六芒星的中心点刺去。

      在剑尖刺到墙上的那一刻,三人感觉时空都瞬间停滞了一秒,接着,他们感觉眼前的空间像一面镜子般被银剑刺碎,那种时间与空间的破碎感带来的冲击力让钟离和九条裟罗产生了一阵晕眩,甚至有些站不稳脚跟。

      这样的冲击力来的太过突然,钟离最终还是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也是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达达利亚给轻轻托住。

      达达利亚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钟离身后,他让钟离顺势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好让他不再因这股冲击力而感到脚下不稳、头晕目眩。

      “我在。”他说。

      钟离听见了耳边达达利亚那句极轻的话,那是只有钟离能听见的微弱声音,然后,他闻见了达达利亚身上淡淡的紫荆花香气。

      一股莫大的安全感包裹住了钟离全身,在九条裟罗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钟离悄悄握了握达达利亚的手指,给予他回应,就好像在对他说——我知道,你在。

      爱人之间的默契与心意相通,有时就像现在这样,即使不说出来,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能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下一秒,那堵灰白的墙在他们眼前消失了,后面是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幽森阴暗,站在门口都能闻见从里面飘出来的阴湿腐败的难闻气味。

      “果然是血族的魔法!”九条裟罗立即拿出手电筒照亮,大步走了进去,“走!我们进去看看。”

      可手电筒的光似乎穿不透里面的黑暗,三人只能勉强看见一条向下的楼梯,那是木质的楼梯,十分结实,走在上面也不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但他们越往下走,空气中那股难闻的血腥味便越来越重,九条裟罗和钟离都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只有达达利亚内心平静,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最后,他们终于从楼梯下到了平地,借着手电筒的光,九条裟罗看见了墙上的电灯开关,考虑到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了,所以,九条裟罗便打开了电灯开关。

      随着开关打开时那“咔”的一声,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三人看见,眼前是一整层楼,面积和上面几层一样,但很快,他们就目睹了这里的可怖之处——

      地上是无数淤积的刷洗不掉的干涸血迹,已经把棕色的木质地板染成了深深的黑红色。左前方的一条铁杆上,用麻绳挂着十几具人类尸体,绳索套着他们的脖子,将他们吊起来。尸体的舌头从嘴里垂了出来,长长的一条,极其恐怖,他们的眼珠已经鼓出脱落,整具尸体枯白发腐,可以判断他们被抽干了血液。

      但这十几具尸体,只是一部分罢了,在他们右前方的地上,随意堆放着少说也有二十具人类尸体。他们有的被砍断手脚,有的被砍断头,有的甚至被拦腰斩断,几乎可以说是碎尸块,而他们的血液也同样被抽的干干净净,只有无数只苍蝇在尸堆上空盘飞,等着吃这堆腐肉。

      而最里面,还放着至少上百只透明玻璃桶,将近一半的玻璃桶里都装着鲜红的液体,钟离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人类的血液。

      毫无疑问,醉梦浮光的第六层,是血族的屠宰场,是杀人与抽血的地狱。

      悲愤的情绪顿时在钟离和九条裟罗的心里暴涨,但作为训练有素的血猎,九条裟罗第一时间通知凯亚率领大部队包围醉梦浮光,钟离则用微型摄像机把这里的情况拍照留证,即刻传回了血蔷薇的大本营。

      他们两个虽然没什么交流,但因为经验丰富,不用说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有达达利亚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在正在四处拍照取证的钟离身边看热闹。

      而钟离现在正在拍的,是另一堆尸体,这些人看上去刚死不久,尸体虽然还没有完全腐烂,但同样被抽干了血液。其中,一个男人的脖子几乎被掐断,一个女人的心脏也被活活刺穿,死状十分惨烈。

      达达利亚现在就站在钟离身边,他瞥了这堆尸体一眼,觉得那个女人有些眼熟,他想了想,好像她就是之前那个半路苏醒,被自己叫温迪派人杀了的女人。

      达达利亚想起来了,当时他还抱着钟离,那个吸血鬼下手挺快的,直接从背后捅穿了这个女人的心脏,动作干净利落,值得夸奖。

      达达利亚在心里笑了笑,作为吸血鬼,他丝毫不会怜悯这些被血族杀死的人类。

      当然,钟离除外。

      而现在,钟离还在用微型摄像机取证,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神情十分沉重,让达达利亚看着心疼。

      “如果不适应的话,就别看了,”达达利亚将手搭在钟离肩上,另一只手伸向前,想拿过钟离手里的微型摄像机,“我来帮你拍。”

      钟离轻轻别开身子,拒绝了达达利亚,没有把微型摄像机交给他。

      “比起这些,我见过更惨烈的场面。”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达达利亚叹了口气,劝道,“钟离,这些东西,能忘就忘了吧。”

      “我不会忘的,同胞的生命和鲜血,时刻都在提醒我牢记肩上的职责。”

      钟离的话坚定而充满力量,他的眼睛里有光,可达达利亚却不敢看钟离,更不敢看他的眼睛。也是在这一刻,达达利亚忽然觉得自己正在与钟离渐行渐远,他们似乎正朝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进——即使他们的初衷,都是想和对方在一起。

      残酷的杀人现场就在眼前,那是堆积如山、还没有被清理掉的尸体,和无数罐从活人身上抽出来的血液,钟离看着这所有的一切,没有逃避,只是握紧了拳头。

      “钟离,”达达利亚努力劝他,“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你不是非得要承担这份责任。”

      “达达利亚?”钟离惊讶地转过身,“你在说什么?看见这些,难道你不恨吸血鬼吗?”

      达达利亚说不出话,他只觉得如鲠在喉,直到钟离见他良久没有回答,然后叹了口气,有些怅然地继续说道:“达达利亚,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有时候说的话,让我很困惑,你也是血猎,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而达达利亚只是看着钟离的眼睛,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他没有资格指责钟离,更没有资格劝钟离放弃责任,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他做不到抛弃肩上的责任,做不到义无反顾地选择钟离、选择他们的爱情。

      通往幸福结局的选项就在他们面前,但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去选。

      可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去选,他们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变成那样……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处理好一切的九条裟罗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两位,我们该上去了,凯亚少将会在三分钟后包围醉梦浮光,我们今天必须揪出藏在这里的吸血鬼!”

      ··
      ··

      在钟离他们破除那堵墙的魔法,进入醉梦浮光的第六层时,温迪手中电吉他的琴弦忽然断了一根。

      那根弦毫无征兆的断裂,发出刺耳的噪音,还差点儿割红温迪的手指,而温迪也因此感应到,魔法已被破除,血蔷薇已经发现了醉梦浮光第六层的秘密。

      可当时,温迪正在舞台上和辛焱一起演奏摇滚乐,这根弦断的很不是时候,但凭借高超的技术,在断了一根弦的情况下,温迪还是很完美地和辛焱合奏完了这首摇滚乐。

      但这首歌结束后,温迪没有继续弹下去,他匆匆走到舞台后面,随便叫了个吉他手上台顶替自己,而辛焱也在温迪离场后停了下来,跟了过去。

      此时,温迪就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电吉他,辛焱刚走到他面前,温迪就跟她说道:“辛焱,我的琴弦断了,能拜托你现在帮我拿去琴行修一下吗?”

      “现在?很急吗?断一根弦对你来说也没关系吧?我还想再和你弹一会儿。”

      辛焱不是很想去,其实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但温迪从来都不会在乎琴弦断了几根,只要琴上还有一根弦,他就能弹奏出完美的音乐。

      “现在去嘛,”温迪恳求道,“再过一会儿琴行恐怕就要关门了,我想今天就修好它。”

      辛焱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行,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着,辛焱从温迪手里接过了那把绿色的电吉他——这把她亲自给温迪挑选的电吉他,价格昂贵,做工精美,用材也都是极好的。

      “我送你。”温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辛焱笑了笑,将电吉他装进包里:“这里到街上才多远啊?不用送的,你还要管你的酒吧呢。”

      “我现在还比较闲,和你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我送你上车。”

      “行。”辛焱答应了,她也很想和温迪走走,顺便在路上闲聊些什么。

      两人一起走出了醉梦浮光,路上,温迪把一张银行卡给了辛焱,就像他每次拜托辛焱给自己带东西时,他都会给辛焱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辛焱支付各种费用。

      但这一次不同,这张绿色的银行卡里,有一百万存款。

      “喏,老样子,密码是我生日。”

      “OK~”

      辛焱接过银行卡,随手放进了口袋里,很明显,她并不知道这张卡里会有一百万存款。

      或许,直到很久以后,当她坐在窗前遥望醉梦浮光曾经所在的那个方向,当她缅怀在那场爆炸中不幸“身亡”的挚友温迪,辛焱也不能完全明白温迪为什么会恰好在醉梦浮光爆炸前叫她去修电吉他,让她幸运地免于这场灾祸。又为何会恰好在今天将这张银行卡给她,还跟她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就好像是他知道自己会跟辛焱永别一样,所以才给她留下了这最后一份礼物。

      但爆炸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今晚的夜风格外凉爽,两人一路上聊了很多,从天南聊到海北,就连芝麻大点的小事也可以说的津津有味。

      辛焱觉得温迪今天的话格外多,仿佛想把以后要说的话全都一股脑儿放在现在来说,不过,辛焱很喜欢这样,她喜欢和温迪聊天,聊多久都可以。

      最后,温迪和辛焱来到了离醉梦浮光最近的那个地下停车场,辛焱的车就停在那里,温迪看着辛焱上了车。

      “回去吧!温迪,我很快就回来。”

      “辛焱。”

      温迪把手按在车窗上,不让辛焱把窗户升上去。

      “嗯?”

      在这一刻,辛焱忽然觉得温迪好像有点不对劲,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一丝不安的感觉在辛焱心中隐隐掠过。

      “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个朋友,”温迪看着辛焱的眼睛,眼底是明媚、但却比平时要复杂的多的笑,“辛焱,谢谢你。”

      “你怎么了?温迪,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

      辛焱干笑了两声,她看着温迪,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

      温迪笑了起来,这才是辛焱最常看见的笑,也是她最熟悉的笑,这样的笑容,瞬间让辛焱内心的不安少了许多。

      “辛焱,”温迪接着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永远。”

      “温迪?你今天好奇怪啊……别说这么煽情的话,我都不习惯了,”辛焱尴尬地笑了笑,搞不清楚温迪这是突然怎么了,但很快,她也认真地看着温迪的眼睛,回应他道,“不过,温迪,你也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许反悔!”

      “好呀,不反悔~”

      温迪的嘴角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放开手,让辛焱将车窗升了上去,然后,他站在停车场里,目送着辛焱的车渐渐离开。

      “再见啦~挚友,恐怕以后,都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温迪轻轻说着,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对于他这样十分强大,每天又过的悠哉游哉的吸血鬼来说,眼泪似乎是个很陌生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像他这样乐观快活的吸血鬼身上。

      “希望我能仅仅以你所认识的那个温迪停留在你的记忆里,而不是吸血鬼,而不是你们人类最最讨厌的血族。”

      那是温迪最后的希冀,仅此而已。

      ··
      ··

      在那之后,温迪返回了醉梦浮光,他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一把高椅上的散兵,向自己投来了不屑的鄙夷目光。

      〈?〉

      温迪疑惑地看着散兵。

      散兵又瞥了温迪一眼,他晃着杯中的红酒,用意识向温迪传话〈还笑达达利亚?我看你跟他一样〉

      温迪反驳道〈怎么一样了?达达利亚那是爱情,我这是友情,差别可大了!〉

      〈有什么区别?〉散兵瞟了温迪一眼〈你把辛焱支开,不就是不想她待会儿被炸死?要我说,人类都是低贱的生物,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好心疼的?真是搞不懂,达达利亚也是,你和他简直一样,都是死脑筋!〉

      〈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还不如不说呢〉

      说完,温迪就走开了,并不想再跟散兵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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