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时空的复仇[悬疑]》鹭起

43、第二时空20

　　【20】

　　“说话啊。”陆一凡耐心耗尽，“和我的赌约是假，满足变/态/欲望才是真？”

　　苗思明：“警方早就盯上我了，从始至终林家那队兄妹就没想放过我。”

　　“关他们什么事？”陆一凡气急，忽然一顿，他想起他刚受聘上山的时候，那伙人说到“屠村”。

　　苗思明叹口气：“从陆坤出事后，我一步步走到如今，早已今非昔比。”

　　“……”

　　与此同时。
　　市局二楼办公厅里，穿着制服的人员在过道里跑来跑去，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抱着一叠文档。
　　一旁的电脑里滚动着什么画面，有技术人员坐在机器前不断查看。
　　盛建国开着远程视频在指挥。
　　良久后。
　　“啊！”，有人突然大叫一声，“调出来了。”
　　盛建国隔着电脑屏幕催促：“快快快。”

　　另外一边。
　　审讯室里的乔天盛被叫醒，极不情愿地坐直，抬手搓了搓脸，手上的手铐发出轻微的响声。
　　对面的问讯员严阵以待。
　　他看他们一眼，叹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哥哥姐姐们，该说的我都说了，犯人就没人权了？”
　　问讯员及不客气：“别和我说这些，乔天盛，你知道你为什么又进来了吗？”

　　舆论那次，虽然钱正威已经极力在拖延时间，可警局上面突然下来通知，说既然没查出什么问题，就赶紧把乔天盛给释放了，当时扣押已经超过了48小时，按规矩他得被无罪释放。

　　那些往来信件够不成完整证据链。

　　时间还是太短，晴阳和步家又很聪明，先警方一步销毁了资料……

　　乔天盛当时很得意：“我都说了，我也是受害者，我被人骗了，我们的培安是经过检查，合法上市的。”

　　这结局让忙了好几天的市局刑警们都憋了口气。

　　乔天盛出市局大门那天，钱正威站三楼走廊的窗边目送他。
　　等他身影消失，钱正威呵呵笑了声。
　　身后冒出一个人：“老钱，你真要冒充暗线去工厂那边？”
　　钱正威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他们狡猾，我们就得更狡猾，工厂那边是乔晴负责，她对市局的事情不清楚，咱们这边只要盯住乔天盛，工厂那头就是个孤岛。”
　　“嗯。”盛建国点头。

　　“他家里，还有他常去的公寓、住所都已经被我们悄悄装了窃听器，尽一切可能切断他和乔晴的联系，制造突破口。”
　　盛建国：“我肯定尽全力支撑你，就是……太危险了，你岁数也不小了吧，为什么这次非要亲自上？”
　　“这倒没什么，我这身子骨还是能遭一遭的。”钱正威转过身，“不过老盛，我得请你多帮我个忙。”
　　盛建国：“你说。”

　　“你在外头的时候，拜托你帮我看下我徒弟，这次去云南她肯定跟我一起，你也知道，这孩子稍微有点冲动。”
　　盛建国笑掉大牙：“稍微？”
　　“老钱你可真会替她说话。”
　　钱正威：“……”
　　“她什么人你最清楚，和她哥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看的住她？”盛建国拉下衣领，给钱正威展示锁骨那里的抓痕，“你看看她过去给我抓的，我不就在她哥面前说她学习上有点不用功吗，至于么。”

　　钱正威：“……”
　　“拜托了。”

　　看着昔日老战友的目光，盛建国挥挥手：“行吧行吧，我尽量。”

　　……

　　钱正威知道，乔天盛得意不了几天。
　　那场舆论打出的时间差还是有点用。
　　乔天盛虽然启动了planB，但他手底下的重臣苗思明在这个时间点上得了场重病，导致着急撤出的乔家露出点马脚。

　　算上苗思明，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

　　他又想起那个深入匪寇之中的少年。
　　当年林琛是唯一潜伏到陆坤身边而没有暴露的卧底。
　　三年忍辱负重，最后命丧他乡。
　　这结局无不令当年参与屠枭的人都唏嘘感叹一声。

　　好在他唯一的骨血如今还活着，虽然已经忆不起往昔，但这次深山行动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亲眼看着谋害她哥的那帮人伏法。
　　这也算是个能告慰前人的结局了。

　　钱正威如是想。

　　…………

　　说实话，乔天盛对第二次被抓很慌。
　　但他没表现出来，乔家和步家的小辈应该已经到了云南，虽然这些天没联系上他们，但他们在那边肯定是安全的。
　　市局里有乔天盛的保护伞，上次那么大的舆论风波他都没事，何况这次。
　　要冷静沉稳，他略微定了定心神，重新望向对面的审讯员。

　　审讯员淡淡一笑，心道：你也没嚣张几天啊。
　　“乔天盛，我记得我说过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迷糊刚醒，乔天盛又搓了搓脸，一副“你随便说看老子理你吗的”态度。
　　审讯员也不慌，不急不慢地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张照片，朝着桥天盛展示。

　　乔天盛顿时脸色惨白。

　　“有印象吗？”

　　乔天盛小心吞了口口水。

　　这点细节落进审讯员的眼里，立即把照片往前一探：“这人认识吗？”
　　她称画面里的怪物为“人”。

　　乔天盛摇摇头：“不清楚、不认识、没见过。”

　　审讯员：“这人叫陆坤，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他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乔天盛脑海里闪过那个片段，忍不住脸色更差，但仍旧嘴硬：“您在说什么呀？这也算人？明明是条狗，你别蒙我……”

　　审讯员：“此人是盘踞在缅北一代的毒枭，入境后，一直躲在云南……”

　　乔天盛面前的探照灯突然大开，强烈的光十分刺目。
　　审讯员声音冰冷，不断重复陆坤的过去。

　　乔天盛一直和这些光、这些声音作斗争，尽最大可能忽视，然而……

　　“这人最后死于江城特别行动队队员林若之手，林若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刺激，在事后失踪。”

　　乔天盛一顿。

　　审讯员适时问道：“林若的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

　　乔天盛无赖般地抬起头：“警官，你们说的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你能问我点别的吗？”

　　“啪”一拍桌子，审讯员怒道：“捏造身份，偷梁换柱，乔天盛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你硬给谁看？你还以为会有人保你吗，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的工厂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你……”

　　“警官你歇会。”乔天盛在审讯室里已经待了快24消失，精神十分脆弱，此刻被这拍桌子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你让我缓缓……我心脏疼。”

　　审讯员又一拍桌子：“还在这拖延时间，我告诉你保你的那人已经自首了，你这次别再做春秋大梦了！”

　　心脏疾速收缩，乔天盛倏地抬起眼。

　　审讯员趁机拿第二张照片，递到他眼前看：“这人你应该很眼熟吧。”

　　照片里的女人穿一身红裙，对着镜头微笑，看着有些年纪，但脸保养得很好，整个人贵气非凡。
　　这人是甘虹。
　　——乔天盛的初恋情人，步远的母亲。

　　当初步远和乔天盛关系那么铁，是甘虹在其中牵线。

　　他望着照片愣住。
　　审讯员示意同事：“把录像放给他看。”

　　………………

　　这一头。
　　云南。
　　太古镇。

　　“盛队，资料全都给你发过去了，钱队那边得到的消息很确切，苗思明确实策划了一场屠村的计划，狼都圈养在山上，动手时间就定在这一两天。”
　　盛建国“嗯”了一声。
　　飞鹰行动虽然暂停，但市局这边偷偷计划了个新行动。
　　钱正威在乔天盛无罪释放离开市局的前夕，发现曾经市局客座的苗思明就藏匿在乔家之中。

　　这人当初被查出和陆坤一案有关系后，迅速人间蒸发。
　　钱正威心潮澎湃，知道那起旧案终于能重见天日，于是立即上报局长，连夜开会制定计划。

　　“盛队。”
　　盛建国思绪被拉回来，他手机“当啷”响了一声，有条消息进来。
　　那边技术小伙说：“资料发您了。”
　　盛建国拿起手机：“我这边山里信号不行，你等等啊……”
　　资料圈圈打着转，几秒后，文字显现。
　　盛建国开始细细看。

　　这是一份有关于苗思明的旧资料。
　　是曾经林若留下的资料——

　　在市局中尘封多年，要不是技术部分那几个小伙子加班加点，他现在也看不见。因此盛建国看的格外仔细。

　　这是一篇关于苗思明过去的报告。

　　主题名字叫：童年创伤。
　　一个人的童年创伤会影响人的一辈子，很多人终其一生，哪怕早已今非昔比，拥有着过去没有的能力和财富，也依旧跳脱不开这道来自童年的创口。
　　久而久之，人会发生改变。
　　为了让流脓的创口结痂，会不惜一切手段发泄心中愤恨。
　　如果这人再有点权势，又没束缚欲望的枷锁，那很可能酿成大祸。

　　苗思明恰好就具备这样的条件。

　　他童年的创口就像是开在他心上的无底洞，再多东西都填不满这道沟壑，痛苦多年的他，早已心理扭曲。
　　老人们普遍迷信，相信转世来生。
　　他不会放任这个伤口跟他进坟墓。
　　所以寿数到头前，他势必会用极端的手段报复社会。

　　具体体现为“屠村”。

　　他改造狼群，让大量无辜村民成为其主要目标，策划了一场极其疯狂的危险行动。

　　市局将这一行动的危险系数拉到满格，制定了合理的针对计划。
　　并调去了大量特警协助计划展开。
　　“飞鹰行动”只是幌子，意在为后面的新行动铺垫。

　　林若留下的报告里称，苗思明的母亲在他幼年时被小区不牵绳的恶犬咬死了。
　　那会儿还没有倡导什么“文明养犬”。狗都是乡下抱来的土狗，大型犬，没狗证，也没打疫苗。

　　苗思明母亲带着他到楼下遛弯时，那狗突然发狂，主人拦不住，苗思明的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脖颈受伤，挣扎中被狗拖行，造成大动脉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凉了。

　　这件事给幼年的苗思明造成巨大打击。

　　受害者的痛苦化解不了，会在最后被施暴者同化。

　　显然，这场复制他幼时悲惨遭遇的行动就要在太古镇登场了……

　　所有人必须严阵以待，绝不能让苗思明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