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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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当然知道程柏现在单身汉一个。
可他心里就一个字，酸。
没办法。
心里千恼万悔，当初怎么没跟程柏上同一大学？早些认识，不然哪还有那小妮子碰程柏手的份？
可韩立不知道程柏敢早恋，去了大学也没用。
狠狠咬牙，心里好受，又被程柏差点儿脸贴脸安慰，终于透了点儿气，舒坦不少。
转念一想，自己好歹军营少校，不能跌了脸面儿，于是轻飘飘“哦”了一声，代表不在意。
这意思是，管你谈过几个！都是过去式，按英文几大时态来讲，他韩立是现在时和将来时，别人比不了。
韩立擅自下了结论，心里美滋滋。
程柏本小心觑着韩立，想着再安慰几句，不等开口，韩立便拍了拍他肩：“开始吧。”
程柏就像那提线木偶似的，随韩立话头被牵着走，凑到韩立身后探出脑袋。
韩立回头，温暖的吐息拂着腮，长睫毛，瓜子脸蛋，再看小白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字，虚心求教！
韩立心里被猫爪子挠了似的。
先教最简单的，不藏着也不掖着，步骤清楚明白，看程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再让程柏上手。
左手擒锅，右手抓铲，那让人眼热的小腰系着围裙。
韩立抱着胳膊，看着程柏像那么回事儿，心里成就感十足。
一道花蛤蒸蛋，一道排骨炖豆腐，还有一盘呛青菜。
程柏看着觉得不错，还没尝味，率先自满起来。
黑眸瞧瞧这儿，又瞅瞅那儿，心里点评，时蔬翠绿有光泽，花蛤挺香，还有那汤，冒着热气！
看来他不是厨房杀手，他还是有天赋的。
菜好上桌，程柏拿好筷子勺子还有汤碗，舀上几勺汤，递给韩立。
韩立厨房老手，扫眼桌上两菜一汤，看出问题来。蒸蛋水份少口感老，青菜油多太腻，三个菜里俩出错，就汤看着稍稍入眼。
韩立蜻蜓点水瞄眼程柏，这总不会有问题吧？于是在程柏看似毫不在意假装看别处实则偷瞄反馈的目光中喝了一口，夸赞之词正预喷涌，呔！盐多了！
韩立一张帅脸齁得面无表情。
程柏平时查病处疾，接诊病患，谁出院不夸句小程大夫妙手回春。
如今跌跌撞撞做出两菜一汤，被油壶里的菜籽油糊了眼，蒙了心。带着洋洋自得的得意，察言观色，大惊！难不成他乃天外彗星之子，一教就会，厨艺精湛，竟让韩立无以言表？
紧舀一口汤，贴唇烫舌，迫不及待地尝，眯眼喷了，要咸死谁？
韩立腰板挺直瞄程柏，小细脖弯着，头垂着，抽纸擦嘴，白玉似的耳垂红了。
新手失误太正常，正想宽慰几句，结果程柏倒打一耙，抬头血口喷人：“你盐巴放多了？！”
“放屁！”
韩立该认则认，不该认的一点别想，这是原则，未来男友也不成，当即放下瓷碗，他口头指导，程柏上手操作，怎还怪他身上了？
“我没动手。”
程柏又追问：“那怎么不看着我加盐巴？”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韩立懂了，烧了壶水倒进去，递给自尊心受挫的程柏，下巴一抬，示意他再尝。
程柏接了，挨着唇半天不喝，最后肩膀一垮，他自尊心受击，整个人焉不拉几像小白菜，问韩立：“我是不是真没天赋？”
韩立心里悔，说句俗的，八百年没尝过的心疼今天尝了，他原则丢了，看不惯程柏不高兴：“盐多加水，水多就加盐！跟天赋没关系。”
程柏皱着眉看他，像被安慰，韩立立即舀了一勺汤递到程柏唇边。
程柏一愣，垂眼，那白肤长骨捏着勺耳，一双如同打翻了墨水般的黑眸看着他，程柏竟从中品出些含情脉脉，下意识启唇，排骨汤入喉，吃到了玉米的甜。
再看韩立，英俊的脸对着他笑。
“好喝吗？”
“甜的！”程柏说。
韩立笑了笑，剑眉显得柔和，收回手如无其事地喝汤。
程柏回过味惊了，看韩立好不拘一格一男的，勺子也能共用？
午餐吃完，收拾好餐具。
飘窗正对午后阳光，白色纱帘随风舞动。
韩立休假，程柏也一样，中午不睡觉，挨着沙发盘腿看电影。
紫霞仙子至尊宝，月光宝盒紫青宝剑，前面嘻笑，后面伤感。
程柏仰脸，内心动荡看得认真，他几乎每次休假不是看书就是看电影，活得比林女士还宅。
林女士，程柏奶奶，医院退休在家，极度热爱广场舞活动，早上六点晚上七点，雷打不动出现小区广场，跟随一群同龄大妈快乐舞动。
忽然肩一沉，韩立头靠着他。
纤长但不卷的睫毛映入眼帘，程柏一时没动。
想起高中那会儿，学校组织军训，训练营在山里，晚上闲着无聊，教官组织他们看电影，上百人席地而坐。整整两个小时，前排几个教官头并头，肩并肩，一动不动。
程柏忍不住想，军营里出来的，都喜欢枕着人看电影？
低头一看，才发现韩立睡着了。
他关小了声音，扯过沙发上的毯子替韩立盖严实，一动不动，直到看完整部电影，韩立也没醒。
程柏肩是僵的，腿是麻的，一看窗外，夕阳渐沉无限好，韩立再不醒，该过饭点了。
于是动动两人相抵的肩，小声唤：“韩立？韩立？”
韩立睁眼，以为在队里，瞬间目光如炬：“怎么了？”
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头上那青短茬：“我睡着了？”
凶里凶样的发型配上腼腆表情，看着挺逗，程柏趁韩立移开脑袋，赶紧活动发麻的胳膊，小声咕哝：“何止啊，一脸口水。”
韩立不上当，笑了：“胖仔流口水我都不会流。”
“谁？”程柏下意识发问：“胖仔？你女朋友？”
说完赶紧捂嘴，觉得不尊重，哪有女孩叫胖仔的？况且韩立中午亲口承认自己是没粥喝的僧。
他这一提，那不是戳韩立骨头？
韩立没想那么多，摇头，澄清：“我家狗！”
狗就好说了，程柏松了一口气，随后高兴起来，他一直想要只猫狗什么的，但医生工作起来昏天黑地的，他妈妈唐秋红一直嫌他自理能力低，哪有多余功夫养宠物？也就一直拖着没买。
韩立有狗，他终于能解云养狗只可远瞧不可近摸的瘾。
韩立太久没这样坐着睡觉，现在浑身难受，他曲起长腿，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揉着后颈。
他听不见程柏下文，抬头去看，就见程柏一脸殷切注视着他，眼睛那么大，道：“带我见见你家狗呗。”
生怕韩立不同意，凑过来抓着韩立的手：“我超级喜欢狗，只是没养，你让我摸摸？”
摸摸？韩立顶着张无欲无求的脸想入非非。
不怪他多想，只怪程柏用词不当，用词不严谨。
摸什么？谁摸？怎么摸？
眼见思绪不受控制，韩立回过神，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地看程柏。
程柏不知韩立歪心思，也没觉得哪儿不对。
韩立略微低头，窗台下，沙发旁，好一副美男思考景。
他本想看电影培养感情，特地挑了部爱情喜剧，结果他娘的睡着了！
别人用狗把妹，韩少爷用狗把程柏。
程柏蹦得三尺高，拉韩立起来，韩立一米八几身高体长，哪是程柏扯得动的，他拉不动，于是口头催促：“快走，去你家。”
哪用得着回家？韩立就着程柏手臂，往自己方向用力，程柏脚步踉跄，差点儿连人倒韩立怀里，他跪坐韩立身前，左手扶着韩立曲起的膝，右手撑地。
程柏眼神透露着惊恐，差点儿压碎韩立蛋！
他听见韩立掏出手机后对对面说：“王叔，麻烦带胖仔来我这，”随即报出他公寓地址。
程柏装作没那回事，况且没真压碎，悄无声息立直肩背，双拳微蜷放膝，他本意去韩立家，谁想韩立直接派人打包送来，他微微皱眉：“不麻烦吧？”
韩立微微笑：“不麻烦。”
两人去楼下等，超市边有一棵大桂树，橘黄色小花缀着木枝，两人就在树下站。
桂花味，晚霞风，风卷带着夏日即将殆尽的炽热温度。
韩立穿便服的样子比穿迷彩还要引人瞩目，大长腿，宽肩窄腰，剑眉星目，夕阳衬着黑短T，人比景俊。
程柏咂摸嘴，路上四女的仨回头，但上前的没一个，程柏看了几分钟，懂了，估计韩立生人勿近的气场过于强大，无人敢近。
他寻思韩立这么帅还稳坐单身贵族之位不是没道理，面无表情讨债脸，再帅也没用！
家里司机载着狗出来，身长有半人高的阿拉斯加蹦下车，韩立冲阿拉远远招手，跑过去接过王叔手里牵引绳。
程柏一看这狗就喜欢，懂事不乱跑，等韩立过去才撒欢似的往韩立身上蹦，粉红舌头舔着脸。
“这就是胖仔？”
韩立点头：“摸摸？”
程柏确实想上手，但心里在喜欢，对大型犬依旧抱着一丝畏惧：“不咬人吧？”
“不咬人，”韩立一挥手：“咬了带你打狂犬疫苗。”
程柏缄默无话，韩立到底会不会说话？犹豫一会儿，伸手撸狗，从毛绒绒的狗头，再到狗背，心路历程一路飙扬，摸到活的了！
胖仔嘴里冒着舒服的咕噜声，程柏见胖仔如此听话，胆子大了，逐上两手，恨不得脸埋进去。
喜欢狗的不止一个，尤其女孩子，很快，桂花树下来了两个挽胳膊的姑娘，看韩立青皮短茬，看着挺酷，但看着不好讲话也是真的，于是盯上短发小脸气场不一样的程柏，蹲下摸狗：“小哥？这狗叫什么？”
“胖仔。”程柏回了，扯了扯韩立裤腿，想叫他蹲下。
但韩立只是低头会看他，剑眉一凌，跟初见时一样的面无表情，站着不动。
程柏惊了，这世上还有这么看不懂眼色的人？不是嫌没粥喝？如今机会摆面前，怎么不蹲？
姑娘以为狗主人是程柏，举着手机扭头问：“我可以跟它合照吗？”
程柏不肯放弃，指指韩立：“得问他，狗是他的。”
韩立瞥眼程柏，他带狗出来为了谁？怎么程柏反过来替他把妹？
以前不是没有姑娘上前要狗合照，韩立一般不拒绝，唯独这次不想给。
眼见气氛尴尬，程柏站起来扯了扯韩立袖子，白手没多大力气，撒娇似的，韩立不想程柏难做，嘴里吐出两字：“拍吧。”
姑娘拍了几张就走，程柏拉着牵引绳无话，一是尴尬，二是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韩立的脸怎么说变就变？比女人心还难以揣摩。
“你生气了？”程柏问了句废话。
但韩立不承认：“没有。”
程柏挺直男地“哦”了一声，蹲下摸狗，直男道：“没生气就好。”
韩立：“……”
韩立绷不住，这小医生怎么回事，口是心非听不出来？
韩立道：“我生气了。”
程柏其实挺奇怪，他难得做一回月老牵线，难不成：“刚才那两个姑娘不好看？”
也不对，绝对的美人胚子，韩立眼光这么刁？算了，每人审美不同。
韩立心说没你好看：“不是这个。”
程柏歪头：“那为什么？”
“方向错了。”
韩立多的不敢说，小医生看着挺直，先爆点料让程柏知道，这个世界不只异性恋，还有同性恋，其他的……以后再说。
韩立单膝下蹲，寻到程柏瞳仁对视，语出惊人：“我喜欢男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