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晨昏往事》清寒蝉

13、13.

　　我也无心休息，转而又去外面的帐篷帮忙。埃尔温说过，艾尔博西有两孩子，应该不会超过十岁，而伊莎贝拉大概和我母亲年纪相当，她不会是孩子的母亲，那么，就是艾尔博西的问题了。

　　我本来只觉得伊莎贝拉给我带来温暖，只当她是个不染人世俗的一股清流……不想她也在经历这现世痛苦的打击。
　　整个下午我心静茫然，只感受到迷惘错失，我不敢再往下细想，只能机械的换药、包扎，有繁忙的工作来阻止我心境的起伏。我一直忙到午夜，终于感到身体的疲劳，我才离开，回到房间我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就把自己投入到无限的的繁忙中，我努力人自己的身体工作充实起来，让自己没有机会去多想什么。直到中午我才再见伊莎贝拉，和她打招呼后，我们默契的不再提昨天中午的事情。我们一起用了午餐，我正打算再去外面忙活，伊莎贝拉叫住我，“别出去了，里面也有些活儿需要你。”

　　我便跟着她进去诊所里买的病房，里面都是些人物，要么是官位高些，要么是些有家世的。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三天，我在第三天见到了弗兰茨。

　　他昏迷着，躺在病床上，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他一点没变。诊所的工作清闲下来后，我便一直在这照看着他，我对着他思念着我大学的时光，虽然我那时对人们尽是些虚情假意，可每天仍有许多好事儿等着我。弗兰茨英俊幽默，对我很耐心，他对绝大多数人都是冷漠的，不愿和谁多说一句话，也和他谈过哲学和小说，我们有很多共同喜好，我觉得他很像我，只不过我用表面的客套伪装起来了内心的真实。我们常常一起玩闹交谈。他只愿对我一个女孩多说话，我也只拿出真情对他。

　　经过两天后他在下午苏醒过来，我第一个赶到，在门口看到伊莎贝拉问他病情，还有旁边的两个军官和他说话，我没有进去。两个小时后我再来到，迫不及待冲进他的病房里。

　　“弗兰茨，是我啊。”我刚说完，眼泪便不住落下。

　　“阿尔玟？！”他愣了一下，随即便招手让我坐下，“怎么在这？”

　　“弗兰茨，我们有几年没有见面了？”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边说边擦着泪，“三年，再加上一个月，你是在1940年的九月离开的。”

　　“阿尔玟，我很累，别这样。”他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三年零五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我止不住泪了，与其说是无奈的对他诉说我的爱，更像是痛苦地发泄。“弗兰茨，你知道我那么爱你……”

　　我又伸手去摸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如炬，“他们都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是？”

　　他移开我的手，“阿尔玟，都过去了。”

　　“你甚至不愿意再敷衍一下，我都情愿你说些假话来。”我看着被他移开的手，再讲目光移向他的脸，“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厌恶我？”

　　“阿尔玟，正常点。”他闭上眼，又转过头。

　　“你知道我多爱你，我没放下，我从来没有放下！”我情绪激动，只能哽咽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我的嗓子已经嘶哑，眼睛也干涩地肿起来，“弗兰茨，那时我家里很好，足够配你。我也不觉得自己愚蠢到什么程度，我们相谈甚欢，不是吗？我比她漂亮多了，你结婚了，为什么不是我？”

　　“舒尔茨小姐，你该离开这里。”

　　“我不会。你甚至不肯好好拒绝我？”我又摸上他的脸，想附身亲吻他的嘴唇，却被他用手推开，我没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猝不及防地被推到在地。我一时间手足无措，也没想着起身，只在地上更狠地哭泣，一时间泪如雨下，“我爱你，我第一个爱上的人是你。”

　　“我不爱你。”他看着我平静地说到，“先起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我才想到在这里说是个错误，只得含泪匆匆离开。果然走廊上有几个军官和护士，我没有分心去想他们会怎样，只沉浸在我的悲剧中。

　　回到自己房里，我这才大哭起来，肆无忌惮，比那次在伊莎贝拉房间里更甚。平静下来已经看见黄昏了，我双眼已经干涩到睁不开，头脑也昏沉不清。我只得在床上躺着，不想一会儿便睡去。梦里，弗兰茨主动向我表白，牵手，亲吻，我们共渡了一个美好的大学时光，我不在需要伪装着和善，我们在一起很幸福。在我毕业后我们一起去了美国，弗兰茨在那和我结婚了，我在婚礼上紧紧抱着他，突然，我被外面的枪炮声吓到。恍然间惊起，又是一个午夜。

　　我坐在床上想，三年过去了，我还是这么在意他，我是爱他的，弗兰茨才是我的初恋。我这才敢确定下来当年的问题。那么，埃尔温呢？我当然也爱他，一见钟情。人能同时爱两个人吗？我不知道，这好像有悖常理，可我两个都爱，我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