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晨昏往事》清寒蝉

12、12.

　　我睁着眼看天花板，久久不能释怀。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眠。最终还是起身，在桌子上翻到了纸笔。自从到这后，我的日记便中断了，就好像给我人生按下暂停键，让我细细考量着现在与未来。我执笔记下，在森林的恐惧，对埃尔温的心动，与伊莎贝拉的感情，和维尔纳的交流……种种遇见，亦是对我沉重打击中的温存，是不幸之中的幸福，我甚至感恩能来到这。

　　再抬头看时，月色已经黯淡，天边的变成灰暗的蓝色，已隐约有日出东南的样子，暮星亦被屏退。我简单的梳洗后，就要下楼去伊莎贝拉的办公室。刚推开门便被寒气逼退，实在太冷了，天寒地冻，寒风凛冽。这没有什么衣服，我只好先去伊莎贝拉的房间看看她。我顾不上什么形象，大概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出来。我缩起身子，低着头，尽量避免与寒冷的空气接触。

　　“伊莎贝拉，你在吗？”我轻轻敲门。

　　“进来吧，孩子。”

　　我推开门，顿时感受到一股暖意。

　　“夫人，这很冷，我没有什么衣服了。你能帮帮我吗？”我对她倒也不必说些虚情假意的话。

　　“我知道，都在柜子里，看看你需要什么。”她一边打开衣柜一边告诉我。

　　“谢谢您，夫人。”我拿出一件厚重的暗灰色毛呢外套。

　　“嗯……你还需要它们。”伊莎贝拉给递给我一条灰色围巾和毛线帽子。

　　“谢谢你，夫人，我这下到不用缩手缩脚地走路了。”

　　“不必客气，走吧，我们该有一顿热气的早餐。”

　　我们出来时已经天亮，萧索的风，卷的枯枝呼啸，即便是白天，也是如此张狂。和伊莎贝拉一起吃饭，倒也给我以温暖，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吧，我们很快就开始了工作。
　　伤员变多了，诊所的工作也越来越繁忙，我整个上午都在和伊莎贝拉奔走，有的人甚至还躺在外面的帐篷里，忍着寒气肆虐，他们应该是从东边回来的，为国争光后，都成了残废。他们有的无力地躺着，闭着眼，也不管有没有人来帮助，索性等着被上帝带走，有的人因为伤口的痛苦而哭喊嚎叫着，仿佛要再对上战场，我尽是厌恶与恶心，然而此情此景，我内心也不禁动容。

　　下午护士来换我了，我总算可以喘口气。正想找伊莎贝拉时，我在走廊被艾尔博西叫住。

　　“阿尔玟，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目前这儿没有什么条件能帮你回去了。”他打量着我。

　　“我明白，先生，我很愿意为国家出一份力。”我依旧客套礼貌的回复他。

　　“很好，再等等，你会有个归宿的。”他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衣服，很漂亮。”

　　“阿尔玟，你在这。”伊莎贝拉走来。艾尔博西转头看去，我正欲和他告别，伊莎贝拉扭头就走。艾尔博西追上，抓住她胳膊，“别这样，贝拉。”

　　“滚。”伊莎贝拉第一次露出那种表情，甩开他的手。我说不上来，可能我中学时代对威廉也是这样。

　　艾尔博西沉默了一会儿，便径直离开了。

　　伊莎贝拉也不在，我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们是什么关系？明明两个都是很礼貌的人，竟然能到了这种地步？